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了新同事一起吃午饭,但想毁约。”我耸耸肩。
“哦,真难得。”她没有再追问。
和裕佳碰一下高脚杯,喝一口刚开的巴尔巴雷斯克。
她男朋友想点酒单上最贵的巴罗洛,但她知道我有自己的小偏好。
靠在椅背上,我喃喃,“要是能有人给我做便当就好了。”
“你要是吃腻豪华自助可以和我换。”裕佳又被我无语到。
我举着杯,“我们又不是双胞胎,怎么交换(Cheat)?”
裕佳看向身旁的男友,指着我说:“她最讨厌的人就是我的双胞胎弟弟。”
这顿晚餐很愉快。
我不讨厌这个人,但作为裕佳的幼驯染,稍微恐吓一下对方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拉着裕佳叮嘱,“绝对绝对不可以背着我来这里哦。”
“好好好。”
听到女友的回应,对方看看裕佳又看看我,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我挑起眉毛回看过去。
“我去买单。”他对着裕佳笑得温柔。
出门,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巴士亭,很快我等的车就来了,上车,隔着窗户对两人挥挥手,找座位坐下。
我没有问裕佳要不要一起回有明,就算今天多喝了两杯也问不出这种蠢话。
因为我真的很聪明。
转日中午,员工餐厅,没有自带便当,我还是想出了办法。
“景吾様。”
照例打完招呼,我端着餐盘不离开。
“坐。”
“是。”
“有话就说。”
“不,我只是敬仰您举世无双的气魄,想要利用这样的碎片时间来向您学习。”
虽然说了这样的话,但我的注意力都还放在菜肴上。
“……随你。”
“非常感谢您。”
迹部是个完美的上司。他不介意我小小的捉弄,也不介意我不用心掩饰的利用——只要工作没问题。
虽然很想因为“心事”而味同嚼蜡,但无可挑剔的味道抚慰着我的胃。
干劲十足。
“我想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故意停顿在这里,看着老板有些惊讶的眼神小声继续说,“完成新刊的拍摄。我并不是想置喙您的决定,但时间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很紧张。”
其实我本来没想着要自己去催促少爷的。
现在迹部的眼神是在鼓励我说下去,他跟我真的是同龄人吗,甚至是同个月出生的。
我觉得有点好笑,“请不要让大家如履薄冰,Emperor(皇帝)様,培养抗压能力也不必一蹴而就嘛。”
“如履薄冰?”
“按照国际标准,厚度至少15厘米的冰层才达到安全要求。”
“嗯,会作为参考的。”
不对,他要拿滑冰场的标准当作什么东西的参考?
“……说真的,骂我胡说八道都好,但说会作为参考!?”
“嘛嘛,冷静点。现在理解我了吧,迹部根本不会吐槽。不过能体会到和他做朋友的感觉不是很有意思吗?”
“侑士君,”我笑了两声,“你和你老板做朋友吗?”
“这个嘛……休息时间快要结束了。”
“哼,感谢你的聆听,再见。”
“再见。”忍足挂断电话。
只是一段短暂的通话,就算被发现也不能扣我工资,说真的,少爷需要承担这段通话得以发生的主要责任。
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拉开三号会议室的门出去。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会来这边。
嗯?附近有脚步声。反正不是少爷的,没关系。
不,有关系。
但来不及了。
“居然又在这边碰到木手君,真巧呢。”
我本来想着躲他最少三天呢。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没有回应我假惺惺的问候,太棒了。
“什么的理由?”我装作困惑,“你是说网络宣传的那些东西吗?我不负责那么细节的部分。”
在他想要说出什么之前先摆出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问:“午餐?”
然后不等他解释,换成遗憾的表情,“抱歉,KEI-5的事情更要紧。”
没真的这么想,无论是KEI-5还是景吾,更要紧的事永远都是我自己的事,抱歉老板,我也不是真心觉得抱歉的。
“你在害怕什么。”木手步步逼近。
这下我真的困惑了,“害怕什么?”
“我(ワン)?”
我被逼进角落,在客观的空间意义上。应该可以凭借监控起诉他性骚扰。
“害怕?不,是喜欢哦。”
突然,一股香气飘过我的鼻尖。我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它向前,直到抵到柔软的布料,轻轻翕动鼻翼,嗅着。
这下我也可以被起诉了。
“闻到了吗?刚才的味道。”我仰头看着他的脸。
“没……”
下巴好像被蹭了一下。
我被似乎过得非常随心所欲的嗅觉牵着走,问道:“真好闻。是香水吗?”
“大概。”
木手脸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然消散。
他的反应不是因为被异性入侵社交距离边界而难以掩饰的纯情。
是回归常态。
不安全感会导致不健康的变化发生。
他哪来的不安全感?
入职的时候我可是被裕佳调侃了好一阵,说想不到我居然会进入时尚行业。
智能手机的摄像头越来越清晰,几乎人人都会上网,这份工作更适合我发挥,而且她又没真的开一家旅社给我当导游。
但无法否认,他也是选择的理由之一。
我比村濑亚树(あき)还要冤,而且没有烟花。
如果继续用《PRIDE》比喻,木手是夏。不过和夏川不一样的是我们没有失去联系,也没有成为男女朋友——在我看来。
“愛(あき),”他先是唤了一声我的名字,“你今晚有空吗?”
“那就要看你接下来说什么了。”
“今天也加班吗?”
“与其说是加班……网络不会休息嘛,我基本都是天黑之后才下班的。”
“至少一起去吃个晚饭吧,想吃什么?”
“今晚?刚才我有听到他们说梅里尔主厨今晚会来,应该会有我喜欢的菜。在公司吃方便吗?”
这么点时间怎么想的出来。
“关系很好?”
“嘛,我这几年也给主厨写贺年卡的。”
“明明对方不是日本人?”
“明明对方不是日本人。”
“确定?那不预约餐厅了哦。”
是想让我改变主意吧。已经预约餐厅了吗。
几乎不被视为捕食者的蝴蝶其实会吸食血液,但如果落在蛛网上,就算拼命扇动翅膀,结局也还是一样吧。
“偶尔不在公司吃也不坏。”
那张面孔因为我的话语而浮现出笑意——
木手抬手推了推眼镜,依旧是那个特别的动作。
“需要换衣服吗?”我问。
“餐厅没有特殊要求,穿你喜欢的就好。”
是即答。果然。
“辛苦你了。再见(まだあいな—)。”
告别,走开。
我不能再留在这里。看看都发生了些什么。计划去哪里了,原则和底线还有道德又去哪里了?
这点倒是很吓人。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这次他必须等待,就算我只是在更衣室里坐着数数。
毫无疑问,是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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