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在城内漫无目的的打转,百无聊赖玩弄着自己的发梢,轻轻哼着仙子教给她的小歌谣。
兰因呀兰因,你究竟在哪里呀?
就算我弄乱了你的红线,你也没必要拿我的广寒玉吧。
只是她不曾在意,四周已围了不少野猫,冲她直叫唤。
待兰因循着那些野猫给他的指示找到如花时,她已累得靠在一小石案上昏昏欲睡。
见到是他,忙起身揉揉眼睛,声音因兴奋有些尖锐:“兰因,我可算找到你了,把我的广寒玉还给我。”
她小小的手掌展开,伸到他鼻尖下。
“什么东西?你别赖我身上,我找到你,只不过是想叫你解开这团红线而已。”
“啊那可如何是好,你真不曾见到?就是我头上那个小兔子的簪子,若是没了此物,我就不可从烟海门回到广寒宫了。
姮娥仙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拿好这物件的,我一时光顾着自己形象了……”她说着说着,眼睛不觉红了一圈。
兰因扶额,从未见过有人这般委屈,忍不住道:“你若是答应我此事,我便助你找回那个簪子如何?”
他冲她挑眉,“我的本事你不会不知,纵使是掉到魔族的鬼仞谷,我也有法子替你寻回来。”
许是他这信誓旦旦的样子惹得如花信任:“……好,我答应你,不就是解红线嘛,这有何难的。”
她本事不大,倒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兰因更为无语,究竟是何人给她的自信?
“今日也不早了,你寻处住处咱们歇息一会,明日再解不迟。”如花眯着眼睛,险些昏睡倒向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兰因审视自己这个身份,何至于如此,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与这不着调的兔子合作。
半天还是忍下来,半搀着她离开此处了。
如花移步像是踩在棉花上,飘忽忽的竟连走路也能睡着,兰因不禁瞪大双眼。
今日他可算是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妖外有妖。
人间热闹散去,日子便又步入正轨,百姓们依旧过着平静生活。
兰因在这里置了间宽敞的宅院,在所有红线搭完之前他都需待在此处。
只是人间如何,也不如月老老头的姻缘殿来得舒坦,更何况还得应付这只兔子……
如花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一睁眼,床榻前便是黑着脸的兰因。
顿时也想起迷迷糊糊答应给他的事,顿时打消了想回去再睡个轮回的念头,连滚带爬的下去给他解红线。
只是这团红线怎的比昨日系的还更为复杂了。
兰因勉强开口解释:“大致是这红线也是有仙气的物件,只待我下凡来解,却不曾想被你弄成这般模样,也是生了脾气。”
“原来如此。”她手上一刻也不停歇看似认认真真解起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本性暴露。
“兰因,兰因。”她跑出房门,满园寻他,“我没吃东西,浑身乏力实在是没精力解红线了。”
兰因指着倾故去给她买新鲜的胡萝卜,只待买回来如花又不大上心,边咬着胡萝卜,边跑到园子内看养的几条大鲤鱼去了。
“这水中不曾有吃食,这些鱼想必与我一般饿坏了,不如我给他们先放些胡萝卜可好?”
兰因将她拽回房内,胡萝卜给她放下,恶言相告:“听闻此处有屠户专门收兔子,送去酒楼,你若是再耍花样,别怪我将你送去这好去处。”
“……知道了。”
未曾想,这几十根昨日未全部解开,今日却系的更牢了,仿佛是生来就长在一起。
如花将自己指甲掰得生疼,好容易将一根线按住,想将另一根抽出来,没想到这红线生了灵气,更加骄纵,自己啪的一声又弹回去了。
如花也不知兰因何时才会带自己出去寻回玉兔簪,但一想到广寒宫上热热闹闹的大家伙们,还是耐下性子。
若是寻不回,兰因作为唯一与她下凡来的仙友,想必也有法子带自己回去,可不能轻易惹他生气。
兰因这时忽然推门进来了,为了展现自己,如花立即埋头苦干,颇有一番豪情壮志,似是预备大干一番。
“休要装模作样的。”他毫不留情戳穿,一把抽走她手中已解出来的几条红线,“你自己在此,说不准会给我惹何麻烦,此番便与我和倾故一道出去,今日看能否系上几根红线,也好早日回去。”
还不确定这句话里是否包括她,兰因早就颇不耐烦,将她一把抓起带了出去。
“牵红线?我也可以牵红线的,兰因你教教我呗,我学会了以后就助你牵红线,你也好帮我匀出时间找玉兔簪。”她满脸笑意,眉眼弯弯。
兰因选择无视径直走了出去。
“我让你们前几日寻的人寻到了吗?”兰因的脸上倾泻下一股子温暖的日光,不由得心情好了几分,抬首问道。
倾故自是不迭点头:“不是就在您旁边吗?”
兰因冷冷瞪他,少年的面容也给人一股震慑之感:“看我今日便将你扒皮抽筋了做成大氅如何?”
“……妖,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您放心已经派了许多弟兄去寻,相信不出几日便能将这红线上之人都寻齐。只是只知道姓名,若是认错了又如何?”
“你此番连人都不曾寻到,便在此处大放厥词?我的吩咐你也指点起来了,看来是我许久不曾下来,才让你这般放肆。”
他语气平淡,但倾故还是被激出一身冷汗。
他怎会不知这位大人的厉害?便垂下头来。
如花也瞧不懂他们二人为何如此,只是不用猜也知定是兰因将倾故大哥吓到了,真是丧尽天良,一边眼神游离起来,四处打量着热闹之事。
晚漾牵着泽轩两人也是寻了许多日,也不曾再见到他们的身影,原想着他想必是早已离开此处了。
一见倾故,脑中只蹦出人界向来流传的俗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好啊,这负心郎。
咬牙切齿瞧着,双眼无形的怒火只恨不能将此人烧成灰烬,将他拉入地狱才好。
泽轩瞧着她双眼都快冒绿光了,不知是何缘故,远处站了两男一女,走在一起气氛十分古怪。
那小姑娘可爱讨喜,戴着简单的头饰发出叮当的响声,扭头四处打量。
旁边的少年也令人挪不开眼。
斜长刘海微微遮住右眸,耳边戴了对黑曜石的耳饰,双眸泛起透亮的深蓝,乌黑浓密的长发用雕琢精巧的玉冠高高竖起。
非笑似笑把玩着手中长剑,玉树临风,偏又保留着少年恣意张扬的气势。
他身旁跟在身后的那名男子剑眉星目,器彩韶澈,只是在面前这人衬托下黯淡了不少。
只想着如何折磨苏倾故,却未想到晚漾已经快走到了几人跟前。
瞬间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她这才清醒过来,苏倾故旁边这个男子……
是他没错!
如变戏法般变了自己幽怨的神情,晚漾凄凄切切朝兰因凑去:“相公,可叫奴家和孩儿寻得这般辛苦,终于是将你找到了。”
如花瞪大双眼。
好家伙,年纪相仿她连个正儿八经的男人都未曾见过,兰因可倒好,勾搭上这么漂亮的姐姐,儿女双全,还胁迫她一只小小的玉兔当仆从!
姐姐如此美的双眼看上这人哪点?
真是暴殄天物,老天不公呀!
兰因脸上表情最为变幻莫测,忍住不能在如花面前暴露自己身份的冲动,未将此女子一掌打出百步外。
十分抗拒的后退,眸中闪着危险的光:“姑娘自重。”不知死活之徒。
倾故也瞧不过眼,连忙想将她架走,这是哪个山头才冒出的小妖怪,敢冲撞大人,约莫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只是可惜了这样美的容貌。
忍住内心对兰因的莫名恐惧,她努力憋出娇滴滴的声线,又凑上前一步:“相公不认识我了?这我妹妹有所不知,他对我一见倾心,但与我有了孩子之后却不知所踪,未曾想……转眼又爱上了妹妹这一款。”
如花内心如万马奔腾,竟是听到了这般了不起的大事,杏眼圆睁暗自瞥向一旁的少年。
回去她便将此事散布给天宫各个角落,他兰因痴心妄想,还想在月老府上安安稳稳待下去。
兰因脸色已愈发阴沉,倾故眼瞧着莫名打了个冷战,心想该劝还是该装聋作哑、抑或此时便开溜。
此番场景也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真是可笑,我今日心情恰巧好了些,你偏来惹我不悦。”兰因蓦然伸手捏住她脖颈,臂力之大,竟使得晚漾离了地。
“坏人!快将我阿姐放开。”泽轩忙冲过去,用小手打他的腰部。
纵使阿姐再没个正形,他也容不得他人欺负她。
兰因嘴角一抽搐,望向这小人甚是不悦。
还未等他动手,晚漾轻轻说出什么,他犹豫片刻,便将她放了下来。
“咔咔咔。”晚漾好容易喘出气来,要不是受人救命之恩,对苏倾故又恨之入骨。
她怎会前来做这掉脑袋之事?
“你所言当真?”
“自然,还请公子借一步相告。”
待他们走远后,如花瞅着气得不轻的小泽轩,试探问道:“你真是兰因的孩子?”
泽轩一撇嘴:“我是我阿姐收留的,才不是那个坏人的孩子。阿姐说她此番前来城中一来是为了杀尽天下负心郎,二来是为完成自己夙愿,便是寻人。你又是何人?”
“我?”如花也不知收敛,骄傲仰首朝天空一指,“我可是广寒宫的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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