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是和石阿姨的公司有关的吧?具体是什么呢?”
喻舟晚用指腹点在我的嘴唇上,以行动表示对提起这个扫兴话题的不满。
“我其实也不清楚,是两个月听妈妈和别人打电话说过的,”喻舟晚瞥了眼房门,将声音压得更低,“你知道,妈妈他们现在做的主要是是监控设备和系统上的投资,对吧?”
“我不知道。”
我沿着她垂下的衣领摸到锁骨,再是脖子和耳后。
“不知道你还问?”她咯咯乱笑,不知道是我手指刮到她的皮肤发痒,还是单纯觉得我愚蠢的样子好玩。
“她之前主要做的不是这个行业。”
“是医药。”
我竖起耳朵耐心地听。
“那个合同就是医药制造厂的转让书,只不过那时候妈妈还在国外,是她一个朋友的公司接手的,后来这个公司……”
“我知道,后来是因为经营不善所以倒闭了?这也是你和我说的。”
我的手搭在她后颈上,垂落的发丝被揉得凌乱,发出金属质感的摩擦声。
“我去洗澡。”
喷头炙热的水浇下来,我闭起眼睛,一个澡洗得匆匆忙忙。
我对着镜子吹头发,残余的水汽让我头昏脑涨,没留意到喻舟晚推门进来,手里的吹风机被接过去,我正盯着水池边沿的头发丝发呆,倏地坐直,倒是喻舟晚被吓到了。
“你刚刚和她打电话了?”我问她。
“嗯,”喻舟晚故意把我头顶吹干的头发揉得乱蓬蓬的,“他给她发消息,她看到了,但是太忙了不想回,让我不要插手,说等出差回来再说。”
“她还说了什么?”我坐在凳子上,恰好靠着她的肚子。
“让我不要晚归,”喻舟晚底气不足地嘀咕,“应该是爸跟她告状了。”
“还痛不痛?”
我并不在意石云雅怎么说,反正喻舟晚会更听我的话。
我捏起喻舟晚的手腕仔细检查。
虽然外观看上去淤青依旧明显,不过即使来回摆弄,她倒没有像之前那样皱眉,证明确实是有好转。
“待会再上一次药。”我对她说。
“已经没感觉了,不疼,”喻舟晚将吹风机放在架子上,“你如果想绑的话,没有影响的。”
“嗯?什么叫做‘我想’?”我不明所以地挑起她的一撮发丝,“那如果这样的话……好姐姐,我今天玩腻了,不想玩绳子。”
“可意……”
迟钝的思维反应过来,我才发现自己被喻舟晚抵在墙上,她一只手垫住我的后背,使我的后背没有碰到意想中墙面的冰冷。
……………………
……………………
我从抽屉最角落的小纸盒里取出捆缚四肢专用的短绳,起落,收回,在差不多三分之一个小臂处刚好系上。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微弱到我只能分辨出她皮肤的底色,模糊的大片阴影像速写画那般潦草。
双手被反绑,她不得不直起腰。
绳子末端挂了一对剔透的珍珠,坠在白皙的后背上。
手摸到她的脚踝,她怕痒,缩了缩腿。
我看到她脚背上微微凸起的软骨,像一条银鱼,光线再亮些,我猜肯定可以看清楚埋在表皮下的青蓝色血管。
喻舟晚示意我打开床头的小夜灯,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她屏住呼吸,依稀听见喻瀚洋和别人打电话时的大声争吵。
“可以吗,姐姐?”我在黑暗里亲吻她的小腿。
她的主动和推辞都是让人不能抗拒的陷阱,明目张胆地诱使我不断地深入其中,成为满足她暗癖的床伴,心甘情愿地——因为我同样需要她的存在,给自己留出余地去撕开见不得人的一角。
我自认为已经拿捏了她思维的惯性。
“咳咳……”
“你会不会同情我,喻可意?”
她叫我的全名,意味着她是将自己摘出游戏的环节,以对等的身份询问我。
不久之前她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而那时我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我在纠结是否要越界地拥有她的全部,或者退一步到不负责任、只需在她身体上发泄的界限内。
而现在亦是如此。
她给了我机会,只要我说“不会”然后加以羞辱的话语,继续执行指令,我和喻舟晚立刻就会回到一开始最直白的——单方面由我强迫的关系。
“喻可意?”
“喻可意?”
“在发呆吗?”
高睿用笔杆敲了敲我的作业纸。
一整个早上迅速过去,空空如也的模拟卷上只有一道题目后面的横线上写了个被反复涂抹的数字,而且思路还和标准答案大相径庭。
“怎么了?”她以为我是被题目难住才烦躁不安,“要不陪我下去买罐可乐?”
下周三是第一次选拔考试,目的很明确——筛人,竞赛最多留下二十来个有潜力拿奖的,后续这样的考试还会更频繁。
周五的课上明确划定了考试范围,部分是物理高考的范围之内,更多的是竞赛初阶,我从昨晚到现在还停留在应试部分,完全没有进展。
“想喝什么?我请你。”高睿用手肘捅捅我。
“芬达吧。”
“感觉你对水果味对东西很有好感,”高睿手指一抬轻而易举地翘起拉环,“我猜的。”
“还好吧。”
我喝了口汽水,被冰得一激灵。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高睿摁亮了电梯按钮,一群怪叫着的小孩推推搡搡地下来,她手里的可乐在地上扑了好大一滩,急忙抽出纸巾蹲下身擦拭。
“别太有压力,第一次考试不会很难的。”她仰头望着我,含蓄的笑容里写着宽慰的意思。
“也不完全是考试。”我缩了缩脖子。
“可能是季节性情绪失调,说不定呢,你最近几天都这样闷闷不乐,”高睿回到座位上,摘下眼镜擦了擦,煞有介事地说出她的诊断结果,“这里太热了,气味也难闻,去通风的地方走走?”
临近期末,人容易恍恍惚惚的,在某天反应过来时,手上处理不完的杂事突然就变得多了起来。
班主任强调期末的主科成绩要折合计入分班考试,不忘大肆宣传了一番副科会考成绩的必要性,抓住每个学生敲打一番,我、高睿和徐岚岚也囊括在内。
“高睿,你想好选理科还是文科没有?”
她头靠在玻璃落地窗上,和透明的倒影相依偎着。
“我还没想好。”
我愣住,还以为她这样有主见有计划的人早早地就把事情安排好了,毕竟按她的成绩,选理科必然是能进师资最好的班。
“选理其实对我更合适,我家里人也是这么说的,但……”高睿盯着楼下的车流发呆,“我其实不喜欢理科,我想选文来着。”
“想学文物博物馆学。”
她不是没有计划,只是比我想的更远。
“其实学理科也可以报,只是……去我想去的那个学校会变得很麻烦,也不是每年都在理科生里招收,历年最多也就一两个吧。”
我自惭形秽,目前我能想到最远的就是先把高考挨过去,就和绝大部分学生一样,至于未来挑什么专业,等一锤定音之后再慢慢思量。
“那你家里人希望你选理科,是想让你报什么专业?”
“不清楚,应该是偏向机械类的?”
高睿闭上眼睛摇头,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既然家里有那么多钱,大小姐想学什么都行啊,我暗自腹诽,或许听从家里的安排涉及到未来继承人的议题?
我凑过去好奇地想探探底细,高睿每天忙着刷题少言寡语,主动提及家人的话更是从未有过,连“两千万”这个消息的真假我都忘了向她求证。
高睿忽然睁开眼睛看向我身后。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机场接她?”
喻舟晚没回答,把冻得通红的手贴在我的脸上。
“我姐姐。”我拉着她的手向高睿介绍,“这是我同学,高睿。”
“好久不见。”
高睿推了推眼镜,向喻舟晚微微一点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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