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过了立夏,天气渐热的时候,就会迎来秦家最大的节日之一,秦老爷子的生日。
弘泰的基业是从秦靖川太爷爷那个年代打下的,老太爷算是民国时期第一批留洋归来的知识分子,从那时起就开始搞实业,还受到过当时国家干部的接见。
老太爷在国内国外开枝散叶,因此秦家子孙大多分散。老一辈人去世后,年岁最长的便是秦靖川的爷爷秦淮序,老爷子近九十岁的高龄,每逢生日外地的子孙也都会回来探望。
秦家老宅坐落于市郊,是标准的三进三跨院,人口多的时候像看堂会一样热闹。秦淮序越老越念重子孙情,不让分家,一个大家族能保留到如此完整也实属罕见。
老爷子身体不便,生日宴向来是设在家里,秦靖川从几周前就开始操办。他是长子嫡孙,又能力出众,偏偏父亲是个浪子,在企业管理方面资质平平。老爷子打小看重他的天赋,将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养,铁血手腕,驭人之术都是一脉传承。
尽管当年秦靖川当家时两人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在众亲戚和老董事们眼里他还是最得宠的那个,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装也要装出场面样子来。
从古镇回来后秦靖川愈发忙碌,反而给了秦澈自由活动的空间。真人秀播出第三期,他的人气也水涨船高,公司为此特地设了庆功宴,不知是真心庆祝,还是为了恭维秦澈背后的那个人。
地点还是设在万丽酒店,秦澈穿了件真空白西装高调赴席,掐腰挺背,眉目俊朗,方一出场便收获大片尖叫声。
江阔也过来敬酒,秦澈当初是他选中带出来的,此时也真真切切为对方高兴:“恭喜你,我就说你那些片子不会白拍。”
真人秀的热度使他先前几部反响平平的电影也人气起来,不少制作人找上门趁机攀谈。秦澈端着酒杯应酬,对于要接什么片子还没有全然的决定。
喝了几杯后酒气上脸,他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差不多了。早些年十六七岁的时候还不懂,跟人去酒吧喝到断片,差点让秦靖川把屁股揍肿。他没出息地求饶,秦靖川揍完他,又把人提到会所,各色酒水点了一桌,教他喝。
秦澈很不服气,挑衅似的先喝烈酒,半杯威士忌全干,秦靖川面不改色地陪他喝,几杯之后秦澈就杠上了,因为他说话开始有些大舌头,而秦靖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喝到一半,秦靖川就压他的杯子,告诉秦澈他的酒量几何,男人被酒气激过的嗓子有些低沉:“再多半杯就断片了,你最少要给自己留三杯的底线。”
一听到“断片”两个字秦澈条件反射地去捂屁股,又借着酒劲跟秦靖川撒娇,小腰一挺一挺的。但那时他还没成年,也不知道秦靖川的心思,那老男人应该忍得很辛苦。
想到往事,秦澈拎着酒杯勾唇轻笑,瑞凤眼波光流转灿若桃花,勾得媒体都忘了拍照。
秦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无法控制总是在不经意间想到那个人。他随意将酒杯搁进一个托盘里,辞身去了洗手间。
思维开始有点迟缓了,水龙头自动感应出水,秦澈慢慢地搓洗每一根手指。洗手间门开,他懒得抬眼看是谁,盥洗室很宽阔,那人却凑热闹似的,走到他身边停下了。
秦澈抬头,从镜子里看到张熟悉的脸。他语气不算客气:“你怎么来了?”
镜子里,季恒穿了件低调的黑色卫衣,整个人瘦了不少,显得在衣服里晃荡。他妆发都没仔细做,倒让秦澈不太习惯了,总感觉这人还是精致凌人时更有活气儿一点。
节目里两人私下相处,季恒都是言辞挑衅的,这回却显得平静很多:“当然是给你庆祝。”看到对方并不信任的眼神,他挑挑眉,又恢复了劲儿劲儿的样子:“怎么,不欢迎?”
秦澈还真无所谓,他抽出纸巾擦手:“随你。”顿了顿又道,“我以为你不会参加这种活动。”
“魏江河今天开庭,判了五年。他进去了,我又没跟公司解约,为什么不能来?”季恒看起来是真的轻松,无事一身轻的那种悠然,“何况这么多制片人在场,万一能让我捡个漏呢。”
秦澈没吭声,季恒察觉出他的犹疑:“外面那么多资源等着你,别说你一个都没看上,大少爷。”
秦澈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不知道。”
放下各种纠葛,季恒也能平心静气直视这个曾经的对家:“你的综艺感其实不错,脸在大荧幕上也扛打,就看想往哪个方向发展。”
秦澈回避了这个问题,反问道:“你呢?”
“我打算休息一阵,”季恒双手插兜,“之前也算攒了点小钱,可能会去出国深造吧。”
“深造?去哪儿?”秦澈突然盯紧了他。
“有打算英国,我想尝试下话剧。”季恒看着他的眼神,警惕起来,“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不会傻到想在风头最盛的时候出国吧。”
秦澈好像在酒意混沌的脑子里找出了一条勉强清晰的线,他将纸团投进了废篓里,擦肩而过时拍拍季恒的肩:“确有此意,谢了。”
回到宴会厅,秦澈给吴小阳发消息,探讨出国深造的可能性。可怜吴小阳大半夜的还在公司加班吃外卖,收到消息差点噎住,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祖宗,谁又撺掇你了?”
“没有啊,”秦澈那边乱哄哄的,但他语气挺坚定,“我就是想换个环境体验一下。”
“秦哥,你懂啥是粉丝经济不?”吴小阳苦口婆心,“要趁流量最好的时候收割造势,你这会儿等于在风口浪尖上,等这浪过去再想起来就难了。”
“是吗?”秦澈声音很低,听起来情绪不太好。
本该庆祝的日子怎么会不高兴呢,况且秦澈向来都是说做就做的性格,很少会对什么犹豫不定。
“秦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吴小阳怕他冲动,试探道,“您这个想法,秦先生知道吗?”
“知道啊,”秦澈怕对方去打小报告,干脆先把人骗过去,“秦靖川尊重我的意思。”
电话那头吴小阳果然放下心来,既然秦先生都点了头,那自己就没必要硬劝了,横竖他也劝不住。
而秦靖川自然是被蒙在鼓里的,他正在万丽十五层宴请几个合作方。这些都是秦家的老人脉,拖家带口当朋友聚会,结束后一个叔伯玩笑着探他口风:“靖川,这两年弘泰越做越大,就没交个体己的朋友?省得这喝了酒回去也没人照料。”
他刚留学回来的女儿就跟在身后,看着秦靖川的背影红了脸。周围人便借酒起哄:“秦家子孙属你出挑,枕边没个人实在可惜。”
“行啊,”秦靖川朗声笑着,“下次等他得空了带出来给你们瞧瞧。”
此话一出,真醉的假醉的都精神了,纷纷竖起耳朵。那叔伯瞪着他:“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他是公众人物,不太方便。”秦靖川说。
“靖川啊,别怪我多嘴,你可千万别学那些二世祖找什么明星网红的,”叔伯劝道,“还是寻个本分姑娘,会照顾人,才能踏实过日子。”
秦靖川答应得心不在焉,权当哄醉鬼高兴,心里琢磨着,他家那位别说照顾人了,能把自己看护好他就真谢天谢地。
一行人在楼下散场,司机在车库等着,VIP停车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秦靖川拉开车门,秦澈便不倒翁似的从后排栽了出来。他急忙伸手接住,看人睡得醉脸坨红,上车后便吻了上去:“结束多久了?”
秦澈被他吻得缺氧,这么些年了依旧学不会换气,不一会儿就张开嘴巴任人予取予求,猫儿似的哼唧:“秦叔叔……”
秦靖川暗骂一声,让他蹭得心头火气,手顺着西装领口伸进去触摸到滑腻皮肤,竟然还什么都没穿。他找到座椅按钮,把后座放平了,秦澈眼神迷离地被他撑在底下,那茫然懵懂的乖巧模样跟十八岁头一回跟他时如出一辙。
秦澈在少年时期对他是全然信赖的,看过来的眼神里都带着敬重和憧憬,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全部。事实也确实如此。这样一个纯洁干净的小男孩对秦靖川杀伤力巨大,简直不知道怎么喜欢才好,不多吃上几口,都对不起他等了这些年。
秦靖川把司机轰下去抽烟,从中央手扶箱里找套子。这迈巴赫他买的时候只图空间大好伸展,没想到还能派上这种用场。冰凉坚硬的异物感让秦澈也反应过来了,他虽然情动,但这毕竟是在停车场!
酒气吓跑三分,他瞪大眼睛恨不能甩过去一耳光:“你疯了!”
“别出声。”秦靖川在耳边低语,却没停下手上的动作,“这车没公开用过,没人认识。”
那也不行!秦澈拍他肩膀,换来腰眼一阵酸麻,秦靖川带着酒气埋下头来咬他耳朵:“谁让你今天穿这么骚,把腿打开。”
他的强势和霸道让秦澈觉得屈辱,却无法自控地全身发软,两只手掰不动秦靖川一只,保住上衣丢了裤子。
慌乱中他小声尖叫着:“我不做!谁能给你生孩子你去找谁做!”
秦靖川在席上被夸了整晚的青年才俊,叫他一句话气得心口疼,干脆用动作让人闭嘴:“那你努努力怀上一个,光明正大当秦太太。”
秦澈一张俏脸由红转白,骇得睁大了眼,还噙着泪。秦靖川察觉出他的不安,当下也有几分不管不顾:“正好老爷子生日宴家里人到的齐全,借这个机会叫他们改口,行不行,秦少奶奶?”
秦澈抓着他的肩,膝弯几乎挨到肩膀,腿酸得要掉眼泪,他咬着牙硬撑:“你别发疯。”
秦靖川还真就疯了,什么本分姑娘贤惠妻子,都叫这些人开开眼,看他秦靖川挑的人是什么样的。秦澈不肯同意,他就更过分地弄他,砰的一声,迈巴赫沉重的车身晃动起来,在地上抓出道雪白的印字。
秦澈先受不了了,身体抖得像筛糠。那老恶魔终于心软,放柔动作继续折磨人,在这环境里秦澈不敢放开嗓子嚎,硬憋着哭噎挺好几次,最后失去意识前听到秦靖川在耳边说:“当秦太太就这么让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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