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太阳炙烤着大地,保安坐在屋子里翻着死鱼眼。
窗户外面,一个身穿病号服的瘦弱女孩站在烈日下,她的模样看上去才二十岁出头,却是面色苍白,双眼无神,仿佛对温度没有任何感觉。
片刻后,保安转了转布满血丝的眼球,语气略显得僵硬:“你到底是不是这学校的学生?”
女孩茫然摇头:“不是啊。”
听到这话,保安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属于活人的表情:“那你站这儿干什么?赶紧走!学校不给校外的人进!”
说着,他按下遥控器,大门被打开了。
女孩却是眉头一皱,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回过头手脚并用地跳到大铁门上,抱着使劲晃了晃。
“可这铁门,不—让—我—走!”
她原地跳起,整个人挂在了上面,披头散发,仿佛进入了癫狂状态,保安表情呆滞地望着她,就像在看神经病。
他没想到,他只是打了个盹的功夫,就让这个外人不知用什么邪魔歪道翻进了学校。
而且看上去……脑子还有点问题。
保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胸口,那里别着一枚漂亮的银色徽章,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须映寒。
而名字的下面则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怎么看都像是一条……鱼。
至于到底是什么鱼就不得而知了,草鱼还是鲫鱼,没有人会在意这个。
这时,有一名学生背着包走来,向保安递了一张班主任签过字的假条,保安接过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不对,便放行了。
学生用怪异的眼神扫了须映寒一眼,出去了。
保安瞪着她:“你也走!再不走,我就要撵人了!”
这次须映寒没有再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她跳到地面,跟在学生后面走了两步,居然像只皮球一样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弹了回来。
她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边,肩膀垮了下来,面无表情道:“你看,这破门不让我走。”
说着,从她病号服的口袋里掉落出一份烫金的信封。
说起来,她的确有精神病。
本来在精神病院里住得好好的,只因为手欠从垃圾桶里捡了封信,再一睁眼就到这破地方了,还莫名其妙地和保安对视了十几分钟。
一段无用的交流过后,保安默认她有病,关起了窗户,不再搭理她。
须映寒只能捡起信封,硬着头皮往里走,才走了没几步,从路边的树荫底下蹿出来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头。
他面颊蜡黄,脸上长了不少胡茬,穿着破破烂烂的老汉衫,两条松松垮垮的裤腿只挽了一边,另一边拖长被踩在脚底,浅色的布料上沾了不少泥巴,又脏又旧。
须映寒没怎么在意,想要掠过他继续走,不料老头一把挡在了她的面前。
须映寒这才注意到,老头的右手拿着一个可乐罐子,而左边的袖子却空荡荡地垂在那儿,一阵风来,将轻飘飘的袖子吹了起来。
原来是个残疾人啊……
她正在心里惋惜着,老头咧嘴一笑,冲她摇了摇手里的罐子,发出了丁里哐啷的声响。
须映寒立马意会,在身上摸索了一阵,随后从肥肥大大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她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后,将空的塑料瓶子塞进了老头的怀里,同时也咧起嘴向他回以微笑。
须映寒:我笑得这么真诚,感受到温暖了吧。
老头笑容一僵:“……”
我不是收破烂的。
见他这反应,还以为是嫌少了,须映寒摊开手耸肩道:“没了。”
结果老头上前一步,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缓缓开口道:“唔,我一个独臂老人,你作为新时代新青年,给点生活费吧。”
须映寒:“?”
这是个残疾人应该说的话吗?
我给你个锤子!
须映寒平生最讨厌一种生物,那就是腿特别多的,其中包括某些三条腿的。
她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说完,她从老头身边绕过,往校园深处走去。
老头依旧站在原地抱着瓶子,两只眼睛盯着她的背影,嗤嗤发笑。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个多小时,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前,那里聚集了不少人,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因为那群人和她一样,都穿着病号服,背后印着各种精神病院的logo。
她好奇走近,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转过身来看她,嘴里叼着根烟,笑道:“又来一个美女,看来也是病友?”
须映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从他面前走过时,余光瞥到了他胸前的徽章。
崇义阳。
徽章上面的图案是一只龟。
听见动静,不少人回头看她,须映寒趁机大致扫了一眼,除去她,这里有三十三个人,有男有女,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存在什么老弱病残。
不对。
有病,他们每个人都有病。
而且病得各有千秋。
突然,最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搞什么幺蛾子,怎么我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被弄到这个破地方来了?真哔了狗了!”
一个头上染了蓝毛的男人抱臂站在一边,衣服的领口处隐约露出了一截刺青,他一脸不高兴地嘟嘟囔囔着,显得格格不入。
“利子涛,要不是你非要拿那破信封,能出这事?”蹲在他脚边抽烟的男人在烟雾缭绕中说道。
须映寒闻声投去视线,这人的名字叫尹弘。
被称作“利子涛”的男人低下头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就你话多!你没拿?你没拿怎么上这儿来了?”
尹弘一时无从反驳,只得闷头抽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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