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寰微醺,可也意识到不该当着冉知昔和程锦的面前继续和周淼争论,便拉住她的衣袖把人往甲板上拽。
甲板正放着烟花,冉知昔和程锦是不可能听到她们说话的,只能看到他们的动作。
而冉知昔和程锦也正好没那么有好奇之心。
程锦转头去看吃桃花酥的襄襄。
而身后的冉知昔突然开口::“三姑母常年在外游历,分化之前阿寰常来冉府常住,又和周淼同龄,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了。”
冉知昔叙述了一番冉寰和周淼的过往关系,程锦转头看她,想问她为何说起,但看她低头继续煮茶,便猜到,她恐怕是觉得自己莫名,或者误以为冉寰欺负人,才是告知一番的。
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冉知昔的话,而后又转过和襄襄一同看烟花。
这烟花放的时间是真的够久,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耳边还是吵闹不断。
甚至连落水的声音都没第一时间听到。
还是周淼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时,几人才知道,冉寰居然落水了。
在场的人就程锦水性好些,所以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去,冉知昔紧随其后,可却被襄襄抓住了裙摆。
不知道是想起自己落水的画面,还是被几人匆匆忙忙的样子吓到,襄襄撇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冉知昔只好抱着她,才继续往甲板上走。
她过去的时候,程锦已经没了踪影。
而且白河的水不比冉府的湖水平静,此刻又是夜里,风浪更大,冉知昔心慌的厉害,扯着嗓子喊:“程锦…程锦!”
她喊了几声,除了风浪的声音便满是烟花。
方才看着程锦和襄襄津津有味时,冉知昔还没觉得,这会儿倒是看这烟花很是碍眼。
烟花是冉府放的,岸边就有冉府的下人在忙碌,虽然隔得远,但也有人看着冉知昔,冉知昔冲那人摇摇头,烟花逐渐停下。
可程锦还是没影踪。
周淼也和她一样着急,急程锦,也急冉寰。
但两人都不会水,下去毫无意义,反而还会增加负担。
关键时刻,还是彭昊带着几人过来,见状也忘了礼数,直接就扎进了河里。
来往的人逐渐变多,但冉知昔的目光始终都放在河面上,抓着甲板的手也逐渐泛白。
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还没确定是不是你,你不许…”
反复几遍之后,风浪小了很多,冉寰被人救了上来。
冉知昔惊喜又失望,她抱着襄襄凑过去看。
救人的是嵇含,她是在彭昊之后下去的,救上来的人起初挣扎的厉害,后来是没了力气才让她能够拖上来。
“冉小姐…,小三姐她无事了。”她微微喘息着,眼神盯着冉知昔的侧脸看。
可等了许久,冉知昔也没把眼神放在她的身上,而是望向湖面。
嵇含表情失落,拳头握紧,转过头看向冉寰…
“大小姐,程乾君救上来了。”
彭昊喊了一嗓子,冉知昔本来前倾的身体猛地一顿,望向已经陷入昏迷的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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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乾君?程乾君…”
“程乾君…”
本在好好睡觉的程锦觉得自己受到了叨扰,翻过身不耐的喊了一句:“吵什么?!”
同时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有点面熟的人。
“额…侯迎…?”喊她的人是彭昊手下的女乾元护卫,算是专门守卫冉知昔那个小院儿的。
程锦在彭昊身边看过她一次,也在襄襄身边看到过她。
所以,不算太熟悉。
“侯迎冬。”侯迎冬扶着胯刀,板着脸对程锦介绍自己,而后也不等她反应便问:“会骑马吗?”
程锦有些发懵的摇头:“不会…”
“那好,我带你。”侯迎冬身手很是麻利,被子撩开,直接把程锦扶起来。
不扶起来的时候还好,一扶起来她的整个手臂都好像碎掉了似的疼,面无表情都变得痛苦起来:“嘶…疼疼疼!你轻点!”
“哦。”侯迎冬见状松开了她,一屁股坐回去之后,整个手臂又被震了一下,程锦疼的差点翻白眼。
她当然也知道,侯迎冬虽然急,但不至于扯了一下她就疼成这副样子,便问她:“我怎么了?”
“你昨晚救三小姐的时候受伤了。”侯迎冬面无表情的说着,又把昨晚的情况大致复述了一下。
程锦迷迷糊糊的也想了起来。
昨晚…
她在下水之后,其实很快就找到了冉寰,但因为冉寰醉酒,意识不太清楚,再加上落水惊慌失措,一开始是很不配合程锦的。
河水里里面碎石不少,挣扎间程锦的手臂和头都撞了过去。
抓住冉寰就变得更加困难,自己也逐渐呼吸微弱。
“那…昨晚是谁救的我?”
“是彭护卫长。”
“那冉…三小姐呢?”
“是药学堂的学员,嵇含。”
好…
是哪里都少不了的天选女主,嵇含。
程锦疼的抽了两口气,才反应过来方才侯迎冬问她的事情:“我要骑马做什么?”
“去平洲。”
“你睡了几乎一天一宿,去往平洲的队伍在今晨已经出发,大小姐特命我护送你过去。”
“若是时间来不及,便骑马二行,势必要和大队伍一齐到达。”
“预计到达时间是…?”
“明日清晨。”
“那,我们骑马需要…?”
“需要四个时辰。”侯迎冬说话一板一眼,但也有问必答。
就是有些不顾及程锦的身体状况。
她越清醒,浑身疼的就越厉害,甚至心里也觉得有点憋屈。
救来救去,她成了那个被救的,还伤了手臂…
要知道一个女乾元被伤了手臂,那可是很致命的问题。
但侯迎冬丝毫不顾及人情。
看程锦没有问题之后,就开始收拾行囊,并且给她留了一刻钟的时间。
“到时,我会来接程乾君出发。”话毕,侯迎冬潇洒离去。
留下程锦一人,轻揉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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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程锦坐在侯迎冬的马车上,被震的浑身更疼,她咬着牙用还算能用的手扯她后背:“侯护卫,能不能慢一点?”
“不可,若是慢了,便会比大小姐定好的时间相差太多。”
铁面阎王。
程锦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又无计可施。
毕竟人家也是尽职尽责。
就这样,她是不是痛苦低嚎两声,三个多时辰就这么度过了。
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一点。
学员们的队伍也还没有到达,侯迎冬一直皱的眉也展开了。
清晨的平洲城已经有卖早点的,她特意过去给程锦买了一份,语气也少了紧迫感:“程乾君,慢些吃。”
“好…多谢侯护卫。”程锦有气无力的说着,侯迎冬还对她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吃自己的包子。
她吃的比程锦快,吃完了就盯着她看,看的程锦有些无措是,她突然说:“要不要我喂你?”
“不不不…!”程锦躲开些,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虽然抬起右手臂费劲了些,可她还有左手啊。
“我自己可以。”程锦坚持,换了左手继续吃。
侯迎冬也没再提这事。
两人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大部队从山脚下赶来。
开路的两座马车,其中一个程锦认得,是冉知昔的,另一个…
率先停下,下车的人是冉寰和…嵇含。
程锦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姑且算是同样救人,为什么她和嵇含的命运就差那么多??
嵇含车厢软座,她在侯迎冬后面颠了一路,还…快要把乾元君的尊严给搞没了。
她沮丧的低下头,错过了冉知昔下马车时看向她担忧的眼神。
直到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戳了一下,她才抬头看。
想襄襄一路过来了,手里拿着膏药,指了指她的手臂:“姨姨,阿娘说了这伤药效果极佳。”
冉知昔…?
特意给她的?
那为什么她看过去的时候,冉知昔视线回避的那么快?!
阿锦伤了手臂啊,伤了手臂…
也不知道冉姐还能不能幸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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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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