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为她寻了一位好夫婿,今日是前去引他们二人相见,你不必忧心。”
“可是那日来家的李公子?”姜氏不免皱眉,“李公子虽说相貌端正,性子温和,但家中已有一位正妻,过去了只怕不好生活。”
李玟前几年被父亲逼着娶了门当户对的王家小姐,虽嘴上不说,但心里终归是对这位妻子不满。
他今日对鱼幼薇的满眼仰慕,不仅是出于对她的样貌,还有她的文采斐然,性子温和。
只是他家中的那一位夫人,只怕真会为难她。
一个青楼出身的姑娘,未免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在背后嚼舌根。
但鬼若之前看过她的命簿,知道这一世她终究是要嫁给李玟,就连他也不可能破坏。
鬼若只是轻轻摇头:“你放心,幼薇她性子刚直,不会轻易被这些难倒,我问过她的意愿。若是嫁给李公子,她日后可比在那里生活的好太多,更何况她写的诗也需要李公子这种慧眼识珠的人来赏识,若是没了精神慰藉,她才真算是凄惨活过。”
姜氏这才点了点头。
她再清楚不过官人的为人,他为了自己如今的官运亨通,是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名声染上什么污点。
只是可怜了那鱼姑娘,只希望她之后日子可以好过一点。
鬼若方才吃过一口汤,只觉得浑身乏力,腹中蛊虫游走着,险些让他将这一口汤都吐出来。
他闭眼用魔力压制体内的蛊毒,转身便回到自己房内:“今日不早了我觉得困乏,就先歇息了。”
姜氏望着他的背影,无言以对。
眼前有雾蒙蒙的一片,泽轩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却又动弹不得。
远处有小姑娘得意的笑声:“让你再打我小报告,今夜罚你好好在这里呆一晚,看你以后敢不敢和我作对!为了防止你冷,我还特意给你下了蛊,是不是很贴心?”
泽轩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在身上点着不同穴位,口中振振有词,不一会这种燥热就消失了。
他三两下追上那身影,一把手捂住她的嘴:“想教训我,你还嫩了点。”
只是那身影扭过头来,他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但是,他会下蛊的事却是天生的。
就连生下他的父母也不知晓,他更不可能将此事告诉晚漾姐。
只是,这声音像极了阿姐的声音……
下一秒,被环抱在怀里的身影不安分的开始扭动。
那张模糊的脸凑近他,吐气如兰:“松开我吧,我最喜欢你了泽轩……放心下次我一定不会吓唬你了。”
泽轩瞬间从梦境之中醒来,身旁阿姐还在酣睡,只是投在窗棂的影子却有一条蛇的尾巴。
她一翻身,这蛇的尾巴也舒服得伸展开来。
泽轩心里如明镜一般,丝毫没有慌张,又替她掖好被角继续睡下了。
他也猜不透,究竟为何会梦到这样的事?
晚漾也没有睡着,那个人坑害了她无数次,就连梦中也会梦到这么晦气的人。
晚漾一遍遍在梦中向那个人和他身边娇弱的妻子解释,额头满是汗珠,再伸出手一抹,鲜血淋漓。
晚漾还是陷在梦境之中无法自拔,她这几百年心心念念的就是将他杀了,彻底了断。
如花心疼的吮着自己的小指头,方才为兰因画这个法阵可出了不少血,眼下这指头都变成青色的了。
“这恩情把你卖了,都补偿不了我。”
“闭嘴。”兰因眼瞅着兔子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方才用特制的咒语唤了倾故,这厮若是再不过来,先废了他妖力再说!
眼下那湮灭之手方才补充完力量,现在和他硬碰硬属实愚蠢,倒不如从那“王夫人”下手,湮灭之手受制于她,她一定是有他什么把柄在身上。
所幸僧人没有没收他的伏妖杖,否则他就无法压制自己的妖力了。
思量没多久,他摇身一变变成方才与王夫人一起叽叽歪歪的贴身婢女,而将如花变成另外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婢女。
如花噘嘴道:“为何要变成这么丑的模样?兰因你是女孩子吗?暴露本性了吧。”
兰因只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闭嘴,和我走。”
两人偷偷摸摸从房内走出来,故作镇静,眼下院子内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湮灭之手都吸干了。
兰因试探了一圈,好在院内还有不少活人的阳气,看来这妖还没有动手。
迎面走来恰好是那叽叽歪歪的婢女,瞧着两人瞪大双眼:“来人,这里有……”
还未说完,便叫如花用法术打晕了,拖进去放在这房内。
“你怎会知道这婢女会经过这里?”
“以后好好学习道教。”他言简意赅。月老早就给他教过,如何推算凡人的运行轨迹,但也是仅限在一刻钟的时间。
如花不懂装懂。
真深奥啊。
正房的房门紧闭,想来妖在那里。兰因和如花凑过去,用穿墙咒混进去,找了个小角落观察着。
也不知湮灭之手去了何处,眼下只有王夫人翻箱倒柜不知在忙些什么。
兰因不屑,给如花叮嘱:“一会闭嘴,看我眼神。”两人便走出去了。
兰因恭敬道:“夫人。”
王夫人不满瞥了她一眼:“不是让你去给我找个人来嘛,人呢。”
“这是从外院找的丫鬟,定不知晓此事。”如花学着他的样子弯腰。
“好,将此处掘地三尺也得给我将那房契和那老头的传家宝找出来,定有重赏。”
兰因用法术暗自探查她身上是否有妖气,不知她究竟有何本事与湮灭之手做交易。
原来这是只佛妖,竟敢如此嚣张。
佛妖皆生在破旧荒废的寺庙,平日里以凡人进供的烟火气为食,如鬼魂般虚无缥缈。
只能附身在凡人身上,自己却不能修炼出人形。
而湮灭之手是心有恶念的僧人死后被湮妖寄居化成的,也难怪这两个能联系到一起去。
“夫人。”他凑近她,两只手合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给她看,“王夫人”果然中招,在把头凑过来时,兰因趁机催动法术将她控制在原地。
“你不是王夫人,若是我猜的不错,你便是王大人后面纳的小妾,何长明吧?佛灯长明?”
“你是何人?竟然敢坏了我的好事?”
何长明瞪大双眼,她与湮灭之手联系便是用他给自己的舍利子。
如花眼尖手快,见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伸手便夺过来。
如花也一拍脑袋:“对哎,听府中人说王夫人与大人如此相爱,怎会是你这样的表现?还是兰因聪慧,一猜便知。”
“你究竟与湮灭之手做了什么交易?与这样凶狠的妖做交易,只怕代价不简单。”
何长明大笑:“明明我的夙愿就要达成了,谁让你们来破坏我的好事?不识好歹便与官府里面那些人一样下地狱去吧。”
“你将那些人怎样了?”如花奇怪,方才还这么热闹的客房,转眼间就悄无声息,这些官府的人难道都……
何长明只是大笑着:“你阻止不了他……”
兰因放开她,恍然大悟,迅速推开王大人卧房的门。
果然是湮灭之手。
他已经将这几个县衙和仵作的阳气都吸干了,只在地上剩下几具干瘪的骷髅。
其余十几个被捂住口鼻绑住手脚的王府下人吓得缩成一团,眼瞅着就快吓晕过去了。
一个中年人竟然吓得尿了裤子,想来只是凡人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奇怪的怪物,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景象并不好看。
如花索性不再去看他。
兰因将何长明提溜进来,眼下因为伏妖杖的威慑,这佛妖已经濒临现出本体,而原来的何长明被占据了这么久的身体,早就被侵蚀了大脑,也活不了多久了。
兰因摇了摇头,看向湮灭之手:“趁早离开此处,去天族认罚,否则你们二人下场皆是一样的。”
倾故是收到了兰因的召唤,奈何两人给他设的封印如何也解不开,他在房内挣扎了老半天也没有什么变化。
正埋头苦思如何才能趁着兰因不在开溜,房门哐当一声被闯开。
清清冷冷的面容当即在门口出现,正双手抱胸不满看他:“我在门口叫了半天,敢情你们三个大活人一个都没有听见?”
倾故对她这副生气的模样倒不反感,倒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晚漾姑娘,你与我们大人究竟有何纠葛我是不敢过问,只是烦请姑娘帮我解开这封印,眼下大人与如花仙子遇难,我若是再不前去,只怕大人会将我抽筋拔骨。”
“遇难?他那么高超的妖力,也会遇难?”晚漾就像是听见什么玩笑一般,她此番前来,只是想找兰因问问,何时才能给她个准信。
到底妖王也不能随意滥杀无辜,她只是想先让泽轩有个好去处,就这样一直跟着她也不是个法子。
倾故猜测,她是还不知晓兰因与如花私自给他们牵红线之事。
本欲告诉她,但担心这位美人再有何出格举动,适得其反还是乖乖闭嘴了。
泽轩从她身后挤进来,瞧见被绑成粽子之人奇怪道:“不知大哥哥为何要这样躺在榻上,难道不会觉得不适?”
晚漾也觉得奇怪,兰因若是出事,为何不将此人带去助他一臂之力?
她将剑抵在他脖颈上:“说,你们主仆二人鬼鬼祟祟,难道是不准备帮我这忙?他丢下你一人跑路了?”
“晚漾姑娘,我所言句句属实,不信可以前去王府一瞧,就知道我所言不假。”
“谅你也耍不了什么花招,和我一道前去瞧瞧。”只因倾故说那里凶险,便让泽轩先行待在此处。
泽轩倒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不吵不闹,只以为他们要去做什么无干紧要的事,也不大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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