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酥糖怎么卖的?”甄雨站在卖糖的小摊前挑糖,家里糖果不多了,正好顺路捎回去。
赵睚站在甄雨身后,静悄悄注视着甄雨,看她细细挑选,眉眼间闪着思量与喜悦,仿佛在做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或者说,赵睚在心里默默想到,在甄家姑娘心里,挑选糖果与卖猪肉一般,对于甄家姑娘都是极为重要的。
只有他,最不重要,整日想方设法的躲着他。
“要五文钱的酥糖,再要5文钱的冰糖。”甄雨很快按照家里人与狗蛋的喜好做了决定,一边说着,一边从素净的粉色荷包里掏出十文钱递给老板。
一道视线始终注视着她,甄雨微微扭头朝后看去,赵睚如往常一般对她弯了弯嘴角,仿佛意识到自己刚才举止不合适,低下头去。
甄雨看着赵睚黝黑的头发,脑海里回想起赵睚刚才那个似乎有些幽怨的眼神,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是赵睚也想吃糖,但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明说。
“老板,再装十文钱的糖果,这摊子上的每样都来一点。”
“好嘞。”糖果摊子老板高兴的应下来,动作利落的每种取了一点凑了个十文钱。
他笑着打量了一眼摊子前面的两个人,女子洒脱男子俊美,一前一后,仿佛避嫌似的隔了一臂的距离。可这距离嘛,却带着股欲盖弥彰的劲头,让人一看便知道,眼前这两人是一队儿!
莫非是闹了什么矛盾?这老板猜测着,他回忆起年轻时和妻子的相知过程,有心想推一把,遂看向那年轻小子,有心点他一点,扭扭捏捏的站在后面可哄不好小娘子,“两包糖,小子拿好。”
甄雨本想伸手去拿,却听到这老板点名叫赵睚拿着,她不解的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个空隙,赵睚上前两步,自然的接过两包糖果。
那老板见赵睚如此上道路,高兴的夸了一句,“好小子,得懂得疼人姑娘才愿意跟着你!”
甄雨这才明白过来,这卖糖果的老板,把她们两个当成一对儿了。
她心里哭笑不得正要解释,却见赵睚轻轻点了点头,还对那老板道,“多谢老丈提点,小子受教了。”
受教了?你受教啥了啊?!甄雨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她顾不得与那老丈道别,只想着快点找个地方和赵睚说清楚,她一把拉着赵睚的手腕,快步往前走去。
糖果摊子老板摇头晃脑的看着匆匆离去的二人,还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点醒了一对儿鸳鸯。
甄雨步伐迈的极快,几乎是拽着赵睚跑起来,赵睚默默跟着任由甄雨拉着他。
她找了一处死胡同拽着赵睚走进去,正要兴师问罪,却发现竟然拉着赵睚的手腕,仿佛在看到两人皮肤接触的一瞬间,那块地方陡然窜出来一簇火花,甄雨烫到一般急忙松开,狼狈的向后退了两步,不像刚刚那般气势汹汹了。
她抿了抿嘴唇,这才发现赵睚面色有些发白,喘着粗气,一副累极了的模样,透着几分可怜。她的气势又矮了一分。
那样严重的伤势,虽说表皮外伤好了,可到底流了那么多血,或许还伤到了根基,只是赵睚平日里怕给她家添麻烦才装作没事人一样。她竟然全然忘了赵睚半个月之前还是个重伤患者,拉着人走的这样快。
如此再而衰三而竭,原本嘴边的质问也只变成了干巴巴的“你受教啥了?”
赵睚默不作声把甄雨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舌尖顶了一下上颚,怎么这样好骗?又心软?若是别人也这样装可怜,甄家姑娘是不是也会对那人产生怜悯?
一股无名的妒火从赵睚胸口涌出来,灼烧着他的心脏。这妒火来的毫无道理,却猛烈迅疾,赵睚一时并未回答。
“说话!”甄雨原本就是个急脾气,此刻又见赵睚低着头啥也不说,急脾气一下子上来,说出来的话便带着几分命令。
话音刚落,赵睚便受惊似的哆嗦了一下,他声音打着颤解释道,“老丈一片好意。”
甄雨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睚,这个理由,太善良也太纯真了,她下意识便觉得不应该是赵睚这样的心狠手辣的大反派能做出来的。
可那些描述,都是恢复了记忆之后的黑化赵睚,并不是眼下这个失忆状态的赵睚,甄雨第一次推翻了她对赵睚的固有印象。
她的心乱得很,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她的心里打架。
一个说人性本善,失去记忆的赵睚只是个善良的小可怜,当然会因为怕那卖糖果的老丈尴尬而顺着别人的话说。
另一个却说你还想走书中的老路吗?万一是无形的力量在纠正这一切,你没有爱上赵睚,赵睚却喜欢上了你,你们二人注定有一段姻缘呢?你愿意拿被野猪撞死的结局去赌吗?
甄雨不愿意去赌,也实在赌不起。她不是生了玲珑心窍的人,只稍稍打量便能够看透一个人的内心,她看不懂赵睚,也不想再去追究赵睚真正的理由了。
她一向是直来直往的,如今也准备这样。
“赵睚,你刚来家里的时候,应该便听到了我和我爹说的话,我当时便明确说了,如今当着你的面,我再对你明确说一次,把你买回来没有任何强迫你做我家女婿的意思,我甄雨也不是随便到是个男人便能做我夫婿的人。”
赵睚刚才的那一哆嗦不是演的,就是他下意识地反应,只是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甄家姑娘的强烈情绪,挖苦也好,生气也罢,只要不是莫不在乎的,视他如无物的,只要是因为他而产生的,他便由衷地兴奋。
只是甄雨此时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的他透骨寒凉,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的甄雨,一种大恐惧袭上他的心头,叫嚣着让他逃,或者捂住甄雨的嘴,一定不能听到后面的话。
只是他本人却犹如被冻住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自疟似的把甄家姑娘的话一字不拉的听进耳朵里。
“你的伤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家里也不缺买你的那几两银子,只当我爹积德。”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找时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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