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会不会觉得我有种不谙世事的可爱?

“舒愠。”成赟埋头,忽然叫她名字,“你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有种不谙世事的可爱?”

他们又笑。

云沄困惑:“真被下迷药了?怎么脑子这么不清明。”

她回头,就见成赟的脸红成一片,耳根脖子也都通红,眼睛快睁不开了。

看样子是真有问题。

无奈叹气,云沄说:“到局里先送医务室吧。”

“没被下药。”温舒愠忽然出声,“他被吓的,吓发烧了。”

男子汉大丈夫,当着一车人的面,被吓发烧了?

就这模样,烧的当着一车人面说浑话,不得给队里人当半年的笑话看。

云沄决定,等会儿从下车开始她就躲进舒蓥办公室里,不露面丢人。

她扶额,话也不说了,头埋的很低,忍不住给舒蓥发信息:成赟要把我的脸都丢完了,烧糊涂说浑话,跟调戏小姑娘一样。

舒蓥问:说的啥?

云沄打字:他问舒愠,会不会觉得他有种不谙世事的可爱。

舒蓥问:看我看多了,觉得他不正经了?

云沄答:你现在也挺不正经的,和他一样不靠谱了。

舒蓥又问:晚上吃什么?

和他说正事,他又问吃什么,脑子里只有吃么。

云沄无语,白眼猛翻:吃你。

隔了很长时间,舒蓥才回:那你洗好等我,咱妈接女儿走了。

神经。

所以下车之后见了舒蓥,云沄第一句话就是:“我吃你个大头鬼,你怎么不自己洗好等我。”

在心里揣摩了好一会儿,觉得她看上去很生气的模样,舒蓥摸不着头脑,眨着眼看她,片刻之后才说:“也行。”

云沄被他气的语塞,张嘴挺长时间,但发不出一点声音,越想越气,没忍住笑出来。

得。

这下他该觉得自己是真高兴了。

云沄推他一把:“滚。”

.

一下车,成赟就被送去医务室了,温舒愠则被人带着进了审讯室,要她指认是不是刀疤脸收了钱。

当着警察的面,刀疤还在威胁她:“死丫头片子,敢污蔑老子老子剁烂你的手。”

“尊重点,我先给你一巴掌。”

审讯员摁着他的头,眉头紧锁,右手直接拍了上去。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刀疤也皱眉:“你怎么向着她不向我?”

审讯员又给了他一巴掌:“你现在是罪犯,嫌疑人,知道吗?能不能摆清自己的位置。”

刀疤梗着脖子:“就算我是囚犯,你也不能虐待我啊!”

审讯员不耐烦地啧了声:“撒什么娇。”

“老子才不是跟你撒娇。”刀疤不停挣扎,用桌角掀开自己袖口,露出里面的纹身,这才高兴,“老子可是混的人,犯得着跟你撒娇?你脑子是不是有包。”

看他汗液夹杂着黑水,纹身左一块又一块,审讯员忍不住翻白眼:“掉色了都,装什么装。”

“我才不是装!”被人戳穿,刀疤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昂着头犟,“这是我的纹身特色,懂什么懂,新款呢。”

因为他说话时太激动太用力,胳膊被桌角碰了一下,纹身也跟着往下掉。

审讯员憋不住笑:“你脸上这刀疤,不会也是假的吧?唬人用的,真不知道我们队长媳妇儿那小外甥怎么把你当好人看的。”

说完这些,审讯员忽然又想起来,温舒愠还在对面坐着,脸上的笑瞬间收起来,换成严肃的表情。

小声默念两句对不起,算是道歉,接着回归正题:“是他吗?”

看过了笑话,呼了口气,忍着痛,温舒愠点头:“是。”

看她表情不太好,眉头一直微微皱着,以为她是害怕,审讯员清清嗓,安慰说:“放心说,我在这儿,有什么说什么,别怕。”

“不是。”温舒愠摇头,喘着气,眉头越皱越深,蹲在地上锁作一团,举起手给他看,“我手疼。”

那会儿,她的手已经变的和铁烙差不多了,橙红一片,鲜血挂在上面,摇摇欲坠。

触目惊心的疼。

见状,审讯员瞬间慌起来,好好的人带进来,说有问题就有问题,他可咋跟舒队交代啊。

“别急别急。”

是安慰她,也是安慰他自己。

“我送你去医务室。”

审讯暂时中断,背上已经倒地喘息的人,急急忙忙就往外冲。

听了云沄的,舒蓥就在外面等着,结果没等到接她出来,先送她进医务室了。

舒蓥问:“怎么回事儿?进去不是还好好的。”

审讯员如实解释:“不知道,开始也没发现问题,进去坐了一会儿喊手疼,然后就这样了。”

舒蓥叹气:“她跟成赟,真是一个也不让人省心。”

审讯员拦他:“舒队你快别说了,等会儿给云姐听到,云姐又要骂你,她生起气连我们都骂。”

舒蓥皱眉:“她骂我什么?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错。”

“你跟云姐对峙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有底气?”审讯员边跑边八卦,“咱们局里谁不知道你是老婆奴。”

舒蓥剜他一眼:“再说今晚让你跟刀疤过夜,我看你对他有意思。”

审讯员立马回绝:“可别,那刀疤一直对我撒娇,烦死了,他又不是女人,撒娇越撒越恶心。”

然后识趣噤声。

心说:不给说怎么了,反正还是怕,人人皆知的事儿,还怕说吗,自己老婆去个足浴店,还得哄着不让点帅哥,让少看两眼,一点都不硬气。

医务室里,看了温舒愠的伤,医师直咂嘴。

很快,他给出结论:“中毒了。”

审讯员不解:“咱们局里哪有毒?”

医师盯着他看,一副你没救了的模样:“你自己问问自己从什么地方接回来的人?”

审讯员仔细想了想:“一个——很偏,地图都搜不到的地方,但那地方怎么会有毒?”

医师骂他:“傻子吧你,脑子被蛇啃了。”

他反驳:“骂我干嘛?”

“蛇毒。”

外头忽然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白大褂,面庞青涩,气质却又成熟。

他说:“野外有蛇,她中的,是蛇毒。”

闻言,审讯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他,伸手拍他的胳膊,赞扬说:“行啊兄弟,刚来就懂。”

年轻男人颔首看医师:“哥。”

医师点头问:“嗯,看出什么门道了?”

年轻男人缓缓答:“毒素不多,伤口在手臂,手掌症状较为明显,其余待看。”

“嗯,不错。”医师夸赞他,“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年轻男人点头,刚要问出来,却被审讯员打断。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医师无奈:“我弟,允苧弈。”

“你叫允人。”审讯员皱眉,又看允苧弈,“你弟叫允苧弈,你俩怎么就差这么多?”

允人推他去门外:“林佪,出去,舒队都在外面你还在里面待着,出去等结果。”

林佪回头,嘟着嘴:“你怎么对我这么凶?”

允人啧唇,受不了他这模样:“你有毛病是不是?”

“谁让你语气这么狠。”

“行,我重说,林佪同志,请你出去,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这还差不多。”

他人出去后,允人直接往椅子上一坐,说道:“问吧。”

左右观察两眼,允苧弈忙问:“伤在手臂,为什么手掌上症状格外严重?”

“人为。”

允人的话直接让他确定了心里那个答案。

人为,究竟是怎么个人为呢?

这一切,还得问床上躺着的人。

允苧弈好奇,盯着床上瓷娃娃一样的人看了会儿,心却突然慌起来。

为什么她这么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人,却舍得对自己下手?

他说:“等她醒了我问问。”

知道这事儿不好办,允人直接翘了二郎腿:“就怕她不肯说,除了咱俩,也不会有人强要真正那个答案。”

允苧弈坚持己见:“问一点算一点。”

.

成赟清醒要比温舒愠早,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发着烧,一直说胡话。

“成赟…我好怕,他们好多人围着我,你怎么不来帮我…”

“成赟…我怎么看不到你…”

“妈…你怎么也在?”

也不知道她梦的什么,看她一直往床边上缩,明显是害怕的样子。

成赟没办法,低伏在她耳边,一遍一遍重复着说:“舒愠,姝芫,我在这儿,我是成赟,我就在你旁边。”

她还是呢喃:“成赟…你怎么和我妈在一起…”

温舒愠吊瓶还没打完,只打了两瓶不到,后面还有两瓶。

允苧弈拿着药剂和盐水进来,成赟正在床边坐着,他只看到成赟一个背影,就问:“你好,走错房间了吧?”

“什么走错?”成赟回头,盯着允苧弈端详了好一会儿,也没觉得熟悉,他皱眉,“你新来的,不认识我也正常。”

从小到大他没少跟着舒蓥来这儿,局里人基本都认得他。

除了这个新来的。

允苧弈解释:“我是趁暑假来跟我哥学习,我哥叫允人。”

“我知道。”成赟点头,“我姨夫常说你,说你好学,让我跟你学习学习。”

听他说到“姨夫”这两个字眼,允苧弈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摇摇头,谦虚说:“哪里,大家都一样,我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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