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菟回到家,却发现有一个不速之客。
身穿西装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挺直身子,带来的公文包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她垂着眼,膝盖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操作,现在也在做工作。
女人工作得十分认真,连家门被人打开了都不知道。沈菟安静地站在那看了会后,才主动敲了敲自己已经关上的门。
咚咚。
女人这才听见,指尖动作顿住,猛地抬头看去,见来的不是陌生人,她才松了口气。
沈菟自然将她这幅神情看在眼中,神色淡淡:“李夫人,你怎么还是这样没有防范心。”她走了过去,边说话边将锁在房间里的二哈放出来。
“沈菟。”李玲神色沉沉,眼神复杂。
沈菟没有应,蹲下/身摸了摸二哈毛茸茸的狗头。
二哈被释放出来后围着她高兴地叫了好几声,准备到处撒野的时候,才注意到家里的另一个女人。
它嗅了嗅,是熟悉的味道,更加欢乐了,贴着李夫人的腿蹭了好几下,裤脚处都是它身上掉下来的毛。
李玲的神色柔和了不少,撸了几把二哈的狗头,说道:“十三长胖了不少。”
这只看起来十分蠢笨的二哈名字就叫十三,寓意也很简单,是沈菟十三岁的时候捡回来的流浪狗,当时沈菟也不想要的,可是这狗死死纠缠,沈菟心一软就收留了。
沈菟没有说话,看着女人略显疲惫的容颜,只是觉得这个人的精神好像又变得脆弱了。
作为母女,沈菟的长相遗传了李玲,李玲的样子自然也十分的好看,护肤又很到位,根本看不出来是四十多岁的人,只是那变老的皱纹还是会有一些。
二哈耐不住玩性,很快就跑掉了。
客房里很安静,只剩下母女二人。
最后还是沈菟先打破了平静,“你不怕你丈夫知道我的存在吗?”
李玲神色一僵,有些不自在地抬手动了动头发。
“他去北京出差了。”李玲回答完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例行公事一般问她:“最近还好吗?”
“好。”
沈菟斜靠着房间门,手插兜,冷艳的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懒懒地耷拉着眼皮,穿着校服的她依旧气势不减,桀骜不驯的样子。
沈菟寡言少语的模样李玲也习惯了,她来也不是为了纠缠什么,只是想说一些正事。
李玲:“我来只为了一件事,你有意向出国吗?”
沈菟眼神一怔,猛地抬眸:“什么意思?”
李玲抿唇,“我的意思是,我想将你送出国,接受更好的教育。”
“……”
沈菟没有说话,一双漆黑的眸子冷淡地盯着她。李玲本就心虚愧疚,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更发虚。
估计没有人能想到,在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李玲居然会害怕起自己的女儿。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不不行吗?”
沈菟终于移开了目光,看向了窗外不见光亮的黑夜。空气中压抑的气氛直入人心,压得李玲喘不过气来。
李玲刚要开口继续说,就听见沈菟没有波澜的声音:“那许岁岁呢?”
李玲皱紧眉头:“不关你的事。”
“哦。”
“我不愿意,你走吧。”沈菟的眸光暗沉,任由谁都可以看出她的情绪不好。
李玲也不好跟她直接闹翻,收了电脑拿上公文包就离开了。
她在转身关门的时候,无意撇过去一眼。
只看到沈菟身形高挑,似乎比这个母亲还要高,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少女侧过去的脸无比苍白,白得透明,本就精致的面容多了些病态,眼神也深沉得不见底。
李玲从这中看出了固执,她觉得自己抛弃这个女儿从没有错。
性子太像他了。是个偏执的疯子。
李玲关好门,大步离开。
本是母女,却如陌生人一般。
-
校园论坛在这个里迎来了最为劲爆的八卦。
有人拍下今天放学坐在一起的两个漂亮女生,发到论坛上,发表了一大段话。不难看出这个人十分的激动。
照片拍的虽然模糊但是很有高级感,很多人都保存了这张照片,无论里面的主人公是谁,至少这张照片是有价值的,好看的。
这名匿名人士在最后一句话写着:这cp感绝了,我先磕为敬!!
爱学习爱劳动:不明白两个女的有什么好磕的?
西瓜不喜欢:回楼上,两女的怎么就不能?你思想是不是封建了?
别bb写作业:白九怎么能跟沈菟一起玩?有没有人去劝劝咱们这个单纯校花!
爱美女的小南南:虽然我也觉得很磕,但是我的白九女神不要跟沈菟一起玩呀!沈菟人品有问题!!!!
刚入新的小学生:回楼上,想问一下沈菟是谁呀?她怎么了吗?
爱美女的小南南:回楼上,你可以去搜一下沈菟的名字,有关于她的帖子。
帖子的火热度上升迅速,底下的评论或多或少都有恶意,但也有部分人逆人群思想,真就开始磕cp了。
许喃偶尔会来刷刷这个,但她没想到看见了关于白九跟别人的八卦,她微微眯眼把事情看了个大概,随后毫不犹豫地在校园论坛里搜了沈菟的名字。
“沈菟?”
许喃记忆力不好,只觉得有些耳熟。她冷笑一声:“那就让我看看你交了个什么样的朋友吧,白久。”
关于沈菟的帖子只有最开始出现的比较多,那个时候大家都刚入学,看见漂亮的女生都讨论得很多。
可就在半个月后,一部帖子横空出世,自此所有人都开始厌恶起沈菟,讨论她的人就少了,大家都不想跟沈菟这个人有过多关系。
这就是为什么白九跟沈菟同样漂亮,大家却只喜爱白九的原因。
许喃看完后怔怔得,“原来那个人,是沈菟啊!”她想起来刚开学时自己让白九去要联系方式的高冷女生,就是这个名字。
她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眸光闪烁,带着无尽的恶意。
许喃拿出手机给置顶的那个人打了电话过去,没过几秒电话就被人接通。
“什么事?”
许喃坐在粉色软床上,语气平静:“白九,什么时候回家?”
白九怔愣了一下,“明天。”
“哦,是么?”
白九皱眉:“嗯,怎么了吗?”
许喃口吻很轻:“白九,今晚上就回来吧!”她表情麻木:“我害怕。”
“……行,我马上回家。”
“好。”
白九挂断了电话,此时的她正住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小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床跟一个书桌,衣服都是摆放在床边上的柜子上。桌面上摆着整整齐齐的书本,笔还没有盖上笔盖,被随意地丢在了角落里。
她能感受出来许喃不愉快,但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许喃了。这一次回去必然不是什么好事,许喃一向不喜欢看见自己,否则她又怎么会搬出去。
白九不再多想,顺手拿过放在床上的外套就走出了门,她有一辆很老旧的自行车在外面,长腿一迈就坐了上去,晚上的街道很清冷,基本都是骑的直道,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几个红灯。
她租的房子离许喃那很远,只是因为许喃是真的不想见她。
就算是一路畅通无阻,但还是费了不少时间,等到的时候时间也已经过了十二点。白九没有害怕,随手理了理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后才敲了门。
来人的步子很沉重,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许喃的一只眼睛露了出来,在这黑夜里格外渗人。许喃没有说话,打开门一把拉过白九,门被关上时,唯一一点亮光都没有了。
黑漆漆又宽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们的呼吸声。空气安静,心跳声也格外明显。
白九这才意识到,许喃发病了。
白九咽了一下口水,嗓音难免带上了一丝紧张,“许喃……”
没有人说话,白九也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手腕处的感觉很强烈,被人紧紧握住的地方在发痛。
她明明睁着眼,却像瞎子一样,目光涣散。濒临死亡的模样让同在黑暗中却看得清的许喃笑出了声。
许喃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白九,我们玩会游戏吧?”
白九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恐惧心理,她勉强镇定下来,“你想玩什么?”
许喃说:“唔,我还没想好。”
她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笑得有多么令人害怕。即使没有人看见,也装作甜美的模样。
许喃猛地松开手,白九瞳孔缩小,笔直地站在那,身体僵住宛若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白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脑子也一片混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喃突然爆发了尖锐的笑声,她大笑着嘲讽:“白九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
白九并没有应许喃,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什么都看不见,连带着听觉也在渐渐消失,渐渐得都听不清话了。
许喃也不在意,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抬手抹去自己的泪,指尖的湿润抹上了白九干燥苍白的唇。
她又忽地变得平静,她轻轻拥抱白九,头埋在白九锁骨处,呼吸是如此炽热。
许喃听见自己在这黑暗中,对她说出的警告。
“白九,你像条狗。”
“白九,无论你是活着还是死了,你永远是我的一条狗。”
“白九,我们是一类人,你摆脱不了我的。”
“白九……”
白九快疯了。
终于许喃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白九,来玩捉迷藏吧!找到我,找到我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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