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7 章

蒲钰没看一会儿,罗不凡就野出去了,还窜到了隔壁。徐树励的店竟然开着。

蒲钰没空多想,直接夺门而入。

“罗不凡,你!”

罗不凡正缩胳膊、蜷腿儿地坐在凳子上、埋头捣鼓着什么,面前还坐着一个没见过的男人,那男人笑眯眯地,手里捧着一块色彩诡异的块状物。

男人把块状物往罗不凡那里推了推,被罗不凡嫌弃地推开了。

罗不凡:“叔,你这和得什么妖魔鬼怪的色啊。”

男人笑笑,把块状物撂罗不凡跟前:“我哪知道,你将就着用呗。”

并不是何春故意刁难罗不凡,徐树励让他坐着歇歇,他便盯着罗不凡捧着彩色黏土一路左捏捏右捏捏玩了一晚上,盯得他浑身难受,手上也想找块来玩玩,结果玩着玩着就把所有边角料不同颜色的团在了一起,团成了这么个不堪入目的颜色,一点没剩儿。

罗不凡打量着手里的小玩意儿,怎么看怎么俊,就是不知道怎么把男人给的最后一块块状物拼接进去。

“要不,捏个帽子带带?”罗不凡嘀咕着,盯着手里那块用彩泥捏成的小家伙,丑陋的像下水道颜色一样的泥巴就要糊在它长着可爱白色兔子耳朵的脑袋上,简直是大逆不道。

“算了,我认了。”罗不凡轻轻摸摸兔子耳朵,叹了一口气。

男人笑眯眯地“嗯?”了一声。

罗不凡:“我认输。”

男人略显得意地拍拍手:“很好啊很好。”

“切。”罗不凡把捏好的玩偶摆在桌子上,满意地端详着。

“干嘛呢这是?”蒲钰看愣了,罗不凡这个屁股上长钉子的鞭炮,竟然好好的杵在这里玩彩色黏土?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呦,小钰你来了。”徐树励掀开配餐区的小帘子,燕麦色的套头圆领衫袖子挽起来一只,水一直湿到了胸前,洇了一大片深色。

蒲钰皱了皱眉:“怎么了这是?”

徐树励把手里的扳手搁在桌子上,拎起糊在皮肤上湿衣服扇了扇:“刚才和小罗捏泥人呢,捏着捏着听见洗手台这里有怪动静,过来一看,原来是水管老化了,接口那里有点裂纹,想着把螺栓拧紧一些,结果手劲一大把管子拧裂了,呲了我一脸的水哈哈哈哈。”

蒲钰皱着眉,掀开小帘子,脚下滑溜溜的,水漫在地板上徐树励还没来得及擦。

徐树励:“别进去了,全是水,地滑。”

“还呲水吗?”蒲钰问,放下帘子。

“不呲了,我拿生料带简单缠了一下,明天找师傅来修一下,大概是管子好久没换了,都脆了,幸亏发现的早哈哈,要是开业忙了的时候再碎,那是真的耽误事儿了。”

“唉,叔,你说,我给这个小玩意儿起个什么名好呢?”一边的罗不凡还在摆弄手里的泥人。

最开始,是徐树励和罗不凡在捏,何春负责围观观摩。

徐树励捏好泥人的配件,罗不凡负责听指挥组装。

徐树励捏泥人的手法很熟练,什么耳熟能详的小动物不用多想信手拈来,看得罗不凡两手直发痒,跃跃欲试。本来就是捏来哄小孩的,徐树励见他想玩,就识趣地走开,一边悠闲去了,闲着闲着就听见水管的动静不对。

“别玩了!”蒲钰照着罗不凡的后领往后一扯,拽得罗不凡一个踉跄,差点没从凳子上栽到地上:“整个屋就你最闲!”

“蒲死钰,你干嘛啊!我小兔子还没晾干呢!一个手抖捏成饺子馅了怎么办!”罗不凡嚷嚷道,把小兔子用虚握的手护住。

何春笑眯眯地盯着罗不凡。话里有话地说谁捏的饺子馅呢。

罗不凡心大的很,根本注意不到何春的视线,又撅嘴又哼哼唧唧,终于想了个好名:“那就叫你,菲菲吧,菲菲兔,哈哈哈哈哈!”

“忙完了?”徐树励和蒲钰搭话:“猜你刚才应该忙呢,就把这小孩留我店里玩了。”

“嗯。”蒲钰微微颔首:“刚忙完,谢谢你,树……哥。”

徐树励心中叹了口气,幸亏蒲钰没像第一次见他那样直接单字叫他“树”,要不被何春叔听到了,他真的要原地挖个地洞把自己活埋了。

“什么小孩啊!”罗不凡的敏锐是间歇性的,他跳到蒲钰和徐树励中间,指着蒲钰,和徐树励道:“我明明和这个人一般大,凭什么我是小孩?!有天理没?”

“哈哈哈。”徐树励笑。那你俩都是小孩呗。

蒲钰一巴掌把罗不凡扇开:“什么一般大,小三岁就是小孩,别擅自把我和你扯在一起。”

罗不凡吐舌头:“切,小气鬼。”

蒲钰:“罗不凡,你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拽出来干煸。”

罗不凡摇头晃脑的嘚瑟,一点不怂:“你拽啊拽啊,你拽完我的,我也拽你的,我来个油炸,咱俩礼尚往来,谁怕谁啊!?”

徐树励饶有趣味地盯着两人,蒲钰明明和自己聊天的时候很成熟的样子,一和罗不凡凑到一起,感觉瞬间成了课间站在走廊里气势汹汹拍巴掌对决的小孩子。

“好啦好啦。”徐树励拍拍两个人的肩。对付闹脾气的小孩他可是相当有信心的。

徐树励道:“说实在的,我还不知道小钰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罗不凡撇了撇嘴:“死人样儿。”

徐树励没理罗不凡,注视着蒲钰,温声道:“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好好,好啊。”蒲钰嘴磕巴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一行人穿过“一帘幽梦”外的竹子进了店,店里点着很好闻的条香。

何春一直没说话,神情温和地跟在徐树励身后。

“今天除了要雕的几块玉佩,还有个客户订了个青水玉的镯子,店里正好有料,我就想着一晚上给它磨个大概,明天来再收个尾。”

蒲钰站在机床旁介绍着,水打磨的机子,整个工作间干净而整洁。

那只镯子静静地躺在台面上,水磨后的镯面泛着一层柔和的光,像雨后润了水的荷叶。

“挺漂亮的,像个女孩子家带的。”徐树励评价道。

“嗯?”蒲钰摇了摇头。

一旁盯着镯子发呆的何春瞳孔微动,似是下意识地注意到了什么,把目光投向了蒲钰。

只听蒲钰接着道:“是位男士买的。”

徐树励也盯着镯子看:“买给女友的,或者女长辈吧。”

蒲钰拿起那只镯子,摆弄了一下,很容易带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树哥,这是男士的尺寸哦。”

徐树励看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何春也看着,一边眉毛要挑到天上去了,被他硬生生压下来了。

这小孩,不对劲啊这。何春想。

徐树励:“啊,男士也有喜欢带镯子的啊。”

蒲钰撸下镯子,放回原位:“有的哦。”

“阿树,你这衣服得抓紧换,咱们快回去吧,妹子还在家等着呢。”何春点了点徐树励的肩。

“哦哦,走。”徐树励回过神,不是很能理解蒲钰为什么要和他深究这个镯子可以有男款,他方才说“像个女孩子家带的”也并没有探求或者什么别的意思,他单纯是觉得这个镯子挺好看的,仅此而已。

何春叔大概是真想走了,又扯了扯徐树励的袖子,给徐树励都扯心急了:“小钰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妹妹还在家呢,我得回去守着她,这确实很晚了,你俩也早点回家去。”

“换身衣服再走吧。”蒲钰道,他注意到了何春的动作,眼睛却一直看着徐树励:“这么跑回家,又是一身水又是一身汗的,明天指定会感冒的。”

说着,蒲钰去了里面的隔间,找了一件米色中间有个大大的卡通边牧图画的纯棉套头衫递给了徐树励。

“哦,说的也是。”徐树励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十分坦荡地当场开脱。

“……”

何春默默地把手摸上眉心。树,那小子盯着你腹肌看呢,一副没人看的话就要上嘴开啃的饿狼样儿。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儿啊!愁死我了。

“谢谢你啊小钰。”徐树励整了整衣摆,把湿衣服装进了蒲钰给的方便袋里。

两拨人站在“一帘幽梦”的门口内外挥手告别。

蒲钰:“拜拜树哥.......何春叔.......”

“下次再找我玩!!!”罗不凡用力摆手。

“好好。”徐树励也挥挥手。这俩小朋友还挺有礼貌,街坊邻居的送个别,感觉都要放个“长亭外古道边”才能配得上这架势。

何春挂着笑,手揣兜里,摁得死紧。皮笑肉不笑。

他见挥得差不多了,赶紧拽着徐树励跑路。

“哎哎。”徐树励还纳闷呢,他叔怎么突然这么急火。

这路还是得跑回去,徐树励重新划开记录运动状态的软件,何春站在旁边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徐树励刚想问“怎么了吗”,就听见他叔说:“树啊,你隔壁那家店.......”

徐树励:“啊,那店是卖玉石捎带点古玩的店,影响不到我店的生意的,叔你放一百个心吧。”

何春:“........”我是瞎了,所以刚才看不出来那店里摆的都是石头吗。

何春:“不是,那个.......”

徐树励叹谓地笑笑:“叔,你真别说,那个叫蒲钰的,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真厉害。”

何春知道,这个呆瓜说的“真厉害”是说那匹“饿狼”搞石头的技艺厉害。

何春:“那确实是.......厉害。”

“厉害”到欠揍,呵。

“还有啊......”徐树励摸了摸鼻子,看向何春,道:“我觉得吧,蒲钰,他,挺乖的........”

何春:“...........”

何春: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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