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聆挠挠头:“话也不能这么说啦……”
燕胤说要来就真的要来,又嘱咐了谢聆几句就收拾东西去了。谢聆又把满床的零碎小玩意儿收拾起来,保守起见还是把护照和身份证放在显眼地方,又将门锁一一锁好,窗帘也都拉好,心想,在屋子里当缩头乌龟,总不会被那个人找到了吧?
也许是房间封闭性太好,谢聆又缩在床上,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他擦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脸泪水。想起一路狂奔,基本上没怎么和叶中函说话,他难得有点愧疚,毕竟是自己拖人家上来的。又想起李哲,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有没有真的被当成西瓜踩,便打开手机给叶中函发了条消息。
“叶哥,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害怕,所以走得快了点。你回屋了吗?李哲怎么样?”
叶中函回得倒是很快,还是温文尔雅的。
“我已经回去了,聆聆,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心情不太好。李哲我把他带回去了,他也没什么大事,还说要和你道歉,不过你还没回他。”
谢聆没有收到李哲的消息。他退出和叶中函的聊天,把聊天列表翻了个遍也没看到李哲发消息。正奇怪着,就在这时,一条博文又从他的超话新发出来。
【@今天也要守护聆聆V:对内唯一ACE门面,五代首位且唯一最快破300w非官方视频[心]dy唯一一位粉丝量破5000万明星[烟花]最快破浏览量一亿[香槟]舞台出圈对此聆聆轻而易举[干杯]团内唯一宝xx、香xx品牌代言人[小号]杂志销量首日破五百万[手机]只靠真金白银说话[得意]黑子都滚!】
谢聆现在没心思争什么舞台什么番位,他草草浏览了一遍,看到发博时间是23:00,应该是定时博文。
燕胤给他发了张图片,是机票订单。上面显示到达D国大概是凌晨五点。谢聆实在不敢睡觉,只怕醒来又发现自己身处练习室,索性缩在床上开始翻超话,想看看粉丝们的博文以此疗慰心灵。
他切了小号,把今姐的博文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他还是个小明星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要联系一下今姐,感谢她的支持,但是无论怎么和今姐说话今姐都不回应,顶多就说一句“我会一直守着你的,聆聆”,比他谢聆本人还要高冷。
后来他越来越忙,也就不怎么关注这个账号,有时候看到账号同质化有点严重还有些遗憾,但一溜儿翻下来,他也不得不敬佩今姐的口才是多么优秀。
控评的文案他看得多了,踩一捧一的传统艺能也不算少见,但是像今姐这样每天发好几条还不重复、每条基本上都有金句的情况实在是难得。她应该也比较忙,大部分博文都是定时发布,谢聆总结了一下规律,大概是上午9:00一条,中午12:00一条,下午18:00一条和晚上23:00一条,中间穿插其他转发小条目,大概都比较切合上下班、上下学的时间点。
谢聆翻着翻着,给今姐的几条博文点了赞。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谢聆给张颜发了条微信,张颜没回。他打算再给张颜打个电话试试,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咚咚咚的声音似乎从身边响起。
谢聆的手指停在手机上。自从被杀三次后,他对于一切都是草木皆兵。虽然可能性非常非常多,极有可能是隔壁闲得无聊敲墙(或者是因为太不无聊了),也可能是楼下嫌隔音不好提醒邻居,但总之,咚咚咚的声音转瞬即逝,谢聆甚至没能捕捉清楚它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他的汗毛几乎一下炸起,感觉整个人真的回到侏罗纪变成一只剑龙。谢聆猛地翻起,把房间四下打量一遍,门关着,窗户关着,阳台锁着,冰箱关着,衣柜也关着,浴室里面没有任何人,刚才他检查过……
——衣柜?
他慢慢把目光投向衣柜。心脏像是被一根线吊起,扯得生疼,让谢聆都感觉自己正在这种寂寞中被凌迟上吊。棕色衣柜站在房间角落,旁边还有个衣架,上面搭了燕胤一定要给他带上的以防降温的大衣。就好像一个头戴大盖帽身着风衣的侦探,正与柜门的缝隙遥遥相望,兴许能从中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它将属于活人还是死人?
谢聆的耳朵不自觉往后动了动,太阳穴被牵扯的感觉像是被人拖着头发行走数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如身临其境般的疼痛。谢聆用力搓了一把脸,盯着衣柜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慢慢下床,拿起热水壶,一点点无声靠近衣柜,贴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呼呼。
似乎是冰箱响动的声音。
擦擦。
好像是穿着拖鞋慢慢靠近的声音。
但都是他自己的声音。里面只有空,只有无,他完全不能听到任何动静,哪怕连一丁点老鼠的呼吸都没有。
谢聆咬紧牙关,鼓起勇气,一把拉开衣柜门。
衣柜里面除了几件他的衣服外空空如也。它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在酒店暖光的映照下更是一览无余,衣服与衣服的间隙相差很大,衣柜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他甚至伸手到里面去摸了摸柜身,冰凉一片,没有夹缝也没有暗门。
咚咚咚。
敲击声又响起了。
柜门大敞像一只黑洞,谢聆几乎可以感受到里面吹来的呼呼狂风。他大脑一下宕机,只觉整间屋子都跟着敲击声一起震动。像是从床头,又像是在电视后的墙面发出的,是左边的屋子还是右边的房间?也可能是头顶住客的某种投诉。借口很多,但谢聆有点说服不了自己。他飞快关上柜门,还没等回到床边,就又听到三声敲击。
咚咚咚!
这下比之前要快更多,如同开了二倍速。谢聆的脚步被生生拖拽在原地,再也不能往前走半步。接着,又是极快的三声敲击。
它们轻快而游刃有余,这下谢聆听清了。不来自左,也不来自右,更不来自上,更准确地来说,它来自下。
它来自他的床底。
谢聆所住的房间里的床没有填实床底。它只漏了一个小小的缝,这个缝是绝对不可能钻入人的。但是敲击声却的确就从床底传来。谢聆呆立在原地,愣愣地盯着那张充其量才睡了一个晚上的床,慢慢靠近。
他的心脏猛烈撞击胸腔,狂跳不止,明明知道这里绝对不可能藏人,却还是担心会看到一双不属于这个房间里的人的眼睛。
他从衣柜旁拿来晾衣杆,伸到床底轻轻扫了扫,趴在地上摸了半天,才似乎触碰到一个硬硬的、薄薄的砖块一样的东西。
像是手机。
就在他的晾衣杆触碰到手机边缘时,突然又是咚咚咚三声。这次更加急切,简直如同合为一体,晾衣杆传来的震动麻了他一下,谢聆吓得一撒手,猛地站起,连续后退数步。
就是这个手机发出来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偷偷把手机放到他的床底,并且提前录好了敲墙的声音,就是为了吓他一跳!
谢聆非常恐惧,恐惧转化为怒火,怒火转化为手痒痒,手痒痒转化为敲李哲脑袋的手感。
他下意识又把这件事往李哲身上扯,那家伙的猫咪头套是真把他吓得不轻。但又想起刚才和燕胤稀里哗啦说了那一堆,突然感觉谁干这件事似乎都很合适。
谢聆在地上趴了半天,才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把手机勾出来。手机屏幕上满是尘土,可能已经放了很长时间,谢聆扫了扫机身,打开通讯录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除了录音以外,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
他顺手把手机往床头一扔,拍了张照打算发到ME群里骂人,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猛地将谢聆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心又劈成两半。
“干!”
谢聆一下跳起,差点把手机也摔个稀烂。他怒视手机,手机一边跳动一边怒视他,谢聆看到这是一个电话,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他接起来想听听到底是谁恶作剧,就听到电话那头撕拉作响,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似被压扁拉长,明显开了变声器。
“聆聆,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一直看着你……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聆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声音太过失真,并且还有类似传话筒似的电流声,谢聆听了一遍没太听明白。但是寂静房间接一个诡异的陌生电话,实在令人毛骨悚然,谢聆不想继续听,强撑着挂了电话。
他都没来得及考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就又响彻天际,谢聆手一抖,手机啪一下摔在地上,彻底没了音。
“您好,打扫卫生。”
是酒店保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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