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镰的那张照片并没有提供多少有用信息,肖迟躺在沙发思考良久,一抬头,发现此时已经四点多。
根据石珲提供的信息,邵楚河这个时间已经回来了,在公司稍微交代一下工作就可以下班,问题是他下班之后往哪儿去。
邵楚河的房产很多,再不济还有私人会所和酒店,未必会回来肖迟这里。
肖迟咂了咂嘴,他特地从anndy那儿借了衣服又做好了造型,可不想顶着粉底空等一晚上。
比起吊着一颗心瞎琢磨,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肖迟想了想,主动给邵楚河发去了信息。
【你晚上回来吗?】
消息丝毫没有意外的石沉大海,肖迟躺在客厅玩手机玩到八点,见邵楚河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就坐起来准备上楼休息。
此时,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滴滴滴的按指纹的声音,肖迟后背一僵。
有人回来了!
他起身,在按指纹的滴滴声中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处,这里有一楼所有灯具的总开关。
随着大门打开的吱呀声,肖迟摁灭开关,原本明亮的房间内瞬间一片漆黑,正好挡住了他嘴角的一抹笑容。
好戏,开始。
邵楚河一开门,入目便是漆黑一片的住宅。男人微微蹙眉,接着外面路灯的微弱光线朝客厅走去。
“你回来了?”
那个不算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邵楚河回头,只看见黑暗中的一抹剪影。
那人身影局促:“我,我还没来得及做饭。”
其实压根也没打算做。
邵楚河冷冷的盯着他:“你就这么等我?”
“我,我现在去准备。”肖迟说着就要去开冰箱,正好让邵楚河参观一下他们家空空如也宛如摆设的冰箱内部构造。
邵楚河一把拉住他:“你发信息让我回来就是想给我做饭?”
肖迟一顿,瞬间明白了邵楚河的意思,他低下头,不再吭声。
“去卧室,”邵楚河脱掉外套,手指扣进领带结中:“我不想浪费时间。”
肖迟缓缓低下头,他沉默良久,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抓住邵楚河的手。
“我,我想在这里。”
房间中陷入一片寂静,随后,男人沉声道:“随你。”
下一秒,邵楚河就掐着肖迟的腰,把他摁在了连接客厅和餐厅的吧台上。
肖迟心里骂了一句我靠,这个狗男人是真的不把他当人!
腰上传来指尖游移的触感,肖迟咬紧牙关抓住邵楚河的手:“开灯,我想看着你。”
邵楚河一开始并不打算理他,奈何对方却暗暗和他较上了劲,大有不开灯就不继续的架势。
邵楚河吐了一口浊气,餐厅顶灯的开关就在他手边,邵楚河伸手打开,一瞬间,明黄色的光洒在两人身上,照亮了肖迟胸口,刺目的蓝色校徽。
只是匆匆一眼,邵楚河当即峰眉紧锁。
“你这衣服——”
下一秒,肖迟就被攥住领口猛地翻过身,目光之上,便是邵楚河那双几乎要吃人的眼。
他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意:“这件衣服你从哪儿弄来的?”
肖迟咳了几声,却没有办法发声。
邵楚河用力太猛,他脸憋得通红,几乎要窒息。
对方迟迟不作答让邵楚河十分不耐烦,他抬眸,目光终于转到肖迟的那张脸上。
肖迟清晰的听见对方倒抽气的声音。
那眉眼、轮廓、甚至是眼角的小痣,都和邵楚河内心深处那道剪影一模一样。
肖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永远带着精明面具的男人露出像孩子一样茫然的表情,肖迟心中冷笑,看来要做点什么给他提个醒了。
他忍着窒息感双手轻轻抓住邵楚河的手腕,艰难的叫了一声:“楚,楚河,是我。”
脸模仿的再像,声音却永远骗不了人。
邵楚河一愣,下一秒,一个带着劲风的巴掌啪的一声落在肖迟的脸上。
肖迟直接被打翻在沙发上,他双手撑着沙发垫子,半天直不起腰。
那半边脸已经疼木了,脑地嗡嗡作响,嘴里隐隐开始蔓延出血腥味。
艹!
肖迟双拳攥紧,拼劲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暴起揍向邵楚河。
现在是在演戏,他必须要专心。
“谁让你做这样的事情?”邵楚河再次揪住肖迟的领口,看着对方嘴角蔓延出来的血迹,邵楚河不见心虚,反而更加气盛。
“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吗?扮演他,你怎么敢?”
肖迟抿着唇,咬着自己的舌尖生生逼出两滴眼泪。
“我只是,只是看你那么喜欢他——”
“那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干涉?”邵楚河一手钳住肖迟的下巴,目光狠厉:“宋予希,你永远比不上他,永远不可能!”
肖迟抽噎着,他说不出话,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邵楚河。
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混着嘴角的血迹,流到邵楚河的手指上。
邵楚河倏地一声收回手,如同沾上脏东西一般嫌弃的甩了甩。
“以后不准再做这样的事情,”邵楚河目光冷峻:“再有下回,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邵楚河正要走,突然见到肖迟的头发,男人不满的眯起眼睛:“下次见面,别让我再看见你顶着他的发型。”
说完,邵楚河拿上风衣,转身便要离开。
肖迟坐在沙发上,冲他的背影喊道:“你不留下来——”
“啪!”
回应他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上。
下一秒,肖迟脸上的悲戚绝望尽数消失,他嘶了一声,手指点了点嘴角,刺痛感传来,指腹上带着明显的血迹。
果然裂开了。
喵了个咪的,姓邵的真的是个混蛋!
肖迟抿唇看着手上的血迹,他极少真的动气,不过此时此刻是真的火了。
任逢鹤和荆镰虽然也渣但是至少是文明人,不会动辄拳打脚踢还死亡威胁,邵楚河在犯法边缘大鹏展翅还敢这么嚣张?
肖迟恨恨的瞪着紧锁的大门。
等着吧!这一巴掌他迟早抽回来!
肖迟走近卫生间吐掉嘴里的血沫,他站在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被打的那侧脸颊,脸颊已然肿起来,清晰可见一个硕大的掌印。
嘴角破了,口腔里也破了,脖子红了一圈。
可见邵楚河下手是真的没留情,也从反面证明了肖迟这一招确实把邵楚河给恶心到了。
有这件事在,估计邵楚河以后也不会对他再有什么过分要求,至少肖迟可以清净一段时间。
肖迟咂了咂嘴,心头那股气稍稍散了一些。
做戏结束,开始卸妆。
卸妆水沾到唇角的伤口,疼的肖迟龇牙咧嘴。
他啧了一声,肖迟早预料到今天晚上估计得挨揍,却没想到提前准备一点伤药。
毕竟这些事情从前都是他经纪人去做的。
肖迟长叹了一口气,开始怀念他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牛X经纪人。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肖迟头皮一麻,以为邵楚河出门之后越想越气又回来准备再赏他两耳光。
肖迟抓紧浴室的门把手,全身肌肉紧绷。
第一次权衡利弊他忍就忍了,狗/逼邵楚河要是真把他当成沙包那肖迟当然也不会客气。
来人的身量明显比邵楚河小一点,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那双无神的眸子和邵楚河一对比,立马显得人畜无害起来。
“是你?”肖迟放松下来走出去,疑惑的看着玄关处的石珲:“你来这里干什么?”
石珲没回答,将袋子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里面是纱布,止血喷雾还有红花油,”石珲平静道:“你应该用得上。”
肖迟双手抱臂靠在墙边:“你老板让你送来的?”
石珲没说话。
肖迟垂眸笑笑:“也是,邵楚河哪儿有这么好心?”
他走到门边,伸手进袋子里翻了翻,挑眉意外道:“东西还挺全,你从前常做这样的事情?”
石珲站的如同木桩,不说话也不看他:“没什么事我走了。”
肖迟从袋子里面翻出一瓶喷雾:“这个怎么用的?”
“喷在伤口上止血的。”
“哦。嘴里也可以用吗?”
石珲不想多废话:“你自己看使用说明吧。”
“来都来了,干嘛不帮忙帮到底?”肖迟冲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咧嘴一笑:“帮帮忙,我自己下不去手。”
十分钟之后,肖迟舒服的躺在沙发上,闭眼享受着石珲的清理服务。
石助理显然不太懂怜香惜玉,沾满酒精的棉签直接往肖迟的伤口里怼,肖迟被痛的眼泪哗哗的流。
等到消完毒,肖迟的眼睛都憋红了,一抽一抽的捂着嘴角想碰不敢碰。
石珲看着他满脸泪痕加伤痕,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他看不懂,头一回主动开口:“你没有自尊心的吗?”
肖迟顿了顿,仰头看他,那双眼睛倒映着头顶的灯光,显得分外明亮:“那你有吗?”
石珲跟在邵楚河身边近十年,脏的、龌龊的、见不得光的工作不知道做过多少。
自尊心?
他甚至都没有机会想这个问题。
石珲沉默良久:“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肖迟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擦掉眼角的勒痕:“你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答案就可以,没有必要告诉我。”
怕的就是连你自己也没有答案。
“谢谢你的药,”肖迟把纸巾扔进垃圾桶:“不早了,你回去吧。”
“放弃吧!”石珲看着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面孔像是套着一副永远不会动的面具:“他不是你能喜欢的人。”
肖迟眨了眨眼,随即蹲下身,仰头看着石珲的脸。
肖迟咧嘴一笑,嘴角红彤彤的伤口趁着白森森的牙。
“我就不!”
他欠我的那一巴掌我还没讨回来呢!放弃?你在想pe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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