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含笑望着她:“你不是要找你的广寒玉吗?你可知我有多大的本事?”
如花猜测,这厮定是今日未曾听到别人夸他,心里不大自在。
就像姮娥仙子背地里吐槽帝君脸皮厚一般。
立即给面子地谄媚道:“自然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仅用一根手指就能颠覆三界!让所有人为你臣服了。”
“这好办。”兰因暗中侧了侧头,“给我牵桩姻缘,不出三日就找到了,实不相瞒我这手下早就有了线索,就看你……”
如花如今有求于人,自然不好发作:“是是是,兰因你且说,就算是将妖王和我牵在一起,我都愿意一试。”
兰因征愣:“你怎会知晓妖王?”
“不是倾故告诉我的嘛。”如花没敢说,她觉得妖王法力无边,可比兰因厉害多了。
听说妖王神出鬼没,有幸遇见他的妖物可以求得妖王相助,完成自己的心愿。
要是她可以找到妖王,就不必这般唉声下气了。
倾故本意是想旁敲侧击,先在小玉兔心里埋下主子这伟岸形象,到时候不怕她不为他们所用。
见到兰因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心里一凉 ,完了又会错意了。
“就是那女人和倾故的姻缘线。”
倾故见晚漾带着泽轩已经走远了,大惊失色:“主子你别害惨了我,小的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怎么就要求姻缘了……我家乡还有好几位妹妹等着我呢……”
如花听闻,大为震惊看向倾故。
没想到瞧上去这么正派的妖,与兰因也是一副德行。
她站在兰因面前,抬头看他:“兰因,你有没有道德心呀?就算这位姑娘和你没有关系,你也没必要这么报复她吧,她带着一个小孩这么可怜……
更何况,倾故大哥这么出众,怎么配得上这位姐姐!”
倾故心里流血,其实没必要为了他这么损他……
他好歹也算玉树临风,气质非凡。
若不是见着那美人带个小孩,太过麻烦,他肯定义无反顾答应下来。
兰因没理如花,他将两根红线塞在如花手中,语气平淡:“牵不牵随你,我们还要前去别处,最多再在这里停留几日而已。
我是月老徒弟,这等小事动动手指头便弄好了,只不过是看你这兔子可怜,这才给你一次机会,想不到你却不知珍惜……”
如花换了脸色望向他:“哎呀兰因方才我都是说笑呢,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就是牵红线嘛,放心,我一定将此事给办得漂漂亮亮的,让咱们倾故大哥找个如意娘子,外加不费力的小屁孩一个。”
兰因这才松了口气:“态度还算诚恳。”
倾故下意识就想跑,却被兰因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来到他面前非笑似笑:“在我完成老头的任务之前你就好好待在宅子内哪都别去了。”
倾故顿时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晚漾这几千年一直过得不好。
她本是将死之妖,万幸有人出手相助,这才得以苟活。
但是她几千年来辗转反侧,梦到的都是那负心之人。
略微昏暗的洞穴之中,她露出半截蛇尾,在地上气息奄奄,不甘心地撑着身子,半是伤痛半存侥幸望着离她不远处的两个人。
男子面容清秀,但不卑不亢,手执一柄寒剑对准了她。
另一边护好身后的女子,细声叮嘱她:“阿英小心,这蛇妖蒙骗了我这么久,我今日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对她心慈手软。”
那女子与捉妖师沆瀣一气,假装自己为护他受了伤,在他身后不断呻吟,实则满心欢喜看她笑话。
晚漾一边因为捉妖师设下的陷阱口吐鲜血,一边不忍心痛的想起,她与他相识的第一日。
进京赶考的小少年只以为她只是一条饥肠辘辘的小蛇。
因为没有吃食,又没有伤害自己的冲动,便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了她。
当夜他在山脚下时被几个不识好歹的土匪,她主动出手,让少年极为歆羡,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人。
她主动开口撒了谎,与他一同前往东京。
想她如此有天资的蛇妖,从此以后,眼中只容得下这位小少年。
没想到与他寒窗苦读了数十年,好容易看着他熬出了头,中了探花官道亨通,他却想要抛弃了她,只因为她是妖?
晚漾绝望的看着他,口中冒出句句诅咒:“你背信弃义,不得好死!我晚漾以我自身所有妖力起誓,我要用我这生生世世的性命折磨你,不得善终!”
有一刹那,男子手中握着的的剑跟着发抖起来。
他也忘了,这位只见过一面的蛇妖为何口口声声说他背信弃义,这双眼睛不知为何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晚漾在黑夜之中吓出虚汗来,却有些委屈,为何伤害了她的人分明是他,她为何会这样害怕?
她将目光投向窗棂外,心中惴惴不安。
不知要将泽轩这小毛孩送去何处的好。
他性子孤僻,双亲皆死于意外,打小就被她收养。
若是换了一个陌生环境,她不在了,不知这孩子是否会害怕?
泽轩在另一张小床榻上睡得很沉,但紧皱眉头,想来是和她一样都梦魇了也未可知。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窗棂外跳进来,晚漾只瞧见一团雪白。
一只不大的白兔窸窸窣窣动着自己这几瓣嘴,趴在她身上。
晚漾有些疑惑,这是从哪里跑过来的?
这兔子打量着四处的环境,绕到她手边。
晚漾可不吃这一套,用自己这一身妖力打探了这小兔子的妖力,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明白。
她好整以暇,躺在榻上看着如花扒拉着小短腿乱窜。
如花还以为这只是法力低些的妖姐姐,她现出原形,就算被她发现她也识别不了她的身份。
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早就在人家面前暴露地一览无余。
晚漾笑着将她捏着长耳朵提溜起来:“怎么?为什么来找我?”
眼瞧兰因给如花布置的任务,她就要完成不了了。
如花一着急将晚漾手腕咬了一口,趁机将红线按照兰因所说的法子给晚漾戴在了手腕上。
随即催动咒语,将其固定。
晚漾猜测到她此番前来并不简单,立即施法将如花变成人形。
生怕吵醒了泽轩,便立即将她带了出去。
如花揉着自己的屁股发出一声哀叹,好在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她的广寒玉一回来,她就赶紧回去广寒宫。
这人世间的弯弯绕绕,将她的小脑袋都绕晕了。
晚漾手中冒着妖毒,时不时向她打来:“说,有的人该不会想出尔反尔吧?”
如花也不知她究竟和兰因说了什么,只想着快些脱离此处,笑道:“没什么,姐姐误会我了,我是想趁着夜色深,来瞧瞧姐姐过得如何,好之后为姐姐寻个如意郎君。”
晚漾警惕道:“少骗我,你来,肯定是有那人授意,这么有天分的小兔子,偏偏要跟在这么危险的妖身边……还是快说出你的意图吧。”
寻常人与妖皆是看不到月老独有的红线,要怎么胡言乱语,全凭小玉兔信口开河。
她放了心,清清嗓子:“只是我对姐姐的孩子思念深甚切,只希望日后可以将他带在我身边,当个夫君。”
晚漾顿时表情奇妙起来:“你是说,你看上我弟弟了?”
“没错,只是我初次前来此处还需多考量几个,胞弟也是我的一个人选,其实我从我们家乡出来时,便是出来寻个夫君的。”
晚漾这才收起手中的蛇毒,笑着看她:“原来是这小子惹了桃花?只是我这弟弟性子孤僻,年纪尚轻,小姑娘,恐怕你还和他合不来吧。”
“那怎会?”如花认真道,“我其实也年纪不大,就看姐姐可否将胞弟许配给我了。”
晚漾笑了笑,她本就对这小兔妖颇有好感。
但前尘往事,终究让她不得不心中存着悔意。
她早就受过的苦,又何必让泽轩再来承受?
在洒满月光的深夜之中,晚漾的身影仿佛被薄雾包裹。
终了,她轻轻将如花扶起来:“抱歉,小姑娘,我不能答应你。”
如花装模作样地包一包泪,仿佛是下定决心才割舍掉这份喜欢:“好,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姐姐既然不愿意,那我就不强求了,如花这就离开。”
仿佛瞧见她手腕上一道红光闪过,如花暗自窃喜。
只是她们都没有察觉到,窗棂内站立着的小男孩耳朵根通红。
兰因向来不大嗜睡,他在宅子内的房顶上躺着望月光。
只听见墙根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贼兮兮的身影便从后门溜进来了。
他只用一根手指便将如花牵到房顶上。
如花脚下险些打滑,心想这砖瓦果然比不得他们广寒宫的琉璃瓦,许多只菌菇生长繁茂。
“事情做的如何?”
“自然是没有问题,不就是这么几根手指的事?”如花坐在他旁边,夸下海口。
“既然我都完成你交代之事了,还是快些帮我动动您金贵的小指头,帮我找到广寒玉吧。”
兰因戳了下她脑门,只是掐指一算,又皱起眉头:“线牵是牵好了,只是我手上这法器没有显示。”
他瞪着她:“你在骗我?”
“没有没有。”她连忙摆摆手,“我真的按你说的将红线都牵好了呀,肯定是你这边没有把倾故大哥的红线牵好!
月老这安排的什么红线呀,把素不相识的人牵在一起,要是我和你被牵在一起我肯定就含恨而终了……”
兰因冷笑,他怎么也不会蠢到将他的红线随意拿出来。
真是自作多情,他掩饰怒气:“无论如何速速给我找出症结所在,否则休想让我帮你找到广寒玉。”
如花撅起嘴,反正无论如何都是她的错。
真是颐指气使,也不知谁给他惯的这性子。
要是去了广寒宫当差,姮娥仙子保管只用几日,便将他收拾得妥妥帖帖了!
只是如花嘴上还是不得不服软:“是是是,我这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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