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铁站

她走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然后气冲冲地转身走了。我不记得她为什么生气,因为我昨天睡的太晚,脑袋昏昏沉沉的,或许是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了吧。不过现在,我又要花一小时坐地铁回去,真是不划算的买卖。我先在地铁旁边的那个公园里坐了一会儿,好累啊,等会儿不能在地铁上睡着吧?不过没事,反正我家就在最末尾的站,到时候等乘务人员把我叫醒,刚好就可以回家了。这么一想,突然又觉得很轻松。

这个地铁站很旧了,地铁入口外的铁皮上生着许多红锈,楼梯的角落里也长着杂草,地面很脏,居然都没人来打理一下。只有往上走的时候才有扶梯,往下只能走楼梯,没办法,我依然很累,但愿我不会在下楼梯的时候睡着吧。今天的地铁站比较安静,往常是会有很多人的,我往旁侧一看,楼梯旁的另一面墙上竖着一些栏杆,栏杆后的第一层是玻璃,玻璃后面是装检着纸箱子的传送带,传送带旁边也没有人。传送带末端的机器在发出某种“轰隆轰隆”的声响,让人听着心烦。走进站内,四处的灯光很亮,但不晃眼,站台外放着两个坏掉红绿灯,一个是带轮的可移动式,瘦瘦高高的,灯面碎掉了;另一个像是从路杆上取下来的,也坏掉了,三个颜色的灯一直在交替不停地闪,竖放着,可比挂在天上时看起来要大多了。贩卖地铁票的机子闪着彩条,像某种老旧的电视机一直在加载画面,仔细还能听见“哗啦哗啦”的声响。屏幕旁边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今日免费地铁通行,机器不便”。我拿走了纸条,我猜肯定会有人想看这个东西,我果然在地铁上睡着了。再睁眼时,地铁里空空的,车厢好像都移动的特别慢,我头顶的那盏灯闪了一下,变成了红色,但它发出的光依然是白色。我隐约感觉我在做梦,我看见外面黑黑的,好像有一个乘务人员从地铁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一直走,没有走到我这头。地铁驶出了地面,外面的天空红红的,好像要下雨,随后就是“滴答滴答”,好像哪里在放烟花一样。我感觉身上有点凉,雨滴落在地上会荡起一阵烟,我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

我醒了,车厢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我手上的纸条不见了,我还是觉得有点凉。随后我睁开眼,我又醒了。这次的冷风更加寒冷刺骨,清醒真实,我看见伞骨边落下的点点雨珠连衔而成的浅浅雨幕,我发现我身上是干的。她也是,我记得她有一把很大的雨伞,她用伞罩住了椅子,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亦不知是何时下的雨。我转动脑袋往周围看看——我刚才枕在她的肩上——蓝色的伞面遮住了我的一部分视线,但是潮湿的空气和刺骨的寒意都在提醒我,这是现实。我居然在下雨天的时候,在梦里,梦见了我最爱的下雨天。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像神经病。”

“有吗?”

大雨天的,宁愿打着伞在这儿干坐着也不回家,确实像神经病。我笑了,她问我要不要去她家吃饭,我说我现在只觉得冷,还不饿。我把伞从她手中拿过来,说先送她回去,我再回家,她应允了。其实我还是很困。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坐的那片干燥的地方才终于被打湿,我依然觉得冷,撑着伞,我抱着她的一只胳膊,对她说:“圆圆,我刚才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你有一把很轻,但是很巨大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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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点短篇好了
连载中隹疯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