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小会议室的门是被徐南风一脚踹开的。
室内一片狼藉,水杯文件夹桌椅板凳散落一地,陈灿将人堵在房间角落,外套脱了,里面的白衬衫被抓得皱巴巴地,落了好几个脚印,挨了不少巴掌和拳头,脸上还挂了彩,好不狼狈。
反观瑟缩在墙角的姜末,即便头发被抓得散落,石榴红的包臀裙被扯开一道口子,露出来肉色丝袜包裹的大腿,微肉,白皙,漂亮得太夺目,惹人遐想。
高跟鞋被姜末脱了下来抓在手里乱砸,一双清明美目纯亮澄澈,虽有泪痕,却带着灼灼的怒意与张扬,像只目呲欲裂竖起混身尖刺的小兽。
即便身处困境却依然负芒披苇,逆风执炬。
门口的沈却视线落在她身上,眼底不可避免的划过一丝意外。
听到声音,陈灿惊诧猛地回头。
衬着这个空档,姜末早已杀红了眼,一低头,张口咬在陈灿拽着她胳膊的手臂上。
她卯足了劲儿,势头不小。
陈灿被剧痛咬的哀嚎一声,痛苦地想把手臂抽回来,却没想到姜末下了死口,疯狗一样咬着不撒嘴,连带着将她一同从角落里拖拽出来。
“妈的!你个死婆娘,疯子,快他爹的松口——啊!”陈灿被疼出生理性的眼泪来,甩动手臂牵扯到了伤口,疼得跪倒在地上颤抖。
站在门口处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却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制止。
直到陈灿疼到承受不住,再也不顾罪行败露,旁人围观,而凭借本能地拖拽着手臂,要将咬死在上面的姜末后脑勺往墙壁上撞时——
沈却忽然大步闪身过来,扣住姜末的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扯进怀里。
一切完成只在瞬息之间。
他出手太快了,快到陈灿完全反应不过来,手臂上的剧痛袭来,让他面色惨白几乎昏死过去,只能在地上涕泪口水横流的抽搐。
一直随行沈却身边的徐南风影子一样出现,带着两个人将倒在地上的陈灿带走。
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姜末被人以一个极其安全的姿势护在怀里,鼻尖隐约嗅到冷杉暗香,她早已杀红了眼,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妥妥一逮谁咬谁的小疯子,张口就往沈却手腕上咬。
沈却虚眯起眼睛,眼神一暗,恍若秋日寒潭,深不见底,他手掌用力,拇指与食指分开,卡住她两侧的前磨牙。
男人斯文外表下,力气极大,叫姜末的一番力气犹如被铁链锁住地恶犬,张口不得,闭口不得,狰狞了面孔用力也纹丝不动。
君子外表,雅痞绅士。
他力气太大,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睁开眼看看,眼前的人是谁?”沈却面上没有任何情感,嗓音低沉。
姜末惊悚中抬起泛红的眼眸看他,对视而上男人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瞳,惶惶惊诧。
他粗粝的指腹钳制住她的尖牙,离得近,一袭黑色暗纹提花意式西装,正装风度裹挟沉稳从容,镂空狮子胸针昂贵精致,带着势均力敌的上位者从容与审视。
他儒雅矜贵,垂眼。
她狼狈低膝,抬睫。
姜末闭不上唇,涎水沿着姜末的唇角往下淌,极尽狼狈。
银丝顺着滑落,往下坠,洇在地毯上,深红的颜色,像倾倒的罗曼尼康帝。
甚至有一滴落在男人的酒红擦色牛皮鞋面,锃亮无尘的鞋面倏然落上淫迷,恍如端方绅士下矜贵儒雅外表之下,锦绣焚灰,寸寸浮华荒唐终散场,金箔坍塌,恶劣腐烂。
察觉到姜末不再哭闹,沈却眼神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傲淡然,将手指缓缓抽出来——
倏然,电光火石之间,面前女孩嘴唇抿了下,在微表情心理学中,抿唇和紧闭嘴巴可能反应抑制情感或者决心与紧张的情绪。
小狐狸还想着咬人。
沈却反应极快桃花眼眯起来,阴郁折冷的光线涌动,薄唇微弯,是一种上位者对小猫小狗扯乱毛线团般无关紧要挑衅的视若无睹,听之任之。
这一切都来源于绝对实力的碾压。
姜末睚眦欲裂,趁着沈却往外撤的功夫,狠狠往下一咬。
麻蛋的,狗男人!
装什么逼?
装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
沈却手指猛然发力,神色未变,卡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趁着姜末吃痛张唇时探了进去。
男人手指微凉,撬开紧闭的牙齿,恶意抵住脆弱的口腔,惩罚性极强地压住那尾濡湿地想逃脱的舌。
“不乖。”沈却欣赏着姜末痛苦扭动挣扎的表情,手里控制着力道。
姜末涎水往下流,沾到石榴红裙摆上,她擦得人鱼姬嫩红口红沿着唇沿溢出,清凌凌的狐狸眼眼尾水光潋潋,艳而娇气。
勇敢,但是也傻气。
沈却漆黑眼眸是一弯沉寂无波的风雪,薄凉的眼神落在她虚张声势瞪过来视线里,“不服气?”
男人嗓音低沉温和,醇厚低磁,是个端方到极点的绅士,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带着一股子疯劲儿,两种极致的反差,他唇角弯着,说不上是戏谑还是审视,手指延伸到脆弱的喉咙处,惩罚性地轻刮,和催吐一个原理,喉咙黏膜察觉到异物入侵,生理性的干呕让姜末身体紧绷,颤抖如秋风下的花瓣,她弯着腰想要吐,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一双漂亮的眼眸已是被折磨得泪水涟涟,哄着眼睛看着他,她难受得生不出来一丝反抗之心,像是被拔了爪牙的小兽,温驯到了极点,任凭这个恶魔如此这般折磨,姜末也不敢咬了。
求生本能让姜末控制不住发出“唔唔唔”的求饶声,涎水顺着闭合不上的唇角向下滴落。
察觉到她的乖巧,口腔里的手指温柔了许多,安抚性地缠绕着她的舌尖,似乎在赞赏她的乖巧。
沈却脚步微挪,锃亮的尖头皮鞋踩在她被陈灿扯散的裙摆上,男人缓慢直起身子来,幽深双眸,居高临下看她,手指也骤然抽离。
那种恐怖的束缚感骤然消失,口腔里抵着的异物骤然撤离,姜末呼吸道新鲜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蹲在地上,小小一只,奶白色的荷叶袖衬衫开背设计,露出漂亮的蝴蝶骨,小巧纤细,坠着白色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咳嗽震颤,像是被人踩在脚底的蝴蝶。
仅仅这么踩着,就掌控了她的一生。
姜末咳嗽得哭天抢地,丝毫没注意到这副姿态叫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男人微凉视线晦暗下去。
没有被社会捶打过的小姑娘终于是在这里吃了苦头。
会议室是后来徐南风亲自收拾的。
徐助理给徐雨嫣打了通电话,把人叫来将惊魂未定的姜末搀走。
出会议室的时候,姜末腿都吓软了,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把徐雨嫣看得牙痒痒。
“这群狗男人,真是米虫上脑不配为人了,幸亏沈组长赶到的及时,不然......”徐雨嫣说不下去了。
反观姜末,倒是还好,从电梯上去,情绪已经慢慢缓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沈组长是好人”,她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
好人?
沈却那个狗男人和好人两个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他要是能称得上半个好字儿那才是中了邪了。
他简直是比陈灿Barry还恶劣的存在。
姜末吸了吸鼻子,如果姜礼在身边的话,她真的想让老爸出面找人把沈却臭揍一顿,再给陈灿他们狠狠下个绊子。
姜礼从小到大都那么宠她,一直把她当成小公主,从来都舍不得别人碰她一根手指头,一定会帮她出了这口恶气的。
可惜姜礼出国处理公司的事情了,要走好一阵儿,于是把她放在李娇莉这儿了,李娇莉一看她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再加上辅导员一通电话打来让她务必拿到实习证明,不然凭借大学屡屡逃课的次数只能延迟毕业了。
这下,李娇莉发了好大一通火儿,一个跨洋电话打过去,将睡意朦胧的姜礼骂得狗血淋头不说,还冻结了姜末所有的信用卡,扬言这孩子被姜礼宠废了,要好好管一管,于是专程安排了关系,让姜末低调的进了松明。
李娇莉是看不得姜末被宠坏了的脾气,假期前就扬言,不管她是高升也好,还是被辞退也罢,李娇莉都甩手不管了,让她自食其力。
所以沈却这档子事儿,李娇莉是说什么也不会管的。
李娇莉管得严,不允许姜末再出现“奢靡之风”,甚至连刷卡的钱都是林希妤付的。
津城入秋,保利燕璟和颂的包厢重新加了全绒地毯,暖风开得足,玻璃窗上氤氲出一层雾气。
姜末进来时就将外面的皮衣脱了,里面是一件露肩酒红色柔软毛衣,胸口和袖子上都缀着巧克力色花边蝴蝶结,腰肢微拢,纤细苗条。
林希妤正躺人怀里喝葡萄酒,余光瞥见姜末进来,璀然莹白雪光,肩膀皮肤细腻到在灯光下也没有纹理,当真是漂亮。
“嚯,最近约你出来一趟可是难过上青天。”林希妤调侃。
姜末不答话,往林希妤旁边的软沙发上一坐,鼠尾灰色的裙摆旖旎宛若蒲草种子柔软散开,她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猩红色的液体喝的一滴不剩。
李娇莉管得严,她自然没时间出来喝酒。
林希妤此刻也察觉到了姜末的不对劲,让旁边剥橘子的小男生下去了,一脸严肃凑过来问:“怎么了?”
一杯酒下肚,虽然度数不高,但好歹让人多了倾诉**。
姜末将前几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林希妤从刚刚的面带玩笑似得调侃,到后来渐渐严肃,再到最后的愤怒。
盛水果的玻璃盏被林希妤砸到地上,隔着厚实的地毯发出沉闷的“咚”地一声。
“姜末你别管了,你们公司那个畜生我来给你摆平。”林希妤说。
周五下午姜末跟着部门去忙一个慈善展的设计,会议中途接到林希妤的电话。
她穿着羊羔绒的西瓜红毛线裙,站在廊檐下接电话,展厅外的小院儿种了两棵银杏树,接连并蒂,金光的叶片簌簌坠落。
林希妤的声音在秋风落叶中传来,“姜末,你们公司那个陈灿,昨天出事了,你知道吗?”
超级爱我的宝贝们[撒花]这本存稿14w字?了,妥妥的稳定更新,可放心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树莓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