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周啸阑这才将她放下来。赵柔柯整理了衣衫,问道:“可以解了么?”
话刚说完,眼前的红绸带就被周啸阑取了下来。周啸阑将手轻轻挡在她的前方,“慢点睁眼。”
赵柔柯眼睛微微睁开,只见满院升起长明灯,正一盏盏往天边飘,赵柔柯伸手轻轻拖住一只正要起飞的灯,只见灯上写着:愿啾啾金榜题名,得偿所愿。笔锋遒劲,这是周啸阑的字。
赵柔柯有些疑惑,又伸手拾起另一盏,依旧写着一样的愿望。她手接过三盏都是同样的字迹,同样的愿望。
啾啾这个名字,在这里,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因着这份隐秘,周啸阑内心攀升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悸动情绪,看着她的脸克制住想要吻她的冲动。
院子此时只有他们二人,暖黄的光映在周啸阑的脸上,无比温柔缱绻。在这时,周啸阑走近她,轻声说:“啾啾,生辰快乐。”
赵柔柯抬眼看他,眸光映着天边盛景,明亮的不像话:“你是如何得知的?”
其实她之前就想问了,啾啾这个名字是她上一世的乳名,这个名字就连一同与她在府学读书,后又一起入朝为官多年的沈沐川都不知道。
因为自八岁她女扮男装后,这名字除了父亲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了。这一世的周啸阑是如何得知的。
还未等到他的回答,腰间就被揽住,周啸阑带着他,一跃而上,上了屋顶。
周啸阑寻了个地方放下她,两人并排坐在屋顶之上。从这里看过去,看得更加清楚,明灯满载愿望从院中升起,飘至天边,不远处烟花炸响,紧接着在夜空中开出大朵大朵的花,与盏盏明灯相衬。
周啸阑这才望着远处,有些幽怨地开口:“你记性可真差。”赵柔柯疑惑转过脸,鼻子被他刮了一下 。
“你可还记得,第一次你半夜拉着我去倚月楼喝酒?”
赵柔柯点了点头。
那时,她刚来周府,周啸阑那日得知兄长的死因,一个人待在松风阁,既不点灯,身旁亦无人,就像是所有人都在向春日走去,只有周啸阑一个人被孤零零留在冬天,任风雪侵蚀,像个没有灵魂的壳子。
“你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也许就注定了。”注定了,他要与她纠缠一生。
“当时并没有想到有人会来,你就站在松风阁门口,你说:‘走,去喝酒。’ ”
“谁知道京师所有的酒肆都打烊了,你便拉着我去倚月楼。说来,这是我第一次被女子拉去青楼喝花酒。”
赵柔柯纠正他:“才不是喝花酒……”
周啸阑没有反驳,回忆那日旧事,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你本想让我借酒消愁,哪成想,你却喝醉了。与我谈起你与你家人相处的往事。你的小名啾啾,还有你的生辰我也是这时得知的。”
“那日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周啸阑摇摇头:“只是有些怀疑,还不确定。”
赵柔柯口中喃喃:“说起来,我好像八岁之后就没有认真过过生辰。”
那时总是担忧身份被发现,身上还担着虞家的担子,没有哪一刻是轻松的,可就是如此拼命,最后虞家还是毁在她手上,就连清名也被毁去,在史书上被痛骂两百年。
“既是过生辰,还缺一样。”
“什么?”赵柔柯过生辰的经验很少,少到都不记得一个完整的生辰应该是怎样的。
“等我。”周啸阑说完就飞身跃下房顶。
没多久,周啸阑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食盒。食盒被抽开,一股清香令她忍不住肚子开始咕咕叫,赵柔柯借着月色还有灯笼光看过去,只见食盒中是一碗面。面汤上飘着淡淡的油花,还有几粒葱花,中间还有一个形状特别丑的荷包蛋。
“只有吃了长寿面,才算是真正过了生辰。趁热吃。”
赵柔柯内心感觉有一块地方酸酸的,说起来,就连胡氏也并不知道她真正的生辰。
闷声夹起一筷子,便听耳边传来周啸阑的声音:“不能夹断。”长寿面夹断了寓意不好。
赵柔柯闷声吃面,因为太饿,将汤都喝了个干净。她认真夸奖道:“味道不错,是你做的?”
周啸阑移开眼神,“当然。”丝毫没提下午差点将厨房炸掉,后又在厨子的指点下练习多次的事。
赵柔柯挑眉,“不是常言道君子远庖厨?”
夜风吹来,周啸阑替她披上鹤氅,黑眸如深泉,认真看向她:“我也算不得君子。”比如现在,他想吻她。
说完又补了一句:“只愿卸刀,为一人做羹汤。”
赵柔柯看着他眼中要漫出来的情愫,有些面热。
吃饱喝足,赵柔柯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房顶上,烟花还在空中绽放,明灯已经飘远。周啸阑为了防止她滚下去只好在旁边护着。不一会儿,赵柔柯感觉手中塞了个冰冰凉凉的物事,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枚玉做的短笛。
“这才是真正的生辰礼。”周啸阑的声音夹杂着风声而来。
“去霓裳阁,又去了头面铺,也去看了京师时下的画册书籍,想来想去,这些都配不上我的心意。”
“这枚玉笛,是号令锦衣卫所有暗桩还有影卫的信物。”将它交予了她,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也亲手给了她。
赵柔柯看着掌中之物,感觉重若千钧。
周啸阑爱一个人,竟一点退路都不愿意给自己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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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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