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当日就去了官府击鼓鸣冤,诉说自己冤情。
只是她的事被人们知道后众说纷纭,任谁也不能下一个好的定论。
有人说毕竟李玟大人才出事,鱼幼薇又红杏出墙说不清,倒不如请她师父——有名的温筠大人前来评判。
这位大人名声清誉皆在外,若是由他出面,即便是鱼幼薇德行所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几日官府门前甚是热闹。
也有人去郊外温筠府门前打问。
只是听闻温夫人说是温大人受诏书进皇城,归期不定。
温夫人也着了风寒,不便见人。
鱼幼薇知晓已成定局,如何也只能自己一人来扛,便不再将希望寄托在自己师父身上。
只希望师父回来时,能够看到自己这一场祸事解决,希望他能放心下来。
如此一来,鱼幼薇这边只能让与李玟生时的奶母来帮衬这件事。
当时,奶母也觉得鱼幼薇不是寻常女子,丝毫不避讳她的身份,对她多有照顾。
如今李玟虽然出了这样的事,但毕竟偌大的李府容不得鱼幼薇,奶母身份特殊,在李府也是说得上话的,便暗中帮衬着鱼幼薇。
只是能帮衬到的地方,也属实不多。
温府内,姜氏皱眉看向睡在内堂之人,语气充满责备:“说到底毕竟是你徒弟,怎么如今遇到这种难事你偏偏做了畏头畏尾之人?玄机娘子现在孤身一人,只有你能够作为依靠,可你偏偏……”
鬼若捏捏额角,才从躺椅上缓缓起身:“她毕竟现在是李府之人,出手相助指不准还会适得其反。”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鬼若忍住不适感,勉力道:“先去沏一壶茶来。”
“你且先等着。”姜氏知道鬼若这几日身子的确不适,前来问询之人也都打发了,看到他脸色苍白也猜到他是有心无力,答应着起身离开。
鬼若颤抖着手,连忙从一边取来一方手帕,捂住嘴咳嗽起来,待拿开时上面满是血迹。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是能够心慈手软,虽然杀了鱼玄机,实则对她转世并没有什么影响,还是早些让她回去解开自己的蛊毒要紧。
如果再拖下去,只怕……
待姜氏回来,他强力用内力压制住自己:“我细细思量,的确不应该袖手旁观,这样我出去一趟询问几个好友,看他们如何对策。”
姜氏知鱼玄机不易,自然没有生出醋意的理由,反而对他的行为略微放心:“如此,且先喝了汤茶再去,你的身子也要当心,夜里多披件衣裳吧。”
“你和孩子在家中当心。”
待离开宅院处,鬼若念咒招来几个鬼卫:“你们几人分开行事……切记不能露出马脚。”
“魔首请放心,我们必当竭尽全力完成。”
几个影子转瞬便消失在林中,鬼若知道兰因几人都启程许多日,却未见踪迹,想必定是出了状况。
他居高自傲,这次想必吃了苦头。
鬼若抬头望去,高高的树梢上树叶窸窸窣窣因风抖动,大片陷入诡谲的阴影当中。
不知舅舅被关在天族如今如何了?
他从未见过舅舅。
方在襁褓中时,天魔大战魔族输得一败涂地。
祖父不幸身亡,魔族一干得力将士,连同被幽冥司魂魄饲喂的傀儡都被灭的一干二净。
天族知道一个妇人成不了气候,也是在安夫人的请求下,这才未将魔舅杀掉,而是关进了慕天塔,百世不得翻身,至今已经一千年之久。
母亲虽然不说,但他知道他们关系一定很好。
只是她既是魔族的安夫人,也是他的母亲,需要两边权衡。
迟迟没有下令反叛,也并非是因为魔族能力不够,而是担心他不能够被魔族的人再信服。
他如何再阻止,也不能平息魔族的不满,将舅舅放回来是最好的办法。
天族不能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即便他们暗闯天族,也定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他总觉得这其中有别的东西存在,他说不出来,母亲定有事情还瞒着他。
宥沐战神府邸。
女子眉目娇软,穿着藕粉色的仙服,发髻繁杂,身份必然尊贵。
她语气不屑,满是怒气:“早知道天帝那老狐狸是这副德行,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安排幼薇去历劫。”
“话已至此,咱们且先等着,司命不是前几日才说过,咱们幼薇的劫难马上就要结束了嘛。”
男子穿着白色的仙服,中年模样,依旧模样端正如谪仙,墨玉一般的眼眸深不可测。
女子噘嘴:“反正不是你生的,你也不知五指连心的痛苦,你不管便罢,我去天帝面前要人,咱们幼薇也不是犯下什么滔天大错,天帝凭什么这样罚她?”
男子只得安慰她:“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今日前去给天帝告知一二,若是咱们幼薇回来少了一根头发,此事都说不过去。”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的点头,女子便是如今的四海龙王之首,东海龙王鱼熹微。
男子则是战神祁元琮。
二人年少时互相倾慕,历经波折才终成正果,两人曾携手在多次天魔大战中击退敌军,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鱼熹微蓦然征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看向慕天塔的方向:“近日慕天塔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未曾有什么消息。”祁元琮看着她的愁容,环住她,“怎么?还担心晏温会出来?”
“倒也不全是。”鱼熹微摇头,“当年咱们与魔族时约法三章,待千年后就将晏温放出来,只是天帝那老狐狸不兑现诺言,放了晏温只怕又有风险,说不定他还会卷土重来,报复天族。”
她将脸轻轻靠在他肩上:“这些战争,我是真是不想再经历了,元琮。”
他轻轻抚摸她的发顶:“我知道你在担心天族,无妨,如今我们天族壮大,又添置了不少天族精兵,一定能护住天族。幼薇也定能安稳在天族生活下去。”
鱼熹微略微放松的点点头,只是她一人对这些事情如此敏感,还是她当年战争带来的创伤?
只是她心里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你现在便去天帝那里,赶紧让幼薇结束历劫,我可受不了我的心肝宝贝在那里历劫。”
“好好好夫人说得是,我这便去。”
恩初招式繁多,能量强大,和毒蝇伞对峙看得如花眼花缭乱,险些头晕眼花。
“话说咱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帮他吗?”如花奇怪道,“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怎么都袖手旁观?”
“额这个,仙子也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那毒蝇伞毒液厉害,我如今动弹不得也不知何时能够恢复。”倾故叹了口气,他如今觉得自己口舌麻痹,浑身无力。
兰因则一直观察着四周的动向,一敲如花的脑门:“闭嘴,你想让我们都像莽夫一样去送死?”
“这么说,兰因你有好的方法?”
“我看那人参精撑不了多久了,不如咱们现在就逃吧。这密林有毒蝇伞干扰,出去应该能用瞬移咒。”
她就知道是这样……
如花起身,拍拍裙角的草碎和泥土:“既然你们都不肯帮忙,我自己去,恩初可是为了救我们才来的,我不能见死不救,虽然我力量微弱,但能帮到他死了也有价值。”
“让你不要去送死。”兰因瞪了她一眼,将她拽回去,“且在一边看着,看这妖物如何自取灭亡。”
如花还未反应过来,兰因一个瞬移消失在她们面前,瞬间便出现在毒蝇伞的另一边。
他默不作声割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都洒在它的根须上,随即又掏出几张符咒口中振振有词,在符咒燃烧时的第一秒将其飞出去。
毒蝇伞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措手不及,还是怪笑道:“你这是在给本王挠痒痒?”
“是不是挠痒痒,一试便知。”兰因嘴角挂上阴鹜的微笑,半张脸都陷入黑暗当中,显得他更像是坏人。
恩初没松懈攻击,趁着毒蝇伞分散注意力,乘胜追击。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如花凑近毒蝇伞,拿一根藤条抽打它的菌盖:“再不投降,我们就把你做成菌菇火锅吃!”
没过多久,毒蝇伞迸发出异常强大的力量,将他们三人都给弹飞出去,三人齐刷刷被撞进草丛里,如花被树桩子撞的头昏眼花,另外二人不明。
如花心里绝望的想,这下是真的完了,这毒蝇伞怎么越打越厉害?
兰因身上散发着戾气,从草丛中飘起来,又朝毒蝇伞发动了一次攻击,这一次毒蝇伞晃荡了两下,居然慢慢倒下了。
恩初趁机将他身上草木族的能力收回,毒蝇伞瞬间缩小成普通蘑菇大小。
先祖给予不同植物的能力本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没想到反而成了害人的工具。
如花筋疲力尽看着毒蝇伞,不忍唏嘘。
兰因直接伸手将毒蝇伞打得魂飞魄散,连渣都不剩。
恩初皱眉:“这是我草木族的子民,无论如何也应当我来惩罚,你贸然出手是何道理?”
“我只知道,本王不能死。”兰因讥笑着看向他,“身为草木族首领,管教不好自己的子民,反而来怪罪本王。”
恩初哑口无言,兰因这样说,看来他早就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终究是迟了一步。
如花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你们怎么还吵起来了?这么厉害的妖怪都被灭掉了,不应该庆祝吗?”
兰因的眼神和他那日失控时一样陌生,如花眼睁睁看着他下一秒将整片密林都放火烧掉了,其中应当还有怨灵的哭嚎声。
恩初揪住他的衣领:“你给我住手!这里有多少无辜的草木。”
“都受到了毒蝇伞感染,活不了多久了,倒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恩初推开他,语气冷酷,“你还是好好想想以后怎么管好自己的子民,别让他们再出来为非作歹吧。”
“不劳你费心,我定会尽力做到。”
如花还来不及适应恩初的转变,他与当初天真的模样不同了。
她微微愣神:“恩初,你为什么要隐瞒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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