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狸晚间醒来时,一睁眼,寝殿内已经燃起了烛火。
她发现自己趴在床沿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醒了?”元白散了发髻,坐在旁侧没动,她神情严肃,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见她醒来,脸上冷淡的表情缓和下来,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先别动。”辛狸想要撑着酸痛身子起来,却又被元白按了下去。
“别动,在擦药。”
辛狸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腰上有一只手,又看到元白手里面那个开了盖的白瓷小药瓶。
“我没事,不用擦药……”
虽然身上有些酸痛,辛狸倒是还觉得这用不着擦药。
“乖,不动了,很快就好。”元白没在多说些什么,只是多挖了些药膏,轻轻缓缓地在辛狸的腰上揉着。
药膏清凉很是舒服。
辛狸老实了,她的头发披散着垂在一边,元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腰上。
先前白嫩的腰间被人掐出的那一道道红印子,已经变得青紫,看着有些可怖。
破皮的唇角,肩头的齿痕,身上那些欢爱的留下的痕迹。
她看着这些自己的‘作恶’留下来的证据。
是心疼的,却又不受控制地生出一股子带着燥意的快感。
这是她的所有物,她想要怎样……都是可以的!
辛狸闭着眼安安静静地趴着,脑子里却忍不住想些事情。
她回忆着那人的前世种种,她想着风燎对她说的话。
是啊,又是重蹈覆辙……
“陛下。”
李晖进来了,她隔着一扇屏风站在外间,声音远远地传来。
“陛下?”李晖又抖着胆子唤了一声。
“嗯?”元白的手一停下来,辛狸便觉得这药是擦完了,于是推开她的手坐起来,靠进元白的怀里,将额头抵在她下颌,轻轻道:“陛下,我饿了。”
李晖急得脑门上直冒汗,她不得不赶紧提醒道:
“陛下,翰林院的大人们已经到御书房候着了。”
“饿了?”元白把药瓶搁在一边,拿着手巾把手心上残留的药擦了,又去抱她,用手背轻轻地触碰着她柔软的面颊。
“李晖。”
“回陛下,奴才在这。”
“先去传膳。”
“是。”
屏风后的李晖应了话,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那御书房那边……”
“让刘同泽留下等,其他人回去。”元白专心地把玩着辛狸垂下来的一缕发。
头发花白年近七十的翰林院首刘同泽坐在小房里等着圣驾,左等右等,等不到,后面连水也不敢多喝了。
足足两刻钟后,终于等到了前来传召的宫人。
“刘大人,陛下就要到了,请您随我来。”
女帝穿着一身紫色的常服坐在案首。
陛下怀中白色的一团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只狐狸,是陛下新养的宠物?
刘同泽不敢多看,连忙跪下来行礼。
抱着狐狸的元白神色懒怠地看着她,问:“说吧,崔氏一党到底是在弄什么幺蛾子。”
今日早朝,崔氏的那几个居然敢蹦跶着说,后君之位不可悬空,要遴选世家之子充盈后宫。早在前几日,那几个还在朝上争着吵着要拟立太女,见事不成,竟然又把主意打到这上头来了。
“臣、臣不知。”
刘同泽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哦,你不是来劝谏?”女帝似乎是笑了。
吃饱饭的小狐狸趴在她的膝头眯着眼,元白抚了抚那雪白的如同绸缎的一样的毛发,又去捏了捏粉色的软肉垫。
真软啊,软到人心里去了,想亲一亲……
小狐狸被伺候得眯起了眼,喉咙里发出舒爽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来。
“请陛下宽恕,臣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真是油盐不进的老东西。
元白没了要和她推诿的心思,她看着跪在地上干瘪瘦小的小老太婆,道:“既然刘大人不知,那便正好。”
“明日在朝上,朕下一道旨意,让崔氏嫡出的大公子嫁与你家如何?”
“陛下!”听闻此话,刘同泽惊愕地抬起头来,对上女帝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她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又低下头,斟酌着开口。
“陛下,这恐怕不妥,臣的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已经有了家室,只怕是配不上……”
她一字一字颤着,还没讲完,就听见女帝说道。
“已有家室,那确实是不妥…… ”
刘同泽的心才放下来一半,就又听见女帝悠悠地说道。
“……要不然,让崔家大公子嫁与你女儿做小如何?”
湿软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正在敲打着臣子的元白垂眼看去,只看到一小节截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粉嫩舌尖。
真是胡闹,元白的眼眸暗了暗,迅速地伸出一根手指搭在了小狐狸犬牙后方抵住,不让她的嘴闭上。很奇特的触感,湿软而温热。
“这!这,万万不可啊!陛下!”翰林院院首刘大人匍跪在地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这道圣旨要是真下了,她那和睦的家宅算是到头了,况且,那崔氏大公子显然是为陛下准备的,人家崔氏一族那是冲着后位去的,嫁了她家做小…… 这、不是把她往死里搞!
要是早知道就不插手这件事了,现在好处没捞到还惹得一身骚!
真是好日子过的久了,就忘了性了。
陛下哪是那么好拿捏的?
一开始还心存侥幸的刘同泽已经悔不当初。
“嘤~嘤~”嘴巴张不开又闭不上,小狐狸吃了瘪,开始甩着尾巴讨饶。
蓬松漂亮的尾巴在眼前一甩一甩的,元白觉得好笑,又怕她掉下去,抱紧了她,却也没把手指抽出来。
“陛下,这不可啊!”
刘同泽还跪在地上,嘴里喊来喊去的就是那么几句话。
元白坐在案上逗着狐狸,李晖悄无声息地端着一盘子葡萄进来了。
在陛下的示意下把葡萄放在桌上,李晖在离去时还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一把年纪跪在地上的刘大人。
这位刘大人今天晚上怕是不好过了。
不过,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养上狐狸的,她怎么不知道?
元白终于肯把手指头抽出来,辛狸被激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舔了舔鼻头,刚想骂两声,一颗扒了皮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就这样送到了嘴边。
元白修长白皙的两根手指夹着葡萄往辛狸的嘴边送,笑说道:“吃罢。”
葡萄!
辛狸眼睛一亮,哪里能忍得住这样的诱惑,啊呜一口,舔着舌头连着元白的手指都要含进去。
“乖,快松开。”元白哭笑不得地用另一只手捏着她脸颊上的软肉让她松开。
辛狸有意和她作对,闭上眼,当听不见,就是不松口。
元白只好哄道:“你要是不松口,谁来给你剥葡萄吃?”
“……陛下”刘同泽快哭了,她跪着喊了半天才发现,陛下忙着逗狐狸,压根懒得理她。
一听这话,辛狸立马松了口,也不闹了,脑袋往元白身上一杵,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给自己剥葡萄。
元白喂了好几颗,觉得太凉,又不喂了。
辛狸缠着还要,元白怕她贪凉肚子疼,说什么也不肯再喂。辛狸吃不到葡萄,尾巴一甩,就从元白的腿上跳了下去,跳了了几步,就跑到殿外去了。
这小玩意,吃了就不认账。
“唉。”元白无法,叹了口气,只好让暗卫跟着,转头看见还跪在地上的刘同泽,顿时又觉得不快。
这老东西真是蠢得没边了,这么不上道。
“刘同泽……”
在这安静到只剩火烛燃烧的噼啪声的殿中,女帝忽然喊了她的名字,跪在地上刘同泽略带迷茫地抬起头来。
……
理清了今日朝堂上的琐事,元白开始着手处理堆积起来的政务。
等到火烛燃了一大半,元白揉着胀痛的额角唤来了李晖。
“陛下。”
元白撂下手上的折子问:“去哪了?”
“陛下,您说的是?”李晖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陛下问的是人还是狐狸?
“朕的狐狸呢?”元白说着话站起来往外走。
李晖跟在后面赶紧说道:“回陛下,小狐狸跳着跑着去了偏殿,正在小塌上趴着玩。”
元白立即找去偏殿。
推开偏殿的门,元白只让李晖在外边守着,自己一个人提着灯进去了。
找了一会才找到。
原来辛狸不知道什么时候玩累了,变回了人形□□地蜷在美人塌上睡着了,白白软软的耳朵时不时地抖动着,微微张着唇,一副乖巧娇憨的模样。
真是没点戒心,要是被旁人看了去该怎么办。元白亲了亲她额头,边叹边找了张毯子将人裹紧了横抱起来。
“十三。”元白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在。”
一个黑衣暗卫悄然出现,元白下了命令:“去找只狐狸来放在殿中……要白的。”
“是。”
“陛下,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是进去找狐狸,陛下却抱了个人出来。虽然想不通李晖却也只得紧随其后,去捡地上的那只已经歪斜的宫灯。
“陛下,咱这是要去哪?”
“回蓬莱殿。”
“啊?”李晖没想到陛下宠幸新人,居然会如此不体会旧人之感,这未免太伤人心……那位小祖宗是要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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