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向往紧张得小脸恨不得皱成一团的模样，秦觅雪内心正在放声狂笑，面上却强装镇定，慢条斯理地继续逗她：“她当时正看书呢，头都没抬，就轻轻‘嗯’了一声。”
向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在说：“然后呢？”
见秦觅雪故意卖关子，她挠了挠头，掏出便签纸：【她没说别的吗？】
秦觅雪看着那清秀的字迹，思绪不由得飘回前一天。
在她问完那句话之后，沈星余“嗯”了一声，本来是平静淡然的反应，却让她直觉有些不对劲。
以她对沈星余的了解，这个时候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或者“没兴趣”，而不是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
秦觅雪眯着眼打量她，状似不经意地轻笑一声：“你就这么确定？”
沈星余的目光仍然落在书页，只是翻页的手稍作停顿。片刻后，她抬起头来，认真回复：“那是她的自由。”
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既然向往已经勇敢表达了心意，她至少会承认这份心意的存在。
更不用说……比起白斯年那种浮夸又自以为是的追求，这个安静到极致却最终爆发的小透明，起码不让她讨厌。
甚至清新到让人有点好奇。
——这个平时悄无声息、文文静静的女孩子，所谓的“追”会是什么样子？
秦觅雪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却无法看透对方的丝毫情绪。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行吧，你说得对。”
正想着，向往眼巴巴的目光将她拽回现实。
“她说，这是你的自由。”秦觅雪原封不动地转述。
听见这句话，向往愣了片刻，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秦觅雪见状，轻轻拍了拍她：“情报送到了，不过星余这人吧，”她停顿片刻：“默许就代表不反感，你自己看着办哦。”
说完，她利落从陶乐的椅子上起身，冲向往挥挥手，便风也似地消失了。
留下向往在原地，捧着小蛋糕，皱着个小脸，细细思考沈星余那句话的含义。
根据《群己权界论》，自由并非无限制的放任，而是个人在不妨害别人的前提下，享有思想、言论、行动和生活方式自主的权利……
突然背什么书。
神经。
但，沈星余那个不痛不痒的“嗯”，究竟是秦觅雪所谓的默许，还是单纯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所以随口敷衍了过去呢……
过了会儿，向往也意识到自己这么患得患失没有意义。她有一搭没一搭吃着秦觅雪带来的小蛋糕，咬着塑料小叉子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拿起手机，给对方发了条消息。
秦觅雪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宿舍的道路上，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发呆的树懒】[小狗探头.jpg]觅雪，你知道沈星余喜欢吃什么吗？
【发呆的树懒】上次她给我了解酒药，我还没好好谢谢她
秦觅雪看着那个标志性的小狗表情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哑巴，想制造相处机会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偏偏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看在是自家姐妹的份上，她一边笑着，一边噼里啪啦地回复消息。
【秦觅雪】怎么我给你送解酒药，也没见你感谢我呀？
向往似乎是被问倒了，界面上“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又闪，随后才跳出来一条回复。
【发呆的树懒】有的有的！我给你也带一份0v0
【秦觅雪】原来我只是顺带的啊？
【发呆的树懒】[满头大汉.jpg]
【秦觅雪】哈哈哈哈哈
【秦觅雪】我知道得也不多，不过最近校门口新开那家店的联名小甜点，星余好像还挺想吃的
【发呆的树懒】好哒
那家甜品店向往知道，是个火爆全国的牌子，刚在N大门口开了分店。每次路过时都能排起长队，据说爆款甜品排队得一小时起，去晚了根本买不到。
但既然是星余想吃的，排队算什么！
第二天，向往特地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过后，便直奔甜品店。
根据她从秦觅雪那里得到的一手消息，沈星余今天一早就去了图书馆，早饭只匆匆吃了两个包子。
两个包子怎么够，得再给她补充点糖分才行。
果然，甜品店还没开门，门口已经蜿蜒出一条长龙。
沈星余想吃的甜品是联名款，每周限量发售，先到先得，错过要等一周，是以很多人都是发售当天，直接顶门来购买。
向往跟着人群一起往前挤，终于在倒数第二个位置，买到了那款名为“青川浮雪”的抹茶小甜品。
据店家称，这是采用日式顶级宇治抹茶粉，搭配超薄透亮可丽饼皮制成的，甜品最顶层覆盖着平滑的抹茶淋面，点缀可食用金箔，造型精致得令人不忍下嘴。
她揣着精致的甜品盒和一颗上下乱跳的心，来到学校图书馆的主楼，刷卡进去，向图书管理员露出一个微笑，之后径直坐电梯上了三楼。
根据秦觅雪的说法，沈星余今天一早，就和陈思楠去了三楼社科区附近自习，那边人少、安静。
向往顺着一排排的书籍标签找过去，看到“社会科学”四个字的时候，顺着木质书架，一眼便看到了沈星余。
清晨的阳光温柔落在她的侧脸上，将发丝镀出一圈浅金色的光晕。
向往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躲回书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脑海里默念着待会要说的话。
明明已经在宿舍演练过了无数遍，但真的看见对方时，还是紧张到完全忘词。
向往没头苍蝇似地原地转了两圈，被路过的同学投来疑惑目光之后，她抿紧嘴唇，转身溜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进去的时候，她特地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眼。
——太好了，里面没人。
向往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声练习。
“星余早……这是给你的。”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她清了清嗓子，稍微提高了点音量：“星余，谢、谢谢你上次的药……这个，送你。”
还是不够自然！她沮丧地垮下肩膀。
镜子里的女孩脸颊泛红，眼神里期待与忐忑交织。向往继续深呼吸，决定就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星余，”她对着镜子，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轻轻举起手中的甜品盒：“给……”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了起来：“要给我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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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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