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成赟哼笑,从窗户缝里取出一个自己藏在那喊的刀片,在他手上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你给我的,我还给你。”
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手上吃疼,脖子里掐着自己的手气势不减,搞的男生快要喘不过气。
“对不起。”
吸了口气,割破男生的裤子,有时还会不小心划到他腿上的肉,洇出丝丝血迹。
成赟冷脸,并没有被血的颜色染红眸子:“你给她的,我也还给你。”
“但我不知道她划的是哪儿。”
所以,男生两条腿上,到处都是被划的痕迹。
他反抗用腿蹬的时候,刀片划的更深。
“别动啊,你越踢我,它陷的越深。”
阴森森的。
如果不是成赟手上还有温度,男生就会觉得自己是碰到鬼了。
“疯了,你因为她疯了吗?”
走廊上,一直萦绕着他细微的惨叫。
他塞到林姝芫书包里的东西,成赟全塞他嘴里了。
最后,他跟发情了一样,一直在走廊上蠕动叫唤。
.
一五年的冬天,还在学校的时候,方城落下第一场雪,洋洋洒洒,很快让地板白了头。
成赟坐在窗前,外头的皑皑白雪,惹的班上女生神色期待,一个比一个激动,不少人直接站到走廊上看。
看了眼左手边的空位,从后门出去,转去一班。
站立在窗前,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他敲窗:“林姝芫,下雪了。”
林姝芫没抬头:“看到了。”
成赟伸手合她的书:“出来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看书,眼该累瞎了。”
“哦。”
林姝芫抬头,但没出教室,就在他后头站着。
一声声好漂亮中,盯着棉花一样大的雪,她在心底叹气。
这样大的雪,她还能再看几年呢。
看她不太自在,思绪也不在这儿,成赟问:“想什么?计划在浪漫的雪天跟谁表白?”
林姝芫眨眼,没太大情绪:“我没喜欢的人。”
“我又不关心。”成赟故意装不在意,实则在心里偷笑,“我还是第一次看雪。”
没喜欢的人,就证明他还有机会。
林姝芫根本不信:“得了吧,咱们方城年年有雪,说你第一次看,换我家小哈,小哈也不信。”
“真的。”成赟神辞认真,慢慢解释,“打我记事起,我就再没看过雪,我讨厌雪天,天寒地冻的,掉河里没人救我。”
“那你还出来?”
“今天没那么冷。”
林姝芫隐在后头,神色晦暗。
她叹气,盯着他挺拔的背影,心说:成赟,你当我看不出么。
然后,窗被关上了。
林姝芫坐回去,继续写题。
听到声响,成赟回头,不解问道:“好好的怎么不看了?”
林姝芫埋头答:“冷。”
成赟没多想:“行,走了。”
窗前归为死寂。
他走之后,林姝芫也曾探头看过他,只不过面对的是他的背影。
冬雪与他融为一体,冰霜一般砸向她的心。
回教室没一会儿,摸到桌堂里从没穿过的校服,成赟又转回去。
他还是敲窗:“没穿过,搭个腿什么的。”
林姝芫一口回绝:“不要。”
成赟丢下就走,才不管她要不要。
看他离开,又看桌上堆着的东西,林姝芫叠好宽大的校服,刚要放进桌堂里打算放学还他,结果口袋里就骨碌碌滚出好几枚硬币。
没穿过还往里放钱。
她叹气,捡起硬币塞进去,也不等放学了,出了教室就打算还。
冷风吹的她瑟缩,尤其是腿上那块儿格外明显。
她只穿了一条单薄的黑色紧身裤,贴身的秋裤都没有,所以不怎么出教室。
开了窗,弯腰把校服带过去,她说:“还你,里面有钱,你点一下,我没拿。”
“什么钱?”成赟蹙眉,不记得自己往里放过,“我没放过啊。”
但他伸手一摸,发现里面确实有,而且不止几块钱,五百来块。
是他上次去完超市随便塞进去的。
成赟其实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但还是答:“没少,也没想过怀疑你。”
“嗯。”
没给他再拿给自己的机会,林姝芫转身离开。
成赟呼气:“怎么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张陈崇凑头问:“恋上了?”
他摇头:“我单方面喜欢。”
“追没追?”
成赟还是摇头。
张陈崇给他出建议:“别追了,用不了几个月你就要出国,外面多的是女人。”
成赟给了他一脚:“说的好像咱们这儿没女生一样,这么多人里,我就喜欢她。”
再说了,他就一定非要出国吗?
张陈崇劝解:“她又不喜欢你。”
成赟白他一眼,自顾自说起来:“暗恋和双向暗恋还是有区别的,我喜欢她,她就非要喜欢我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世界可就太美好了。”
他不吭声了。
反正他从最开始就知道他俩没可能。
不然也不会让成赟帮他。
一个家境贫寒,一个富到流油,就算成赟家里不嫌弃,林姝芫自己也清楚。
她们两家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一星半点。
成赟把校服往头上一蒙,嘟囔两句又说:“睡觉。”
方城的夜多寒,成笕开车来接他,车是骑不成了,又不舍得他步行。
结果成赟死活不上车,和他装不认识,要跟在林姝芫后头回去。
暴雪,明天上不上课待定。
所以成赟格外珍惜时间。
赶走成笕后,成赟屁颠屁颠跟上她,委屈巴巴地说:“我没带伞,能不能捎我一段。”
林姝芫没吭声,任他弯腰走到伞下,倾斜了伞的弧度。
他笑:“你有点矮呀,我撑吧。”
“事多。”
林姝芫小声嘟囔,但还是把伞递给他。
厚厚的雪踩的咯吱咯吱的响,她俩谁也不说话,并不安静。
成赟问:“这么厚的雪,我要是脚滑摔了,你是不是也要跟着摔?”
“毛病。”林姝芫咽着口水,尽量跟齐他的步子,“我第一次想盼你好。”
成赟止不住笑:“担心我?”
……
林姝芫翻白眼:“担心我自己。”
成赟笑的合不拢嘴:“一样的。”
知道林姝芫跟不上自己,成赟故意放慢脚步,慢慢吞吞地走,蜗牛一样。
明晃晃的等待。
暗恋被他搞成明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
偏偏他还觉得自己隐藏的格外好。
俩人并肩走着,成赟沾沾自喜,眼球来回翻滚,小嘴要翘到天上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问:“林姝芫,你啥时候能长跟我一样高啊?”
林姝芫轻哧他:“生物没学你就别说话。”
虽然不明白生物,但明白她的意思。
成赟说:“哦,意思就是你不会和我一样高的对吧。”
吃那么少,长个儿就怪了。
林姝芫只管走,不理他。
成赟问:“你喝牛奶过敏吗?”
林姝芫答:“过敏。”
成赟呵呵笑起来:“不信。”
他说:“以后帮我喝牛奶,鸡蛋我吃,我爱吃茶叶蛋,讨厌喝牛奶。”
盯着满目的白,林姝芫说:“你讨厌的还挺多,我不喝,我也讨厌。”
闻言,成赟挤了挤眉毛,耍无赖说:“不,你不讨厌,你很喜欢,不然我只能扔了。”
“我到了。”林姝芫伸手,“伞给我。”
又是那个老巷。
成赟虽然没进去看过,但总觉得里面阴森森的。
他瘪嘴:“我没伞,怎么回?”
林姝芫不看他,小心翼翼看身后的巷子,不停吞咽口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到家了,你自己说的,让我捎你一段。”
成赟咬着腮,赌气把伞递给她:“行,还你。”
林姝芫接过去,没停留,转身走进老巷。
他噘着嘴:“真不给我啊,我以为你开玩笑,亏我还跟我爸装不认识。”
虽然林姝芫走远了,但这些话还是一字不漏落进她耳朵里,黑暗中,忽然盈起一个笑。
成赟边踢脚边的雪,边往家走:“小气,到家了伞也不借我。”
没走两步,就因为他嚣张的步子,摔地上了。
他咬牙:“破雪,害我屁股要摔两半。”
冷风凌冽,刀割一样刮在脸上。
到店的时候,成赟头顶已经积了不少雪,鸟窝一样,肩头也是。
他一进门,云圻就开始嘟囔:“让你爸去接你,结果你说他是人贩子,不跟他上车,这下好了,满身的雪。”
成赟昂着头:“我高兴,就是不想跟我爸回,我要锻炼身体。”
“你少锻炼了吗?你爸我俩花钱送你上武术班,就是为了让你坐一屁股雪的?”云圻绕到他身后,“屁股没给你摔烂。”
成赟咬唇,看了眼值班的陈洁:“有人在呢,我还要不要脸了。”
云圻反驳他:“你说你爸是人贩子的时候,你爸要不要脸?”
成赟悟出了真理:“心疼我爸比心疼我多。”
云圻点头:“你以为?当年你出生因为太丑,我不想要,是你爸非要把你留着,说养养再说,不然早扔了。”
扔了?
他小时候丑?
闻言,成赟顿时觉得哭笑不得:“我要是早几年还长得丑,你们是不是就把我扔了?”
得亏他长开了。
“算你聪明。”
“行,我走了,你跟我爸腻歪去吧,我长得丑,我爸长得就帅了?”
“你爸年轻时候比你还帅。”
“那你还让我爸追你追那么久?”
“不追久点你爸怎么记忆深刻?”
“那我也追久点,一辈子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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