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昭歌四下看了看，他在这儿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却没见林叶衔：“林叶衔去哪儿了？”
不必惊讶于他知道林叶衔的名字，从这个邪灵出生以来，他们这些大妖大仙，哪个不知道林叶衔？如果没有林叶衔，之前那场火灾还不知道要伤及多少。
“在午睡。”贺崇泽喝着奶茶，林叶衔给他买的，不好浪费。
寒昭歌表情有所松动，不再像之前那样像个冰雕似的：“看起来你现在过得还不错。”
林叶衔睡觉，让贺崇泽看店，这操作放在贺崇泽被封印前，谁敢想？
贺崇泽笑了笑：“看到现在的人间，觉得比以前有趣多了。”
寒昭歌：“你也不能总这么悠闲，你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吧？”
“现一任不是做得很好吗？”
“是不错，但所有人都在等你醒来。现在你醒了，他的担子也该卸下，你也应该归位了。”那样才是最安定的。
贺崇泽架着腿，依旧一副悠闲的样子：“现在还不是我回去的时候，我身上的怨气未散，继续下去，早晚还是要出问题。等我想出解决方法，再回去不迟。”
“这么多年还没散去？”寒昭歌皱起眉。因为贺崇泽足够强大，只要他想，这些怨气就能被他隐藏，不被外人发现，所以即便是寒昭歌，也以为已经无事了。没想到结果和他们想的并不一样。
“嗯。慢慢来吧，能借着阴婚醒过来已经不易了，我有时间慢慢想办法。”虽然说这次是有人运用了禁术，必须抓到那个人，加以严惩，但他能醒过来，没有失控，对哪一方来说，都是奇迹，他自己也是打心底高兴的。估计不高兴的只有林叶衔，无故与他羁绊到一起，不高兴也正常。
寒昭歌叹了口气，不再追问：“我知道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林叶衔说你的身份？”
贺崇泽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缓缓道：“不急。”
“你自己有数就好。”说完，寒昭歌便站起身，“看你如常，我就能回去交差了，走了。”
“不见见叶衔再走？”如今这个称呼他已经叫得很熟练了。
寒昭歌摇摇头：“你知道，我不喜欢与别人打交道。”
寒昭歌就是这个性子，曾经好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又恢复如前了。
贺崇泽并不勉强，没有道别，也没有相送，寒昭歌就这么离开了。
林叶衔打着哈欠走进店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一进店，他就闻到一阵清冷的香气，很淡，却让人仿佛置身于冰雪中。
“什么味道？”林叶衔喜热不喜冷，这香味再好，他也欣赏不来。
贺崇泽平静地说：“可能是客人留下的味道。”
林叶衔丝毫没有多想，现在男的女的都爱喷香水，可能是有人喷得浓了些，留香比较久罢。
*
店里的玉石没剩下多少，林叶衔还要分给林中的小妖们强身健骨，存货实在不够，便找上傅北箫，让他介绍几个能买到品质不错的玉石的地方。
贺崇泽听林叶衔要买玉，便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有些小玉石，品相不错，你可以拿去卖。”
这对贺崇泽来说简直是小意思，别说玉石了，什么名贵的宝石他弄不到？
“你有？”林叶衔来了兴致，“能拿给我看看吗？”
“当然。我这就让人送来。”贺崇泽说。
林叶衔期待地点点头。
天黑后，几个小鬼端着托盘就来了。林叶衔对贺崇泽又有了新认识——这个还会驱使小鬼。不像他，只会捉鬼。
小鬼们一个个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像怕被挑出什么错来。而这些小鬼一个个长得还挺正常，应该是正常死亡成鬼的，不似那些血肉模糊的，说明贺崇泽挑鬼也是有要求的。
揭开上面的布，林叶衔看到托盘上的玉，转头一脸嫌弃地看着贺崇泽。
“怎么？不够好？”贺崇泽不解。
林叶衔将奶茶杯子往桌上一放：“你这都是老货，都是古董级别的，你觉得放我这个小店里卖，合适吗？”
贺崇泽依旧一脸无辜：“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就是卖古玩的吗？”
林叶衔无语：“话说这么说，但因为上一任店主，导致我卖的不是假货就是瑕疵品。之前好不容易进了几块还不错的玉，已经是相宜斋最有良心的物件了。现在突然冒出古董级的东西，一两块还好，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盗墓了。”
“你一个古玩店，还这么多说法？”贺崇泽不太能理解。
“没办法。”林叶衔的谨慎并不多余，就算是这边最好店，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古董级别的玉，“再说，这些古玉若让人买去，如果命格不够硬，根本压不住。”
这也是很多玩古玩的人，东西买回去，却频频出事的原因。
林叶衔都这么说了，贺崇泽还能怎么办？
不过东西都拿来了，一件不留多没意思？便退了一步道：“那就留一件吧，至少能提升一下店里的档次，以后逐步卖些贵价真品，也更顺理成章。”
林叶衔考虑了一下，点头道：“也行。”
于是他挑了一件青白玉扳指，又腾出一个玻璃柜台，好好给它摆了进去，全当是弥补之前在玉市上，没用八百块拿下那块青白玉的遗憾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林叶衔不禁好奇。
“都是以前攒的，早几百前年，这些东西还是很好得的。”
“哦。”林叶衔点点头。别说，店里有了这么个东西，的确感觉档次都不一样了。不过这东西依旧不能撼动他摸到的那块墨玉镇店之宝的地位！
剩下的那些，小鬼们又原封不动地给搬回去了，可谓是整整齐齐地来，又整整齐齐地走。
“如果这块玉卖出去了，我们……”林叶衔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道：“五五分！”
贺崇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五五？我的东西，你拿一半？”
林叶衔也知道自己不占什么理，他又不是拿钱从贺崇泽那儿进的货。再说，这种品质的他现在也进不起，只能理不直但气很壮地说：“这玉怎么说也是用了我的店面，占了我的柜台，我又不收你寄存费，也不收你中介费，还每个月给你开工资，难道不值得五五吗？”
贺崇泽不说话，只看着他，似乎是想看他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林叶衔又想了一会儿，叉着腰道：“我们都结阴婚了，这就属于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分一半怎么了？”
贺崇泽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会儿愿意承认我们的关系了？”
“反正这是事实了！”林叶衔知道自己这是糊弄贺崇泽不懂法，严格来说，这玉石头是贺崇泽的婚前财产，不分他也是行的。
贺崇泽果然没有再拒绝，还道：“既然我们两个是你管钱，那这个玉如果卖掉了，钱也都放你那儿，作为生活费吧。”
还有这等好事？林叶衔的大杏眼里满满的疑惑。
贺崇泽笑道：“赚钱养家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我赚不了什么钱，拿这些藏品作生活费，是应该的。”
没想到贺崇泽还是个顾家的，林叶衔快乐了。虽然安魂处给了补助，但他毕竟是做古玩生意的，真进些好货的话，他最近给人算命得的红包和他攒的钱加起来，也是不够看的。现在有了压箱底的东西作为后勤保障，那这日子的确能轻松很多。
*
贺崇泽的东西不能尽用，林叶衔最后还是通过傅北箫的关系，去了之前切墨玉的那家店，在刘叔的关照下，以合理的价钱进了一些好玉。
“快来看看我买的玉怎么样。”回到店里，林叶衔就催着贺崇泽来看。
这些玉算不上极品，和那枚青白玉扳指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可如果和林叶衔之前进货的品质比，那可是好出不少，比他在玉市上淘到的那些都强。而且这二十来块玉石，够他卖一阵了，还能挑出几个滋养好，跟小妖们换东西。
“不错。”贺崇泽见惯了好东西，这些讲真的，都很难入他的眼。只不过都是林叶衔挑的，小邪灵见识总归还不足，手头的钱又有限，能挑到这种品质的，已经算不错了。
本就觉得自己赚了的林叶衔更开心了，把这些玉逐一擦好，放进托盘里，准备等滋养之后，再摆到柜台上。
这些玉有的已经雕刻好了，有的还未雕刻，林叶衔琢磨着还得找人把未雕的玉雕刻一些出来，那样更好卖一些。
“林先生，你在吗？”杨有志掀动帘子，伴随着轻响，询问声也到了。
“杨先生。”看到杨有志，林叶衔略感意外。正常来说，有白狐守着，杨家不会出什么大事，杨有志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又来一趟。
“可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林叶衔直接问。
杨有志忙摆手：“没有没有，家里好得很，小灵的堂姐已经谈上恋爱了，小灵也有人追了，一切都很顺利。多亏了林先生和狐仙大人了。”
“没事就好。”林叶衔就放心了。
贺崇泽从旁听着，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
杨有志也注意到了贺崇泽，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能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人物，未必是他交得起的，故而并没有多问，只是礼貌而克制地冲贺崇泽点点头。
既然家里没事，林叶衔便问：“杨先生是路过？”
“不是。”杨有志也不绕弯子，道，“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些事，请了道士去也没能解决。我就想到你了。如果方便的话，林先生能不能去给看看？路费住宿全包，费用你也可尽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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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五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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