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深

八月二日,皇太极得到密报大军已经到了盛京三十里外,他乔装打扮后出了盛京,与大军会合。

八月三日,大军抵达盛京城外,中宫皇后携四大主宫嫔妃在翔凤楼迎接皇太极回宫。各大大臣在盛京五里外迎接大军班师回朝。

随后皇太极率领各大王公贝勒,肱骨大臣,跪拜上天,慰问出征将士,最后设大宴,款待凯旋将士。

宴会举行到后半场,哲哲有些不胜酒力就离席了。稀里糊涂地也不知道绕道哪里去了。湖水被晚风吹得唰唰作响,杨柳随风而舞,湖边也是一盏盏的宫灯闪烁,甚是安静。哲哲走了过去,在湖边找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

马上就中秋了,花园里应景地摆好了些桂花,一盏一盏的绢纱宫灯也已挂了上去,为了中秋八月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淡淡的花香围绕着哲哲,她闭着眼睛静静地呼吸着。

哲哲离席后,皇太极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连海兰珠跟他说话他也一直在敷衍,直到最后他说他有些醉了出去吹吹冷风醒醒酒,海兰珠说要跟他一同出去但被拒绝了。

贵太妃借着敬酒的空档对海兰珠说:“妹妹,皇上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都是她们姑侄俩干的好事,”海兰珠狠狠地一砸杯子。

到了清宁宫,皇太极却没看见哲哲,一问才知哲哲根本没有回来。“你怎么不好好看着你家主子,”皇太极找不到人只能随便找个人发火。

被训斥的人低着头瑟瑟发抖。

“是我打发她们先回来的,”哲哲的声音传来,“皇上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

“你去哪了,不是说不胜酒力回来休息吗?”皇太极一瞧见她脸色一下就恢复自然了,在靠窗的卧榻上坐了下来。

“正因为不胜酒力所以找了个地方醒醒酒,”哲哲自去开窗通风,又拿来水和雨前龙井沏茶,屋里静悄悄的,只闻得一阵雨前龙井的清香,沁人心脾。

“这一仗打得也还算有惊无险,看了这空城计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刚才你走得早,多尔衮说豪格他们到了后八旗将士知道我亲临战场后斗志一下增了不止两倍,连大明将士也忌惮了许多。”

哲哲倒是没想到当时自己随意说的一个计策最后竟然会得到这么实质性的效果,“这下大明应该不会再轻易派兵了吧,我们也可以好好整修一下了。”

这话说到皇太极的心坎上了,“我到希望如此,一连打了这么多次,将士们的身体也开始吃不消了,后方的给养也快供不上了,如果真的能趁此好好休养自是最好,不过我怕大明知道我们是这么想的反而趁此又派兵。”

泡好了茶后哲哲递给他说:“喝点茶醒醒酒。”皇太极接过茶后赞道:“还是你这里的雨前龙井有味道,能泡出它特有的香味。”

“皇上言不属实了吧,”哲哲笑了下。

“过不久就是中秋佳节了,这次的祭天大典不比以往,除了是恭贺佳节外,更重要的是慰问这段时间以来连续作战的八旗将士,各大王公贝勒。”皇太极转换了口气,面色有些凝重地看着哲哲,“所以这次你要辛苦多了,身体吃得消吗?”

“为了这次祭天,我跟玉儿早就开始准备了。”哲哲在对这件事也不敢有一丝马虎。“倒是皇上那天徒步上去我怕你的身体…毕竟你刚好了点。”“这点小病难不倒我,”皇太极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负手看着窗外的夜色。“若是连这祭天大典我都完成不了的话,那我还怎么率领八旗子弟入关呢。”

“这也是自册后大典后我们俩第二次一同祭天。”皇太极接着说道,可是他却发觉哲哲面上淡淡地看不出什么波澜。

哲哲还想说些什么时,惠哥却进来通报:“皇上,宸妃娘娘有些不舒服,特派奴婢来请皇上过去看看。”

皇太极颇为为难,哲哲倒是很体谅地说:“既然宸妃身体不舒服,那皇上你就去看看吧。”

“那,哲哲你早点休息。”皇太极也不再说什么便离开了清宁宫。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哲哲就为皇太极梳洗,整理吉服了。为皇太极穿好明黄色的吉服,系上带上有龙文金圆版四块的明黄色丝带,同时佩戴好青金石朝珠。皇太极扳过她的肩膀,四目相对中皇太极说:“我先过去,你随后就来。”

哲哲看着他深邃布满她看不懂的神情的眼睛点了点头。皇太极走后,哲哲便马上换上吉服,佩戴好朝珠也出发了。

吉时到了后,由前引大臣等导引皇太极和哲哲入幄次,至二成拜位。随后迎神焚柴,奏迎神乐。皇上和皇后升坛至一成,至香案前跪上三炷香,复位,行三跪九叩礼。继而至神位前跪进玉帛。行初献礼,此时乐奏,舞干戚舞,皇上和皇后至神位前跪尊爵。读祝官读祝文,行三叩礼……

祭天结束后,就是中秋晚宴了。人人的脸上都带了喜气,皇太极大宴群臣后,又在后花园开了个家宴好不热闹。

今天的天气晴朗,夜晚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四周繁星点点,与地面交相辉映。哲哲正跟各家福晋唠着家常,看见皇太极来了后便招呼大家行礼:“给皇上请安,”

“都起来吧,今天家宴没那么多的拘束。”皇太极心情很好,哲哲起身的瞬间,皇太极便拉过她。海兰珠在一旁看着生气得不得了,祭天时她就忍了好久,现在行个礼皇太极不来拉她反而去拉她讨厌的人。

哲哲没有说什么,但面上笑吟吟地招呼大家入席。

“刚才你们在聊些什么呢,”皇太极看了看众人后问哲哲道。

“没聊什么,就是在说这个汉人做的月饼倒是真的好吃。各种馅料的都有,配合着我们的酒吃起来倒真别有一番风味。”哲哲回答。

皇太极拿起了一块切好的月饼,“是嘛,我尝尝。”

“嗯真是不错,”皇太极赞道,“恰好天公也作美,今晚的月亮真是又亮又大,再配上这月饼真是无比惬意。”

“四嫂,四哥,我敬你们一杯。”多尔衮率先敬了他们一杯酒。

“好,”皇太极和哲哲举起了酒杯。

“怎么不见小玉儿呢,”哲哲注意到小玉儿并未在多尔衮身边。

“她身子有些不适就没有来,刚才看四嫂你在忙就没给你说。”

“要紧吗,要不要派个御医过去,”

“不劳四嫂挂心了,就是普通的风寒感冒。”多尔衮拱手辞谢道。

皇太极突然话锋一转问多尔衮道:“我记得你跟小玉儿成亲也有段时日了吧,怎么还没为你添个子嗣?”

大玉儿隐隐听着低下了头。多尔衮喉结动了动看了看大玉儿,哲哲忙圆话:“我看还不是因为皇上你老是让十四弟去前线,他们夫妻根本没有多少相处的日子吧!”

“那这还是我的不是了,”皇太极端起酒杯,“那我自罚一杯如何?”

“四哥,保家卫国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多尔衮也端起了杯子,“要罚也得是罚我。”说着仰脖喝了下去。

“你瞧瞧你们兄弟俩,哪有什么罚不罚的,”哲哲笑道,“这可是家宴不是你们的战场。”

代善也附和说道:“是啊,今天是家宴,没有什么功过惩罚。”

之后,大家赏着明月聊着家常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

按照礼制,十五这天皇上是要宿在中宫的。可是宴席刚散不久,就有紧急军事要禀报,因此皇太极跟哲哲说了声就去了书房。

劳累了一天,哲哲洗漱完毕后就打算休息了。然而当她放下帘帐,转过身的瞬间,昏黄的光线里,皇太极面容轮廓清晰,一袭常服立在门边,瞧见是他哲哲面上露出微微的讶异。

“皇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赶了过来。”哲哲上前。

“怎么我过来你不高兴?”皇太极握过她的手,是这样冰凉,哲哲似乎还能感觉到风雨的气息。

哲哲没有回话,只是褪去皇太极的常服。然后亲自打过水服侍洗漱。皇太极下意识地拥紧了一下,哲哲身子一僵,转而更用力地拥住了他。

皇太极索取着所有的温柔,“哲哲,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失去你过,万一我发生不测,你答应我…”

哲哲推开他,“我不要听那些,什么叫发生不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哲哲心中一酸忙说。

“你必须听我说,”皇太极一怔继续说道,可是哲哲再次扑进他的怀里,“皇上,不要说了,不会有不测,一定不会有的。”

“哲哲,”皇太极抱紧了她。

过了许久,哲哲才离开他的身子。看着皇太极布满血丝的眼睛。哲哲颤抖着手贴向他的脸庞,一股热流顺着她的眼睛流下,“皇上,现在可以请你帮我把龙凤双镯重新戴上吗?”

“你随身带着的?”皇太极震惊中带着欣喜。

哲哲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后递给皇太极。他看过镯子,然后仔细地把它戴回它原本待的地方。把这象征着夫妻间最真挚的爱的东西再次戴回。然后二人相视一笑,皇太极深深拥过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过了会,哲哲去铺床。皇太极用手指揉了揉额头,轻叹了口气。哲哲背对着皇太极此刻眼眶里尽是湿意,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的骨血已经融入她的生命,想到刚才皇太极没有说完的话,心里一阵痉挛,哲哲用力闭上了眼睛过一会才睁开眼转过身对皇太极笑了笑,“今日太过劳累,先歇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可。”

隔日崇政殿上,皇太极开始对多尔衮,豪格等人进行封赏,并且听从了范文程等人的意见,扩建新兵,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三日后,皇太极带着多尔衮等人去盛京郊外看看训练的新兵。军帐内,皇太极一身甲胄正在地图上排兵布阵。

“洪承畴之前常驻宁远,锦州围困后崇祯便把他调了回来,所以宁远现在的防守应该比较薄弱。”皇太极指着地图上一处高地对各人解释说,“所以现在我们的重点是不是可以转一下,锦州现在由洪承畴驻扎如果要打恐怕是一场硬仗。”

“但是宁远城易守不易攻,如果主力攻打要是明军来个围困那我们的给养就有可能出现问题。”多尔衮提出了异议。

“睿亲王说的也正是臣要说的。之前太宗就曾在宁远城这里吃了亏,那时虽说是袁崇焕驻扎,但是即使现在宁远城无大将驻守可是那里的地形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如果要打我们必须保证后方的供给不会出现问题。”范文程说,“但是就现在西部干旱来说这个并不能保证。”

“这是个问题,”皇太极眉头紧锁。

豪格见皇太极身体有些吃不消便说:“天色也不早了,臣等就先跪安了。”

“豪格你留下,”

“父皇你身体没事吧,”豪格扶着他坐在了榻上。

“我交给你查的事查得如何?”皇太极轻轻地合上眼。

豪格在一旁回答,“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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