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很陌生,看着和林峄差不多大。
不可能是同学,也不是他兄长,这人是谁?
“你是想说话吗?见谅,我看不懂。”
男人话声十分歉疚。
是了,没人如谢凝云一般能和他流畅沟通。
林瑾抿着唇,凝视着眼前人。
企图通过不解的注视获取信息。
……失败了。
“医士说只要你今夜醒来就是无恙。”
只见男人面露怜惜,“既然你现下醒了我就放心了,天色太晚你先好好歇着,这几日暂不用去听学,有什么话待你养好了身子再写下来,我有空会再来看你。”
话说完,他轻轻抚了抚林瑾发顶。
而后离去。
室中烛火明跃,时不时传来噼啪声。
乃是灯芯燃焦未剪才有的响动。
窗外透进浓黑,想来距离下午已经过去很久了。
下午……
林瑾想起了自己落水的事。
是谁救了他?
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呛过水再加上前几日才落马摔到头。
他一思考脑袋便疼起来。
林瑾慢吞吞先躺下,也不在意榻上的水潮。
只待感受到陷入柔软的圆枕中才又慢慢思量起刚才那个人。
好奇怪。
那个男人给他一种好奇怪的感觉。
看起来很关心他,还守在他的床边。
可是为什么昨日醒来时没见过?
而且……
嘴上说着歉疚的话看似特别关切,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弄懂他想说什么?
还就这样走了。
这种关心,林瑾不喜欢。
……自知所求可能太过,可他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也可能是有谢凝云这个珠玉在前。
呼吸渐平微,林瑾闭上眼缩在属于他的湿热巢穴中。
长发和身上浸水的感觉是难受的,但他现在有点累。
休息一会儿再起来洗漱收拾好了。
反正他没死就已经很好了。
“起来。”
榻边忽然传来淡冷的声音。
很熟悉,在听到的刹那鼻尖酸涩。
林瑾愕然睁开眼,只见谢凝云正立在榻边。
他快速爬坐起来。
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辨认了口型后便凝眉扫过床榻上洇了水渍而沉色的锦缎,谢凝云伸手将林瑾拉下榻。
“还未入夏夜间寒凉,既然醒了为何不换过干净床榻再睡?”
脱离早就被身体暖热的被窝,林瑾打了个哆嗦。
确实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湿衣迅速在失温,可他被谢凝云拽住的手腕感觉到熊熊热意。
很温暖的、让热泪充盈眼眶的热。
张了张嘴,林瑾感受着大颗泪珠滚落。
他没有回答谢凝云的问题。
林瑾说:我被欺负了。
林瑾说:我差点死了……
少年凌乱的大半湿发披在肩后,在榻上躺了太久压得有些段缕卷曲。
乌黑黑地连同泪花一起折射烛光。
“嗯。”
谢凝云却应声轻淡,又道:
“也不洗漱,是想生病?”
在抑制不住的酸涩缓解后,林瑾就堪堪止住了哭意。
水洗过的眼并不朦胧,然后他看到了男人淡漠的神色。
他刚刚是诉苦了吧?
是流眼泪了吧?
怎么好像在鸡同鸭讲。
谢凝云真的一点都不可怜他?
林瑾:?
谢凝云这是什么态度?
虽然他知道谢凝云根本没答应要保护他,也知道谢凝云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
但再怎么说不是答应了林逄说要照顾他吗?午间不还帮过他吗?
仰看来的眼盛满不解,还有委屈。
润光水色毫不遮掩地在控诉谢凝云的冷漠。
“……”
意识到了少年似在诉苦。
谢凝云眼帘微垂,终是再启唇:“……周老师已经让人将推你落水的三人送去静室了。”
周老师是谁?
静室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只有三个?
听着像是告知他坏人已经得到惩罚的话,林瑾却有诸多不明。
他问了出来。
“刚刚陪在你身边的就是周老师,周锦。”
是教算学的老师,今日并没有他的课,林瑾失忆了不认识很正常。
“静室是学生犯错思过的地方。”
“只有三个是因经询问只有三人对你动手致使你落水。”
谢凝云音色冷淡,但逐句回应。
林瑾恍然颔首。
原来如此。
他又问:你知道他们去了静室后具体是怎样思过吗?思过多久?
谢凝云:“抄书及一日两食粗茶淡饭,罚十日。”
林瑾:没了?
谢凝云:“没了。”
垂下眼睫盖住眸中冷意,林瑾咕哝:太轻了。
旋即他又掀眼,动了动唇。
你知……
“有问题待会再问,你先去坐着。”谢凝云打断了他。
少年是赤足下榻,谢凝云垂眸便看见雪白肤色与木色室板格格不入。
应是冷,脚趾都微微蜷缩。
他也不知林瑾的衣衫放在何处,只能解下外袍拢在去案前软垫呆愣愣抱腿坐下的林瑾膝上。
而后在屋中的几口箱子里翻找。
宽敞外袍脱下后便可全见谢凝云的束腰玉带,圈揽窄腰更显肩宽。
他不似青葱少年尚还发束一半,而是墨冠束发利落。
清冷的人铺床换被的姿态都如行事一般干练果决,却也不减矜贵。
双眸一直紧紧跟随着,林瑾想起了午间那些人恭敬的神态,和依稀听到的话。
被称一声‘小侯爷’,足以见其人在旁人眼中当得上承袭镇北侯的爵位。
还有因咬字太重而隐隐传到耳中的‘杀过人’字眼……嗯,武力值很高。
下巴抵上搭在膝头的小臂,林瑾嗅到一丝腿上衣袍传来的泽兰香。
是沐浴后的香草气味留存,他刚刚被谢凝云拉下榻的时候也闻到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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