夹在两人中间的边渡感觉最为直观，这个男生对殷林似乎怀有很大的恶意？
自认不算年轻，受句挑衅就头脑发热的行径殷林还小的时候就已经摒弃，以及自身的涵养让殷林做不到像纪寒这般出言无状。
殷林声音寒了下来：“你是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这样口无遮拦的么？别丢人现眼了。”
在纪寒面前，殷林向来以纪寒他哥的同辈自居，用纪寒最为讨厌的、长辈数落后辈的口吻说话，这货本来就头脑简单，被激怒以后就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很好糊弄，屡试不爽。
他本身不是好欺负的人，且双方长辈是世家，纪寒脾气火爆，却也怕来自家长的数落。
双手攀着边渡的肩膀，殷林居高临下朝纪寒扬起下颚，眼睑耷拉下来，很是轻蔑的样子——当面戳人痛处，无论对谁，都很没礼貌，这就是你的教养？
迎着这道目光，纪寒下巴抬起，轻嗤一笑。
还是惯用的路数，虽然可以看破，却仍然十分讨厌，纪寒龇了龇森白的牙齿。
想他气急败坏遁走？
怎么会，殷狗还是一如既往把他当成不能控制自身情绪的小屁孩，就凭他现在躺平任嘲的样子？
“不进？”眼看电梯马上就关门了，纪寒十分平静地凉凉道。
殷林捏紧了边渡的肩膀——等下一趟。
边渡侧看一眼，脚没动。
纪寒这时才去看边渡，视线从头到脚，然后定格在那张脸上，眯了眯眼睛，从电梯走了出来。
殷林：“……”有感觉被噎到了。
看着殷林的神色，纪寒回敬一个真情实感的畅快笑容。偏就不如殷狗愿了，难得见到殷狗有这么狼狈落魄的时候，就堵在这里叫他不愉快。
有电梯不搭，结果爬起了楼梯，连边渡都感觉无言以对了。纪寒想碍殷林的眼，在旁亦步亦趋。
“以前没见过你，你是，诺，”纪寒下巴指了他背后一下，“他朋友？”
朋友？边渡看着台阶下脚，过来会儿道：“大学同学。”
“那就趁关系生疏离他远点，小心被卖了。”纪寒像是陈述着一个事实，平白的口吻简直在说，他所说的不是因为看殷林不顺眼恶意抹黑，而是对殷林了解甚深，真心奉告。
殷林这人，估计连他爸妈都不如他了解，因为殷林在长辈们面前会装好人，装品学兼优！
殷林深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之意，在学校，学弟学妹敬称他为殷学长，人缘广，会照顾人的感受，哪怕是萍水相逢的人，哪怕这个人普通不起眼，在别人说话时也会认真地看着对方，听取别人的意见。
但是这些又关他什么事？
早前决定搬进来老居民楼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考虑半个三楼活动不开，四楼听着不吉利，在他在两者之间踌躇不定时，殷林闷不吭声地竟然全部截了下来。
最后不得不退而求次搬入五楼，纪寒锤着墙憋屈不已。纪殷两家算旧识，以前，纪寒、殷林小时是玩伴，长大了性格不合玩不到一起，渐行渐远。现在，见识了殷林的真面目后，更是从此水火不容。
殷林也知道面对纪寒不能按常理出牌，道理讲不通，便道：“不用在我朋友面前诋毁我，如果是因为我告诉纪衡你被教导主任批评这件事而生气，那我很抱歉，纪衡也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才交代我留意你一下。”
纪寒最烦殷林拿他哥说事，砰的一脚把墙踹秃噜皮了：“少他妈扭曲我话的意思。”
边渡顿了顿。
殷林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管。”
空旷的楼梯间继续回响着规律的脚步声。
殷林做的每一件事都令纪寒感到不舒服，比如现在，纪寒眸色暗了暗，若无其事地跟上。
“别看殷狗长得瘦，一上秤比猪还沉。”纪寒看向一路充当背景的边渡，又突然道，“要不要帮你背一程。”
边渡侧目，看了一路，这会儿倒觉得兄弟俩关系挺近，喜欢拌嘴。
糯糯在殷林和纪寒之间摇摆不定，听着他的心声，当即又惊奇又无语地看向宿主，你当这拌嘴？
“还好，也快到一楼了。”
纪寒：“你客气什么，小爷难得想出手帮忙……”
无事献殷勤不安好心，殷林侧头去看边渡的脸，凑近他的耳朵道，热气喷洒在他脸颊上：“上次打架手腕脱臼好了没多久，他背着我吃力——你体力还可以吧？”末了手臂松开了力道，实在不行他可以下来自己走的意思。
间接害殷林成这样，殷林的意见自然首先考虑，边渡继续往下的步伐回答了纪寒未尽的劝说。
没能整到殷林，纪寒表示遗憾，但他那行动不便的模样就足够他开心一整天了。
“纪哥！”
来到室外，太阳光毫无保留地晒在身上，纪寒看向前方，伸手一把接住于斌斌丢过来的头盔，反手按在腰间。
“殷林哥早！”于斌斌朝殷林咧嘴一笑，又看向纪寒，“迟到了走了。”
路边停了两辆酷炫机车，于斌斌身边还站着一个同龄人，同龄人拔出车钥匙交给纪寒以后任务便完成了，功成身退地坐上于斌斌的车后座。
“要不要送你们一程？”纪寒漫不经心地半低着头，钥匙环在修长的手指上一圈圈旋转。
“不需要，我看你们也快迟到了。”殷林。
长腿跨上机车，他本来就没有这打算，不再看殷林，对边渡道：“认识一下，我姓纪，名寒，在殷林身边呆无聊了可以找我玩，我就住他楼上。”
机车甩着尾气冲出去，帅气得嚣张。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如今边渡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回归人类社会，想不到现在的小孩流行机车代步上学了。
去到医院，殷林等待边渡挂号的过程中，聊天应用“薇薇”收到了某个人的消息。
真的狗（备注名）：这才多久就变异思迁，你所说的追求也就这样。
真的狗（备注名）：不愧是左右逢源的花蝴蝶，呵。
殷林看见边渡在交织的人流中向自己走来，手上打字道：还是小孩，果然不懂。
（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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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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