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只余煤气灶幽蓝的火光,在黑暗中静静跃动。
苏辞青关了灯,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亮守着炉子上的砂锅。汤面浮起细小的气泡,又"咕嘟"一声破开,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柯向文的电话来得突然,一连十几个未接来电把入睡的他彻底震醒。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冷冷的敌意:"两个多小时到家,要喝山药排骨汤。"
苏辞青不愿吵架,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床。
砂锅里的汤汁还在慢悠悠地冒着泡,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靠在墙边,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往下坠,又猛地惊醒。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唯有灶台上的火光,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苏辞青是被踹门声惊醒的。
"哐——"
一声巨响震得老旧的木门框簌簌落灰,整间屋子都跟着颤了颤。
这胡同里的治安虽说不好,可住在这儿的都是些苦哈哈的平头百姓,向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他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随手拽了件洗得发白的外套披在单薄的睡衣上。
苏辞青刚摸黑走出里间,猝不及防撞上一堵人墙。
来人挟着初春的寒气,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整个门框填满。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苏辞青跌跌撞撞后退,喉咙里挤出几声破碎的气音。
在心里大叫救命。
房子里没有值钱的东西,闯进他家还能干什么?
好无助,他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男人宽肩窄腰轮廓在黑暗中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堵死了全部去路。
他下意识抄起手边的台灯,却被对方轻而易举扣住手腕。
苏辞青拼命往门外挤,却被男人一把钳住腰身,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按在墙上。
苏辞青慌乱推拒的手按在对方胸口,布料下绷紧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起伏,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男人指腹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他拼命挣扎,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鸡,四肢徒劳地扑腾。
呼吸越来越急,胸口剧烈起伏,却吸不进足够的空气。他张嘴想喊,只漏出几声急促的"啊、啊"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煞白的脸往下淌。他抖得太厉害,连牙齿都在打颤,发出细碎的"咯咯"声。
“苏辞青,是我。”
男人沉而凉的声音落下来,像冰块顺着脖子滑入衣领,苏辞青一颤,泪眼朦胧中辨认出那道挺拔的轮廓。
江策?
灯被打开。
江策西装笔挺地立在厨房门口,领带规整地挂在脖子上,。灯光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在墙上,几乎笼罩了大半个房间。
“公司系统里有你的住址。”
“有个紧急会议,今晚你和我一起出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以为你遇到危险了。”
苏辞青转身去看手机。
江策半小时前确实给他发了微信,还打了两个电话。
但是凌晨两点不接电话,难道不应该以为他睡了吗?怎么会直接冲到他家里。
他以为自己小命就丢在今晚了。
余光瞥向歪斜的门框,老旧的合页可怜巴巴地耷拉着。
又要花钱修门了。
狭小的出租屋被两个人的生活痕迹塞得满满当当。柯向文的工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床下的拖鞋都是成双成对,苏辞青身上那件外套,也是柯向文的尺寸。
灶台上的砂锅还在咕嘟作响,山药排骨汤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苏辞青局促地站在厨房门口,过长的裤管堆在细瘦的脚踝上。一阵穿堂风掠过,布料便紧贴在腿上,勾勒出伶仃的腿型,像株随时会被风吹折的芦苇。
江策捏紧了拳,十年间他始终克制着不去打扰苏辞青的生活,是因为苏辞青一直在邮件里说自己过得衣食无忧,温馨美满。
他的避让是不想让苏辞青卷进他的生活里,不是让他闷不吭声地伺候别人。
江策的手掌覆上苏辞青轻颤的肩头,掌心温度透过单薄衣料传来,"抱歉,吓到你了。"
“秘书处的人需要二十四小时开机待命,孙爽没有告诉你吗?”
苏辞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深夜独处一室,面前是体格几乎比他大一圈的上司,哪怕对方放软语气,那种压迫感也挥之不去。
黑暗中,江策轻易制住他的力道让他心有余悸。腕骨被攥住的痛感似乎还留在皮肤上。
此刻对方掌心的温度,也像某种无声的侵略。
体温也变成一种攻击掠夺。
苏辞青不着痕迹退开,回忆起来孙爽确实和他说过他们经常处理突发情况,要随时注意回信息。
他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随时包含大半夜。
“抱歉,江总,我下次不会静音了。”
江策手垂在身侧,掌心维持着苏辞青肩头的形状,内心并不像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分。
穿着其他男人的衣服,却躲避他的触碰。
“换衣服,出发。”
“现在?”苏辞青下意识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
“别让我说第二遍。”江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苏辞青身上的外套,声音沉得吓人,“衣服在我车上,去拿。”
苏辞青总觉得江策今晚情绪不稳,阴恻恻的,不打招呼破门而入,虽说是他没有接到电话在先,但这也太奇怪了。
他一秒不敢耽搁地照江策说的话去做。
他走向门口的时候,江策又叫住他,“厨房。”
灶台上的砂锅还在咕嘟作响,排骨的香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他慌乱地跑去关火,转身江策又堵在厨房和里间卧室的窄小过道上。
高大的身子把那勉强称之为过道的地方堵得死死的。
“倒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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