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带着夏日百合花的娇羞,又迎来了满天金黄的银杏叶在款款的秋风中熠熠飘落在空中。北京最美的金秋时节到来了。只是北京城此时疫情还没有完全的落下帷幕。街头两边到处都是金色的银杏叶子,那一片片遍地玄黄的落叶在秋风中聚拢又散去。就好像此次疫情一样,来了一波又一波。终是没有完全褪去的意思。
Cindy与雨辰结婚已近半年了。Cindy的爸爸的病情在女儿和女婿的精心照料之下,老人的自主行动能力比以前多了起来,从前穿衣服穿鞋都要有人打理才行,现在老父亲早上自己睡醒了,不再呼唤别人,而是自己能够缓缓地把衣服一件件的穿上。时间虽需很久,但终是一个可喜的进步。
这也是新近发生的事情,由于老人的睡眠短,醒来之后,毫无察觉的他,竟然开始自己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穿戴整齐之后,他便坐在了床边,安安静静地一直等着女儿女婿醒来。等他完成了这一切,才把自己惊吓到。这个突然发生的变化,也让他自己觉得这些太突然了,只是现实没有欺骗自己,这一切等待得太久。
父亲是一个很愿意找静又很怕麻烦别人的人。能够自己做的事情从不求人,不惊不吓的就这样一个人悄悄地把这一切做完,然后便耐心地坐在床边上等待着,直到女儿那屋有动静为止。
从瘫到动,从被动再到主动。这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得太长。走到如今,只有他自己知晓这路上的艰辛和不易。
亲情有时能起到许多药物都难起到的效果。现在老人的眼泪眼见着慢慢地见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容经常出现在了老人那张皱皱巴巴的脸颊上。特别是跟女儿说起话的时候,笑容便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在脸上和眼睛里。做女儿的看到父亲的这一切变化,掩盖不住的兴奋,几次眼泪竟湿润了眼眶。
雨辰还像新婚燕尔时那样的宠着Cindy 。即使时间已过了如火如荼的新婚期,看样子也还丝毫没有降温的迹象。一点重活脏活都不让妻子近手。只要是Cindy看到的活,都少不了雨辰的一双手。Cindy一边享受着小丈夫的无限体贴,一边也经常在思忖着:是不是雨辰谈恋爱的次数太少了,所以把上辈子及这辈子的柔情一起加起来,掏心掏肺的只为了给予。有时候想起来这眼前的幸福之时,由不得嘴巴向两边咧去。日子过顺遂了,Cindy的脸蛋也悄悄的圆润了起来。
自从全家人一起搬到了那个豪华的大房子里以后。住进去不久雨辰就在58同城上开始找人了。Cindy知道雨辰怕好要面子的妻子伺候起父亲来,受累得太多,所以便想着法子找个可心的人来减轻妻子的压力。便挨着雨辰坐下,又轻轻的弹掉了雨辰肩上几根头发问道:
“雨辰我知你是心疼我,怕我心太受累了。只是从德国回来的这几个月我什么工作都没有了。长此下去我都怕自己真成了什么社会闲散人员,再不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儿,那我不岂成了一个废物了。”
“当废物又有什么不好,只要是跟谁面前了。如果找到一个可心的人,腾出你的手来,心也松驰下来了,别着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难道我还能那么有用吗?”
雨辰一边把手搭在Cindy 的肩膀,一边认真又羞涩地答道:
“你知道这个家有多大吗?”
“考我呐,我当然知道,这个家不算阳光房及车库,二百四十平方左右。可也真是太大了!所以每每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它的真正主人?”
“那房本可是写的你的名字,还能有谁跟你争这个房子吗?我是说,这房子什么都好,只是住起来空空荡荡,有一种闲空的感觉。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似的,我仔细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是少了点生气,少了占满整个角角落落的热闹。Cindy我在58同城上找人,一方面是怕你太受累,一方面也希望你腾出时间来,好好养一养你的心情,才是眼下重要的事。”
“养我的心情?难道……有你在身边还不够吗?”
“我让你把心情静一静,把这静下来的心情都留在一个空间里,这样咱们的家也会慢慢变得有生气起来。变成一个三口或者四口之家的。这样童音笑声不断,装满了这栋房子。这房子便生气和热闹都有了,难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心愿吗?”
“雨辰咱们谈朋友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我年岁已到了不惑之年了,又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宫外孕。再次怀孕的概率也许会很低的。这我可有话在先的呀。”
“Cindy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况且从前也是因为我得病,现在我的身体在一天比一天的好了起来。从前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我总是不忘戴上那个所有男人都不愿的东西,自从上星期开始,我已经试尝着摘掉并忘记那个小东西了。我只希望把我体内的小蝌蚪,能直接送到你的身体内,然后看他们一步步的结合并一点点的孕育起来,直到他们一天天的长大成熟出世。那么这个孩子便带着我们俩的爱和基因,扣响这个世界的大门了。来到人间与增添我们生活的乐趣。延续你我的基因,最重要的是把我们的亲情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你看如果这一切如遂,难道不是最好的安排吗?”
Cindy听后显得有些惊讶,原来她也注意到丈夫这段时间的小动作,只是她好似在这里迟顿了些。现在听到了丈夫这一席话,神思也陷入了迷茫之中,要自己的孩子一直都是她的心愿,只是自从那次宫外孕之后,她的自信被自卑淹没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能力?还有没有这个能力为雨辰家族延续香火。是呀,这么好的男人应该留下自己的子嗣才是。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却更加的不平静起来。
“雨辰依我现在的年龄,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生岀来的孩子不健康,或者我怕又是一次宫外孕呢?”
Cindy似乎有太多的顾虑在心,她说一半吐一半,就是不愿把整个心思全盘托出。
“你我都再正常不过了,怎么会生出来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呢?你提到的宫外孕,这种情况也不会经常发生的。我猜那次的宫外孕也是与你当时遭糟的心情有关。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像国宝一样的被保护起来。等心情与身体都上了轨道。你看依咱们这样的执着。父亲产生的变化也一定会应验到我们身上的。我想老天爷肯定不会辜负我们的诚愿的。没准儿还会等来一个惊喜呐。”
这回Cindy再没有吱声,半年之前在德国所经历的囧境又重新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嘴巴上虽是没有什么反驳,但心里却像吊了十八捅一样七上八下的不得静宁。使她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之中。这是爱之后的恐惧,更是因为害怕这种爱意不能传递下去的惶然。这便是:因为爱,所以恐惧,因为情,所以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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