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与范文程来到大政殿前。
“鞍山这么快就失守,恐怕是有奸细!”皇太极沉默了一下,“多尔衮……”
“在鞍山没有失守前,臣还不能断定睿亲王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范文程笃定地说,“现在看来,臣敢断定,这些事跟睿亲王绝无半点联系。”
“算了,那些以后再说。”皇太极深知,就算没有联系,自己也不会再信他了。
“鞍山失守据臣看来只是一个幌子,”
“幌子?”
“是的,”范文程很肯定,“大明有多少实力我们都很清楚,除了袁崇焕,洪承畴这些老将外,其他的都不行。这次他们兵分三路,一路北上,不仅连逼近鞍山我们都不知晓,竟然一天不到,就传来消息说鞍山失守了?这难道不奇怪吗?”
“您是说这消息有假?”皇太极有些难以置信。
“这臣还不敢确定,不过这一系列事件时间人物安排得如此恰当,未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鞍山是正白旗在驻守,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多尔衮应该最清楚,”皇太极不能不多想,自己逼死了大福晋,抢了他的皇位,甚至于连玉儿……
“如若他有谋反之心……”皇太极停顿了,“那不正好可以解释这些事情了?皇宫遇刺,会使人心大乱。鞍山失守,朕一定会御驾亲征,那他就有机可乘了。”
“这……”这样的解释好像也说得通,“不过就算睿亲王掌握着正白、镶白这两旗,不过要想谋反还是差了一点。”
“如果再加上他心爱的人受冷落了呢?”皇太极的语气极冷。
“不管怎样,先封锁消息。”皇太极顿了顿,“马上派人去查明真相。”
此时,接到消息的豪格,代善等人也到了。
皇太极严峻道:“肃亲王!”
“臣在!”豪格立即跪下。
“传朕懿旨,你速带领镶黄旗部分人马去鞍山查明情况,暂时接管驻守的两白旗。”
“臣遵旨!”
皇太极厉声说,“礼亲王!”
“臣在!”代善也跪下说。
“立即整顿两红旗,驻扎在盛京三十里外,等候调遣。”
“臣遵旨!”
皇太极留了豪格谈一些事,代善跟范文程就先跪安了。
“范先生,皇上这是怎么了,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却先把多尔衮的爵给割了,还让豪格前去鞍山,”代善不解。
“鞍山失守,多半是个幌子。不过也还得去查个清楚!”范文程也是摇头,“不知为了什么,皇上的性情有些变了!从前,凡事谋定而后动,如今却不顾后果,先赌口气再说!唉,我也很担心哪!睿亲王这事一旦处置不当,引起亲贵臣民的怀疑不满,皇上的“仁君”招牌就挂不住了,这可是动摇根本的大祸! ”
皇太极担心前朝的事,可又一时得不到解决,烦躁不安,又来到了清宁宫。
“宸妃娘娘听闻皇上夜不能寐,就特意命奴婢熬了一碗安神汤给皇上!”惠哥递了一份汤过来说。
“劳你们主子挂心了。”皇太极没有动那碗汤,只是淡淡地说,“下去吧!”
惠哥很奇怪,要是往常皇上就算不去关雎宫,也会问候宸妃一句,但今天这神色怎么淡淡的。
“皇上,夜深了,您先歇着吧!”珍哥添了一根蜡烛说。
“以往,你们娘娘也是这个时分才歇着吗?”皇太极问。
“其实皇后娘娘总是巴望着皇上能来咱们清宁宫。”珍哥想了想,“奴婢知道不该说这些,不过娘娘真的很苦,可是却又不能有一丝怨言。”
“你说吧!就当唠家常吧!”“后宫里是皇后娘娘当家做主,外人都说皇后娘娘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大度能容。要是宸妃没在之前,皇上您就算再忙,一月至少也会有十天来咱们清宁宫,可是自从立了宸妃后,娘娘每次都会望着门外,希望能看到皇上您的身影。”
“好了,你先下去吧!”皇太极倒真的没想到哲哲会如此。
皇太极闭目,往常这种时候,哲哲就会轻轻地按摩他的太阳穴,让他能得到最好的休息。可是现在哲哲……
哲哲费劲睁开了眼,却觉得全身都没有任何力气,只隐隐约约看见皇太极坐在她身边。
“皇上……”她虚弱道。
“哲哲,你醒了,太好了。”皇太极温柔地握过她的手,“朕就知道,你不舍得离开我。”
“皇上您……一直在这?”哲哲有一瞬间的感动。
“哲哲,朕不该与你置气,不该一味地宠宸妃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们是夫妻,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皇太极深深地望着她。
“我……”哲哲听到这些话一时不该怎么回答。
“哲哲,前朝的事让我烦心透了,要是你再不理我,那我……”
“皇上还有一个宸妃嘛!”哲哲打断他的话,“至于我这个皇后也就是帮皇上您管理后宫的,”
“谁说的,谁不知道我们哲哲是最贤惠的,最能干的。”听到她这么说,皇太极就知道她不怪自己了。
“皇上……”哲哲挣扎着坐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太医说你身子太虚了。”皇太极不自然地笑了笑,“以后我不允许你再操心那么多了。”
“皇上这不是说笑吗?我就是操心也就是在这后宫操心,”哲哲看他如此憔悴,都冒出了胡楂,“前朝……”
“出了点事,我已经派豪格去处理了。”皇太极不想再让她担心就没说出口。
“你这次一病,可把我吓坏了。”皇太极又说。
“可是皇宫内为何会出现刺客?”
“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先安心养好身子。”皇太极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
“姑姑,今早就听珍哥说你醒了,我就巴巴的想来看看你,不过听说皇上也还在这,所以……”大玉儿坐在了榻边。
“玉儿,你就跟皇上撒撒娇,服服软吧!”哲哲拉过她的手,“眼看皇上是真的喜欢宸妃,你总得为自己谋条出路吧!”
“眼下就怕我服软示好皇上也未必会给我这个台阶下。”
“这是什么话?”哲哲看过她,“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哪有,”大玉儿避过她的眼神,“听说宫里新排了一个舞蹈,等过几天就让姑姑看看!”
“算了,凡事想开点,”哲哲叹了一口气。“我也乏了,你帮我送碗燕窝给皇上吧!”
“这……”大玉儿想推脱掉。
“不许再推了,皇上那脾气我清楚。你要是再这样凉着他,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哲哲先开了口。
皇宫书房内,皇太极读着奏折,不禁拉下脸,皱起眉头。
突然间,皇太极手抓奏折,一掌重重击在炕桌上,桌上茶盏都被震倒了。
“大胆多尔衮竟然敢密谋造反!”大玉儿在屋外听到皇太极大喝了一句。只觉得脑中嗡一声轻响,似乎天都暗下来一般。
接下来皇太极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听。脑中不断回旋的只有一句“多尔衮造反!”
思维停顿了一下,她才一路小跑回永福宫。
“格格,怎么了?”苏沫儿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忙问。
“苏沫儿,礼亲王现在在哪里?”大玉儿稳了稳心神。
“这……奴婢怎么会知道?”突然起来问起代善,苏沫儿疑惑,“格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大玉儿刚想回答,就听见外面十分吵闹。
铃子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娘娘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为了安全来保护我们的。”
“奴才是正黄旗副指挥使,奉皇上的命令前来保护庄妃娘娘的安全。”一个身穿黄色铠甲的人走了进来,对大玉儿虚行了一个礼。
“我这里好得很,不需要人来保护。”大玉儿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但也强装镇静。
“前不久皇宫内出现刺客,所以请庄妃娘娘体谅。”副指挥使说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格格……”苏沫儿也被吓了一跳。
“闪开,我要去看看皇后,”大玉儿也不示弱地看着他。
“皇上有旨,除非等刺客抓住,否则请庄妃娘娘安心待在永福宫,不得外出一步。”他说完没再理大玉儿就大步走了出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苏沫儿朝他大吼一声。
“算了,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大玉儿无力地摇了摇头,现在她被困在永福宫,传不出消息,不知多尔衮会怎么样。
同一时刻,还在商量多尔衮为何会被无故押进大牢的多铎等人,也稀里糊涂地被正黄旗的人给控制住了。
己酉日。
皇太极卯时即起身,司衾尚衣的太监宫女侍候他起身,穿了衣裳,洗过了脸,又用青盐漱过口,方捧上莲子茶来。皇太极只吃了一口就撂下了,又转身去看,哲哲裹着一幅杏黄绫被子向里睡着,一动不动,显是沉睡未醒,那乌亮如瀑布似的长发铺在枕上,如流云迤逦。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庞,却不想才轻微地动作便把她吵醒了。
“再多睡会,还很早呢,”
“嗯,”哲哲低低地应了一声,就又闭上了眼睛。
皇太极转身出了暖阁,跨出门槛,又回过头去,见她又沉沉睡去,才走了出来。
他掉过脸去,贴身太监瞧见他出来,连忙上前来侍候。“皇上起驾啦……”
步辇稳稳地抬起,一盏宫灯簇拥着御辇,寂静无声的宫墙夹道,只听得见近侍太监们薄底靴轻快的步声。
大殿上,皇太极看了看文武百官,并没有说话。
众亲贵大臣互相使了个眼色,派出了一个代表:“启奏皇上,臣等得知消息说鞍山已经失守了,还称与正白旗有关?”
兵部侍郎岳托站了出来:“启奏皇上,据肃亲王来报,驻守鞍山的正白旗副指挥使擅自禀报假消息称鞍山已失,已经被肃亲王捉拿。”
刑部侍郎济尔哈朗出列:“启奏皇上,已将两白旗旗主及其部下抓捕归案,已查明多处物证,人证。”
礼亲王代善冷眼看过众人,想发话却被范文成看了一眼。
“报——兵部八百里急报!”一侍卫急匆匆地走进大殿。
等急报呈上来,皇太极看过后。恼怒极了,重重一拍龙椅扶手,猛地站起,扫视全场,愤愤然哼了一声。
“大明趁着我们内乱时,已经整顿军队挥军北上了。”
此话一出,朝堂上议论声纷纷。
“皇上,当务之急是要赶快抵御明军。”代善出列。
“不过也要先处理好乱臣贼子!”济尔哈朗得势地说。
范文成瞪了一下济尔哈朗,“皇上,此事颇多疑点,不该妄下定论啊!”
范文成是济尔哈朗的老师,因此被瞪了一眼,济尔哈朗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各亲贵大臣一时也搞不清状况,也不好说什么。
“就依范章京所说,”皇太极罢了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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