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雪面无表情的脸在陆庭月搂着陈遥进到卫生间时逐渐冷酷,此时已经冷到极致,眼里都是冰渣子。他早知陆庭月风流花心,没有真心,对他只图新鲜。眼前的一幕仍旧像一把利刃,直接穿透他的心脏,疼的难言而喻。
自从第一次遇见陆庭月以来,他双眼看到的陆庭月,年轻活泼,俏皮可爱,会撒娇会讨他欢心,可怜兮兮的时候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叫人心软,只不过是陆庭月想让他看到的,是他为了达到目的用的一种手段。
有人告诉过他,陆庭月风流花心,没有真心。他明知却还是一头扎进陆庭月编织的美好幻境之中,如陷泥潭,无法抽身。是他太蠢,还是陆庭月手段厉害?
他不断呼吸新鲜空气,试图压下心中汹涌的愤怒与痛恨,但根本没有用。这是他第一次被耍被欺骗,没办法劝服自己不在意。
这段时间,陆庭月怎么待他的,历历在目,陆庭月说的那些满是爱意的话,还在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陆庭月!
陆、庭、月!!!
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将皮肉死死往骨上挤,痛感清晰却并不猛烈。
看着陆庭月,他很想给自己几巴掌,让脑子恢复正常,他真是愚不可及!被一个23岁的男人像小玩意一样玩弄,活该!自作自受。
盛先雪紧咬牙关,克制住怒火说道:“陆大少爷!你真了不起!”
说完,也不看陆庭月一眼,愤然走出卫生间。
陆庭月一时之间局促不安,不知该怎么解释,见盛先雪看他的眼神十分冷酷,慌张到不敢开口说话。如果知道会被盛先雪撞见,他宁愿被周如遇揍一顿也不会搂着陈遥来卫生间,他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关系,就这么毁了。
见人离开,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出于真情还是不甘,不多想直接追出去,伸手拉住盛先雪的手臂,“盛哥,你听我解释,”
“放手!”盛先雪怒道。
“我不。盛哥,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就是逗逗他,什么也没发生。”陆庭月焦急的拖住盛先雪,强迫他停下来,急道:“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真的真的只有你。”
盛先雪压制住情绪,硬生生掰开手臂上的手,冷眼道:“我无权干涉。”
“你有权干涉。”陆庭月觉得盛先雪的眼神特别冷,冷到了骨子里,忐忑道:“我允许你干涉我的自由,甚至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骂我。”
盛先雪道:“不必。陆庭月,我们应该立刻结束这种不清不明的关系。同时,我很庆幸看到刚才那一幕,否则我会一直以为你是我看到的样子。”
“在你面前我没有装过,你看到的,你认识的,你了解的,是我最真实的样子,我本来就是那样,我没有装。信我可以吗?就这一次,这一次。”陆庭月开始急了,又去抓盛先雪的手臂却被狠狠的甩开,他的心犹如从云顶坠落,五味杂陈。
“你不会再有一次机会。”音落,盛先雪冷冷看了陆庭月一眼,绕过他大步离开。他想起陆庭月前两天对他说的甜言蜜语,说“你拒绝我也好,不想见我也罢,我就是喜欢你”,“盛先生,我想你,再见不到你,我要生病了”。大概是听多了表达爱意的话,他才荒唐的以为陆庭月对他有那么丁点真感情。
一直以来是他过于心软,过于会自欺,给陆庭月放肆玩弄自己的机会,什么不忍陆庭月难过不开心,都是借口。陆庭月怎么会难过?身边不缺人,不在乎失去谁,没了他这个玩物,还会再有人。
那天周行知对他说的话,让他觉得,自己也在玩弄陆庭月,他不是txl,偏要瞒着不说,陪他渡过新鲜期。他看不起陆庭月玩弄别人感情,自己也成了自己看不起的人。
他自责,内疚,忐忑不安,诚惶诚恐,甚至想过弥补点什么。如今看来,太可笑了!
“盛先雪!”
盛先雪面无表情往外走,事已至此,不如就此结束,他不想继续背负内疚附和陆庭月玩感情游戏。
陆庭月再次迈开腿追了上去,这回直接跑到盛先雪面前,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紧紧抱住他,“我错了,我不对,我该骂该打。你骂我吧,打我也行。你别生气了好吗?”
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至少此时此刻他不想放盛先雪走,这一走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定会达到一个难以缩短的程度,那他付出的精力和花的心思以及投入时间,都白搭了。
盛先雪无法继续前行,只得停下来,沉着脸,冷漠道:“请你放手。”
“你不生气我就放。”
“我没有生气,你个人行为,与我无关。”
“你明明生气了。”
盛先雪垂了垂眸,“我说最后一遍,请你放手。”
“不。”
盛先雪深深吐了一口气,双手伸到身后,用力掰开陆庭月的手,毫不留情直接把人推开就走。
“盛哥。”陆庭月站稳身体后,再次追了上去。
但是这一次,盛先雪反击了,只见他一手擒住陆庭月的想抓他的右臂,一手锁住他的肩膀,伸腿一扫,轻而易举将陆庭月摔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咚”的一声在过道里响起。
落地的陆庭月右脑撞上墙壁,当即脑子沉的如坠石头一般,视野也很模糊,口中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清醒了一点。他感觉浑身散架了一般,痛到难以忍受,尤其是右脑“嗡嗡”的。
大理石地板的冷意穿过皮肤渗透到骨子里,陆庭月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盛先雪漠然转身,徒留一道疏离决然的背影,他伸出右手,指尖擦过灰色西裤裤腿,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错过想要抓住的东西后,无力的收拢。
“盛哥,我……疼。”他张口的时候,嘴里的血一股脑往外流,鼻腔也渗出了血,眼前逐渐失去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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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苒早上有晨跑的习惯,今天刚下楼就看到盛先雪坐在沙发上发呆,好奇的走过去,“今天不是周末,怎么突然回来了?”走近一看,盛先雪脸无血色,白衬衫胸前有几处暗红色块,纳闷道:“先雪,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妈。”盛先雪有些无助的看向时苒,内心满是自责和愧疚,“我打人了。”
“啊?”时苒紧张的挨着坐下,轻轻抚摸他的背部,“你打谁了?”
盛先雪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抬起双手捂住脸,他为了自己的一时之气对陆庭月下了狠手,赤目的鲜血淌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陆庭月安安静静倒在那。他回身看到时,以为陆庭月跟他闹着玩,却是陈遥突然跑出来看到嚷嚷流血了,他才意识到不对。
他把陆庭月送去医院,整个人茫然无措了一晚,他不信自己真会对人动手,而且那个人还是陆庭月。
“我打了陆庭月。我怎么可以对他动手?”
“陆庭月?”时苒吃惊,随即一巴掌拍在盛先雪背上,“你打小陆干嘛?你是练过的,小陆能打的过你吗?你爷爷当年送你学功夫,可不是让你打朋友的!”
盛先雪苦恼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气头上。”
“不是故意的?人怎么样?严不严重?”
“右脑轻微脑震荡。”
时苒一时哑语,瞪着盛先雪看了一分钟,才气道:“你把人打成脑震荡,你还好意思回来。上学那会儿我跟你爸指望你叛逆一下,跟同学打个架,你乖的不像话。感情你攒着力气揍小陆了,盛先雪,你28岁了,小陆才23,你有兄长样吗?还坐着干嘛,换套衣服,去医院。真是,操心死我了!马上30岁的人了,也不找女朋友结婚生孩子,成天只知道工作工作,闲暇之余揍朋友。盛先雪,我告诉你,小陆要是有个什么事,你自个儿到陆家负荆请罪去!小陆后半辈子你都要照顾。”
···
来到市医院高级病房外,盛先雪停在门外不愿进去,时苒看了他几眼,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进去。
里面周如遇和李秦白坐在沙发上吃早餐,见到时苒时有些疑惑,他们未曾见过时苒,以为走错了病房,直到时苒开口:“你们好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时苒,是盛先雪的妈妈。”
两人一脸震惊。
“盛夫人,请坐。”周如遇放下纸碗,起身迎接。
李秦白也放下碗筷,把小桌子随便收拾收拾。
作为盛先雪的妈妈,时苒略略有点尴尬,瞥了一眼病床上的陆庭月,见人闭着眼没醒,有些心疼。她把带来的礼品递到周如遇手中,轻声道:“小陆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周如遇将礼品都放在小茶几上,一边说:“轻微脑震荡,不严重,休养个把月就能好。庭月他身子骨硬朗,盛夫人不用太担心。”
时苒蹙眉,“脑震荡不是小问题,不好好养,病情恶化怎么办?我家先雪,也真是的,好端端动手打人。”
周如遇尴尬的笑了笑,这样的结果他挤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可能他们俩之间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
时苒叹气,走到病床边,瞧见陆庭月唇色泛白,脸色也不好,甚是自责。既然盛先雪能和陆庭月一起吃火锅,说明盛先雪很在意陆庭月这位朋友,上周六他们不是一起在外面玩了一天吗?为什么又弄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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