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王娇娇选择大义灭亲,下了早读去办公室举报班上有人谈恋爱。

老张和老杨同时震惊,脸本身是笑着的,然后就耷拉下来,逐渐扭曲。

卓越班谈恋爱是大忌,学委带头谈恋爱就是雪上加霜的大忌。当然,不管有没有谈恋爱,她都要添油加醋说的:“老师,我们班学委,好像在和六班的女生谈恋爱。”

老张表情开始凝固,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说:“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王娇娇慢条斯理回他:“那你敢现在去抓吗,学委的课桌里还有女生给的玫瑰花和卡片。”

有那么一瞬间,老张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她自己暗恋陆棠桎,贼喊捉贼,或者为了班上某个女生抱不平。

“这个,玫瑰花不代表什么吧?”

“玫瑰花是不代表什么,但是情书总能代表什么吧?你以为陆棠桎开学那段时间,桌子上养的玫瑰哪里来的?”王娇娇这是把棠桎往死里坑啊。

老张面露不悦,喝了一口水降降火,跟着她去了教室。

他和往常一样,来教室转,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这次林纾宇知道他同桌告状,没有散播消息,学委和同桌,他选择保同桌。

老张不拖泥带水,直接让他把东西交出来。换个心理素质不好的,并且藏了手机的,可能就是乖乖上交手机了。

棠桎心理素质好,也没藏手机,能交出来的只有早上匆匆看了一眼的玫瑰和卡片。

老张没骂他,“你和文科班的同学在谈恋爱是真的吗?”

他看向王娇娇,他和周诗蕊之间插手最多的,就是王娇娇和沈如姈。沈如姈神经兮兮,总想着他和周诗蕊凑一对儿,而王娇娇大力打击他和周诗蕊的一切往来。

结果很明显,她跟着老张一起进来的。

“我们没有谈恋爱,就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这是陈述事实。

老张扶了扶眼镜:“同学关系能给你送玫瑰?给你写情书?”

明迩的呜咽还没结束,一声抽泣,引起围观者的注意。老张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闪而过他们三角恋的想法。

“你又怎么了?”这次老张的语气明显不温和。

李木泽多嘴:“老师她初潮,肚子疼得厉害。”

她初潮的事情又被全班听到,李姿瑾给了他一个死亡眼神。

老张脸上泛起一丝丝愧疚,只能去薅李姿瑾:“李姿瑾,你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太难受了。”

李姿瑾撇嘴,心道一句:用你多说。

课间十分钟除去王娇娇告状,还有老张来抓人,所剩无几。他还没发挥完,不解决好这件事情不罢休。

他第一节没课,就把学委逮去了办公室,后来,又去六班把班花带上了。

五班的学生听墙角,办公室和五班后门只有一墙之隔,后面一排的人竖着耳朵听。老张声音透过墙,忽远忽近。

老师在上面敲了好几次黑板,让他们注意力集中:“最后一排那几个,想听出去听,没见过学生挨批啊?”

接话人马上接:“校花校草谈恋爱被抓,这还是第一次见,以后就没有了。”

“罗瑜恒,你给我站讲台上来听,带上你的笔,赶紧的!”

名为罗瑜恒的男生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拿着笔就往讲台上凑。英语课老师扩展了不少单词,他在书上写得歪七扭八,像爬虫,像蚯蚓,就是不像字母。

小蜜蜂在他耳边震动:“写好一点行不行,每次作业都想给你撕了,好好写几个单词,不比你们那物理难吧?”

“难得很呐老师,我一看到英语就难受,我头疼!老师~”英语老师彻底无语,该拯救的已经救回来了,实在救不了的只有拉火葬场。

他在讲台桌靠着东扭西扭,连带着第一排几张桌子都跟着晃,老师一本书扣在他头上:“身上长了刺是不是?”

办公室里,老张坐在工位上语重心长,“你们俩都是学校的顶尖高手,一个文科第一,一个理科第一,有些话不能摆明面上说。”

棠桎不经意往他的柜子里瞥一眼,满满的都是他收缴的各种违禁物品,大部分是有人上课看小说被缴获,还有一小部分是信封,应该是情书。

那张小卡片就被他从缝隙里塞了进去,上好锁。

“老师,我们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您也带过我们高一上学期,要是我们俩有想法,就不至于拖到现在。”理科学霸在用策略说服班主任,这一招,不知道叫什么。

老张咳了一声:“以前没行动,不代表现在没想法。”

“以前没想法,现在也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

他差点搬出同理可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周诗蕊,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周诗蕊脸上囫囵略过一丝丝萎靡不振,无人察觉。

老张反击的话术语气强烈:“不管你对谁有什么想法,都把你那心思收一收,周诗蕊没在一班了,不归我管。但是你,别给我乱来。”

老古董和倔驴谈话,一老一小都想呕一口老血出来。

几个人的谈话不欢而散,临近下课,才得以解脱。

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从五班开始,路过的人都要望几眼。棠桎就在两百多号人的注目下回到一班。

小韩老师什么都没说,按照自己的节奏讲课。

下课后,不出意外,他的周围润满了人,都想知道老张说了什么。这是其次,更多的,是想知道他和周诗蕊到底怎么回事。

李木泽喊他一起去上厕所,他摇头拒绝。看来是在为那些破事费心神。

“你妹,她哭了挺久的,哄哄吧。”他把手往他肩上一搭,出了教室。

他转过身,她头埋得很低,未察觉到棠桎要和她说话:“我和周诗蕊,没什么,我不喜欢她,真的。”

她抖了一下,不知道是惊的还是吓的,“知道了,我只是不舒服,想吐,就哭了。”

一人一句,她的回答没给他机会,只有红肿的眼睛。

棠桎上手摸她的脸,摸她的头,摸她的脑门,像哥哥给妹妹鼓励那样。他从课桌里掏出一包奶糖,塞进她手里。

少年温润如玉,他的存在,胜过世间一切光芒。他在,心跳就在。

明迩的生理期从中秋节结束持续到国庆放假。

如果说委屈必须要有一个倾泻口的话,那她会在见到夏文轩第一秒哭出来。

工作了一个月的夏文轩,身上开始有了职场人的痕迹,比如在公司穿的西装,他就直挺挺穿到了榆中校门口。

两个学校挨一起,加上国庆小长假,接孩子的人特别多。西装往他身上这么一穿,手腕处露出一块做工精致的手表,与校园外的风景格格不入。

最后一节课老张调成了数学,他当了一回好人提前发放手机,一群人得意得当场就没了形状。猴子似的欢呼,还没达到上蹿下跳的程度。

大批大批人往校门口走,三个年级,三军齐发,汇集在志远路尽头。

高三是带着满满当当的试卷回去的,一路上听到不下十几个人吐槽高三的变态程度。

稍微一磨蹭,就是被迫卷进人海。

发手机时,老张想到什么说什么,“夏明迩,你叔叔说他来校门口接你。”

李姿瑾拿到手机就开机启动,趁着开机那点时间,蹭了蹭明迩:“感觉你叔叔比你爸妈要上心啊!”

正在装书的动作停了下来,明迩回应她:“我俩只差了几岁,小时候他带我玩儿的。”

李姿瑾撇了撇嘴,“要是我有个小我八岁的小侄女小侄子,我才不带他玩儿呢,一会儿哭一会儿哭,烦死了!”

“点我呢?我小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爱哭,我小时候很乖的。”明迩双手捧着脸卖萌。

教室里乱成一锅粥,收书包的收书包,讲话的讲话,动作快的已经背上书包蓄势待发,动作慢的还在不慌不忙收拾。

李木泽属于前者,江思历属于后者。

铃声一响,众人散去,前门后门双管齐下,一分钟人就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老张在慢吞吞收讲桌上的废弃试卷。

真正让老张提速的,是老杨挎着他那个老气的斜挎包出现在一班门口,朝他一招手,“老张,快点走了,待会儿挤不上公交了。”

废弃试卷无处可放,老张索性揉进了自己的斜挎包里,拉上拉链,走到前门拍灭了灯。

他们班的人呢,早就挤出了荟萃楼,人尖尖则挤到了校门口去了。

大人的安排,晚上定了饭店,两家人好好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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