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聆虽然四处蹦跶找人骂,但在队里的人缘其实不错。人设归人设,他本人与人设完全不沾边,大家也都知道他脾气不好,很是暴躁。可他虽然一般看谁都不顺眼,但为人却并不阴险,一是不会背后捅刀子,二是他也给其他队友带来过一些不错的助力,一张嘴而已开开合合当他放屁,不闻即没有,反而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平衡。
比如有一次队里的一个Omega和男友分手,被前男友造了黄谣,说早就和ME的其他Alpha好了。营销号铺天盖地地宣传,他谢聆的粉丝里也有不少过来凑热闹的,谢聆什么脾气,上号就骂,给那个Omega队友把前因后果澄清了个遍,虽然也因此证实了队友隐藏恋情的事实,但至少没让他背黑锅。
后来想这件事也许就是他人设崩塌的第一个点,但因为也算是仗义执言,反而更坐实他和这个Omega队友关系不错,而身处局外,以小见大,也就能论证他对其他队友也是掏心掏肺地好,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并非如此。陈元屿就是其中一个。
谢聆这张嘴的确容易和很多人产生很多不必要的矛盾,但是其中最大的矛盾还是和陈元屿。他刚出道后不久一段时间,突然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黑通稿,一会儿说他伺候过好几个金主靠卖身上位,一会儿说他的舞蹈履历都是偷别人的其实德不配位,谢聆还没怎么反应,把燕胤先气得够呛,第一次大为破费追根溯源,结果发现黑料是队友大肆传播出来的。
这个队友就是陈元屿。
燕胤要替他反黑的理由也很哭笑不得。
“他凭什么说你伺候的都是五六十岁的老金主?本人还是很年轻气盛的好吗,怎么着也该叫‘金主哥哥’。”
后来两人结下许多梁子,按照时间线一排能排几百页文档,此事在谢聆反黑超话中亦有记载,由今姐全权把握。
谢聆和他明里暗里闹了四年,闹累了,不闹了,权当看猴戏。只有陈元屿又跳出来找骂的时候谢大将军才会披甲上阵。其他队友乐得看热闹,反正火烧不到自己身上,但是叶中函却似乎非常担忧,在来到D国的第二日,谢聆于D国练习室第一次练舞结束后,他特意叫住谢聆,想和他谈谈相关的问题。
谢聆没什么爱好,除了吃饭骂人吃瓜就是跳舞。他是真心喜爱跳舞,只有跳舞才能让他的心放平一些,因此这个时间点看到叶中函来,他心里没有那么烦躁,难得微微笑了笑。
“怎么了叶哥?”
他看看窗外,现在已经快要晚上十点。
“天已经不早了,你不回酒店吗?”
叶中函笑容温和,眼中满是担忧,似乎想抬手给谢聆擦擦汗,谢聆忌惮他的信息素,猛退一大步。
叶中函脸微微僵了僵,似乎有些受伤,但还是笑笑。
“聆聆,这么晚了还在练舞?我送你回酒店吧,正好路上咱们一起说说话。”
谢聆早就敏锐地察觉叶中函对他的感情早就非同寻常。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有的是人喜欢,这些人排着队想追他,难道他还要做他们每个人的亲亲男友不可?谢聆不动声色挥开叶中函的手,笑着说道:
“叶哥,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走,难道就是为了送我回酒店?行,既然你想聊,那我们就聊聊。不过叶哥我可提前告诉你,如果是有关陈元屿的事情,咱们最好别谈。”
叶中函笑容不变,反而有些纵容。
“为什么?聆聆,元屿也是队友,很多事情都是误会,说不定说开了就能成为朋友,多个朋友总比树敌无数要好嘛。”
谢聆听着听着就抬起下巴。叶中函比他个子高,他以一种仰望的视角,可眼神却依旧是居高临下的轻松,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阵叶中函,说:
“叶哥,你知道什么人才怕树敌吗?”
看叶中函有些愣怔,他轻轻摇摇头,说道:
“自己解决不了敌人、甚至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打败敌人的人,才害怕树敌。”
“而我,从小就知道,没有人能有资格做我的敌人。”
他眯起眼睛,冲叶中函敷衍歪头一笑,拎着外套下楼。
叶中函在身后叫道:“聆聆,慢点,我送你——”
谢聆道:“免了。”
D国练习室的大楼地段不错,不远处就是一条豪华商业街。谢聆下了电梯,看到一楼大堂还有一些工作人员,两个人在柜台处不知道在说什么,其中一个的手机在拿起时不小心脱落,啪地摔在地上。
谢聆头也没回,接着往前走。一个女生正趴在角落的咖啡桌上休息,面前还放着一个亮着屏幕的电脑。一个中年男人穿着D国的保安服,坐在前门厅打游戏,按的键盘啪啪直响,谢聆瞄了一眼,发现打野开大放空上单在逛街,翻了个白眼,不想看这新鲜出炉的夜宵,打算去商业街整点新夜宵吃吃。
保镖助理和张颜都不在,估计是叶中函说要和他在路上谈谈,就把他们都暂时劝走了。酒店距离大楼倒也不远,步行顶多五分钟。现在是晚上十点,D国路上依旧车水马龙,谢聆压低帽檐,戴好口罩,一边回燕胤的消息矩阵,一边打算去买一份关东煮。
燕胤给他发的消息也很简单,正好在五分钟前:
“不回消息,死了?”
谢聆隔屏呸了一口:“被你分享的短视频淹死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
燕胤没回,估计在忙。
路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热闹非凡。一对小情侣在路口卿卿我我,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共享一杯奶茶,也不知道是不是没钱买第二杯;再往前走,一家D国人开的麻辣烫店门口排了长队,一个哥哥样的小男孩抢了一个小女孩的风车,被小女孩尖叫追着跑了一整条街。在路边冰沙店门口谢聆竟然看到了ME里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队友,队友给他一个眼神,谢聆给他一个食指,意思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骂人,给你意思意思。队友笑了,转过头去时,谢聆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烟花炸响的声音。
他下意识回头看去。千万朵烟花炸开在D国夜空,像是点亮夜幕千盏灯火,衬得人人脸上花花绿绿一片,却又映出夏闷热中难得的真心笑容。一朵朵似金花又如银蛇,窜天而上,谢聆忍不住也咧开嘴笑了笑,想拍张照给燕胤发过去,就在对焦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凉风袭过。
不,不是袭过。是穿透。
一股凉意从后腰扩散,顺着血管和骨肉于肠胃里匍匐,像往躯壳里吹了一口不属于人体的新鲜空气。先是麻,再是痒,随后是噗噗的像是吹泡泡一样的声音,如同钢叉翻搅田间稻草。磨蹭关节缝隙的声响有如指甲擦过黑板,直贴肌理剔骨刮筋,血肉迎刃而解,鲜血就成了凉风里鼓动的石子,啪嗒一声,掷地有声。
谢聆懵然低头看去。一根红通通、**的东西从他的小腹处穿透,被烟花一刹照亮。他惊而回头,正对上一张可爱卡通的猫咪头套,猫的眼睛像两只黑漆漆的洞穴,柔软布面化作一只啄人心魄的鸟喙,霎那间便将他眼珠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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