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义脸色瞬变,愤怒错愕和一丝不安,嘴巴开合着一时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是初中那年和家人一起搬到这个城市的,在一次宴会上他走错了房间,推开门就瞧见3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一人捧着个手机,桌上还放着酒。
坐在沙发上的男孩一双长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身体舒适地靠着沙发背倚,听到自己开门的动静后脑袋懒懒的向后仰去,额前乌黑的碎发也跟着倒了下去,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男孩眉眼凌厉笼罩着一股阴郁之色,仿佛是用墨水画出的眼珠一点点转向他。
他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
对方眉梢一挑:“会打游戏吗?”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时候闻时京的父亲刚去世不久,他就这样和他们成为了朋友,好兄弟。
这些年他们几个吵过闹过但从没撕破过脸,即使闻时京生意越做越大也没和他们摆过架子,疏远过,可刚刚闻时京的眼神让他心冷,他开始恐慌,他好像做错了……
我推开刘明义来到秦肆意身前,对方错开我向门口的方向看去,所以搞这一出是想在骆可面前扮可怜。
我扯住一抹不屑的笑,追人追到这个份上,不如投胎去重开。
我毫不犹豫地抬脚向秦肆意踹去,这出苦肉戏我陪你演。
反正挨打的不是我。
我这一脚带着劲风,秦肆意有些没底的看向我,他在挣扎和犹豫要不要赌。
但是不好意思,现在选择权在我手里,我选择——干死你。
“呃……”
秦肆意闷哼一声,脸瞬间变成猪肝色,青筋如同蚯蚓般在脸上凸起。
他那条倒下时支起的腿被我一脚踹平,仿佛都听见了他胯骨撕裂的声响,我没停下又是一脚,把人踢得翻滚了一圈,死狗一样趴在了地上。
周泽川揉着被烟灰缸打到的手臂,着急的喊了我一声:“时京,别打了!”
吴沛扒拉着碍事的椅子向我跑了过来。
刘明义则在瞧着跑过来的骆可。
包间里没有监控,在场的都是我的朋友,我暴虐的又是一脚踢了过去,除了出气外,也算是为小黑报仇了。
“京哥!不要!”骆可喊着扑到了秦肆意身上的同时,我的脚已经踹了下去,结结实实落在了骆可腰侧,就听他惨叫了一声,趴在秦肆意身上止不住地抖着。
秦肆意:“骆可!”
刘明义:“骆可!”
秦肆意这下不装了,从地上坐了起来抱住疼到蜷缩成一团的骆可,视线慌张地转动着看向骆可捂着腰的手。
刘明义则一下撞开了我,蹲到了骆可身前,关切问道:“骆可你没事吧?”
骆可满脸的眼泪和冷汗,他好像全然没看到那两个关心他的人只神色痛苦的看着我。
刘明义回头冲我吼了一嗓子:“你怎么能真得打他!”
我扬眉,瞧着他这幅样子忽然想起吴沛没说完的那半句话。
秦肆意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抱起骆可如同抱起一个易碎的珍宝,语气温柔的仿佛要融化掉:“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骆可疼得泪如雨下,脸色惨白。
他说:“京哥,你真得太让我失望了。”
我只觉好笑:“你凭什么?”
刘明义推了我一下:“你别说了!”
秦肆意现在倒是心疼起骆可了,一瘸一拐地抱着他向门口跑去,经过我时咬牙说了句:“这事没完。”
当然没完了,你已经彻彻底底的惹到我了,完不完已经不是由你说的算了。
我无惧:“奉陪到底。”
骆可将脸埋在他秦肆意的怀里,一副不想看我的模样,两人离开了。
刘明义哈巴狗一样颠颠跟在他们身后,直到门口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他的位置应该在哪里。
脚步依依不舍地停下,回过头依旧愤怒的指责我:“时京你这次真得是过了,骆可是什么样的身体,他那么瘦弱怎么能禁得住一脚。”
“你就算再不喜欢他,你一个大男人你也不能对他动手啊。”
“他疼得脸都白了,一直捂着腰没松开,这要有点事他还那么年轻,以后可怎么办?”
他叨逼叨的说个不停,嘴巴都说起沫了才察觉到包间内不同寻常的气氛,眼珠不安的晃动着:“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啊?”
周泽川故意:“采访你一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骆可了?”
吴沛面带讥讽:“感觉骆可对你来说比时京这个兄弟还重要啊,哈哈,是我的错觉么?”
傻子都看出了。
谁叫刘明义这一波太真情流露了。
他并不想承认:“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这不是担心时京下手太狠再出事,那个秦肆意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肯定会借题发挥的。”
他看向我,一脸真挚:“时京,你得提前想好对策啊。”
我和刘明义认识7年了,像我们这样的生活圈子,说实话,有些能够互相信任的,交心的朋友不容易。
哪怕是一起长大,也难免在步入社会后渐行渐远,但我们几个没有。
我从没想过他会算计我。
而且是为了骆可。
“不如你帮我想想我该如何应对?”我拉着椅子坐了下来,重新点了根烟。
吴沛拿出手机给顾谨言发了视频通话,然后把视频对准了我和刘明义。
顾谨言接通,画面里飘着热气,他夹了一筷子裹满酱汁的肥牛刚送进嘴里,一时空不出嘴说话,把手机用餐巾盒撑住了。
刘明义:“秦肆意一定会报警的,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反正这个包间也没监控。”
“哦~报警的由头是?”从我嘴里渡出的白烟向上飘去,我眯起眼盯着刘明义。
顾谨言对面,余杭白听到闻时京的声音后向手机看去,只是看到闻时京的侧脸他就知道闻时京现在很生气。
他放下筷子,瞧着画面里翘着腿的闻时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洁白的烟杆,吸烟时脸颊微陷,面容的轮廓就更加的冷厉,同时还会微微蹙眉,散发出一种成熟男人的性感。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一点,闻时京蹙眉时会给人一种欲求不满的不耐烦。
这个人的长相真的是……欲。
他拿起手机对顾谨言说道:“我们也过去。”
*
刘明义:“就说他偷东西还打人。”
吴沛:“偷东西?你还有更不靠谱的计策吗?”
周泽川:“采访你一下,偷什么东西?他秦肆意用得着偷东西?”
我没说话。
刘明义就有胆子继续说下去,他笑得奸诈:“偷一枚戒指,有的人就是有偷窃癖,哪怕他很有钱。”
刘明义看向我:“放心,我路上来的时候已经把戒指放他兜里了。”
吴沛和周泽川同时开口,不赞同这么做。
我抽掉最后一口烟,问刘明义:“说完了?”
我们隔着烟雾对望,时间缓慢沉重的流逝,刘明义过了一会儿才扯了下嘴角,紧张开口:“嗯,说完了。”
我缓缓收回视线。
我给过他很多机会了。
我偏头,烟灰缸被扔了,我把烟头重重怼到一次性餐具上。
7年,我自认为对刘明义不错,没因为他的家世而嫌弃他,对他和周泽川他们一视同仁,从没有厚此薄彼后,他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争得头破血流时也是我的站队,让他在他家的公司获得一席之地。
怎么想,我这样的好兄弟都该被供起来才对。
可他居然算计我。
气氛随着我长时间的沉默变得凝重,我努力压制着怒火,没有给这只白眼狼一巴掌。
“时京,我们得抓紧时间,抢占先机啊。”
我TM忍无可忍,起身一把抓住刘明义衣领,把人拽了过来。
我瞪着他:“报警,然后发现秦肆意兜里根本没有什么戒指,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试图污蔑他,然后让骆可彻底厌弃我。”
“这样你就满意了?”
本来要拉开我的周泽川和吴沛停下了,面露思索之色,很快就想明白了。
刘明义表情不断变化着,最后定在茫然不解上:“你在说什么?”
我抓着他的手更紧,他的脸越憋越红。
“你以为这样骆可就会是你的了?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替代品?”我质问着,嘴角还噙着一抹讥笑,骆可是谁的我都无所谓,可刘明义他居然算计我!我们7年朋友!他一步步算计我!不但挖坑等我跳,还想把我推坑里!
他该死!
刘明义的自尊被我刺痛,他吼着:“你又不喜欢骆可!”
我抓着他的手用力向桌子压了过去,刘明义的脑袋被带着狠狠砸到桌子上。
我垂眸,瞧着痛到五官都扭曲到一起的刘明义。
蠢货,抓错重点了。
刘明义见我看穿了他愚蠢的盘算,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甘心的吼着:“你喜欢骆可!闻时京你喜欢骆可!不然你不会这么生气!那你一直以来装什么装!你知道我喜欢骆可是不是!你故意耍我!你……”
“砰”
我抓起他的脑袋又砸了回去。
周泽川见状提醒了我一下:“你冷静点。”
我扯起刘明义的脑袋,血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他眼珠打着晃好半天才聚焦到我身上。
我冷冷道:“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但凡有下一次,想想自己的身份,惹不惹得起我。”
刘明义盯着我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我嫌弃地把他甩开,真是脏了我的手。
*
饭店门口,一天比一天冷的风吹了过来。
谁都没想到兄弟几个高高兴兴的来吃饭,结果饭没吃成,兄弟少一个。
周泽川拢紧外套叹了口气:“喝酒去吧。”
和吴沛看向我。
我还没回话,顾瑾年的车就漂移到了饭店门口。
我抬起眼皮,就瞧见小叔从副驾驶上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还在动手打人,现在见到小叔忽然就有点鼻酸。
我下意识的向小叔走了一步,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抱抱。
顾瑾年他们已经叽叽喳喳聊了起来,提醒着我这是在外面,我只能停了下来,毕竟我现在是闻总了。
小叔走了过来,周泽川他们和小叔打着招呼,我沉默的站在一旁被冷风吹红了鼻尖。
顾瑾年:“走吧走吧,喝酒去。”
周泽川:“走走走,今晚不醉不归!”
吴沛:“谁不喝醉谁是狗!”
三人热火朝天的向前走,我兴致缺缺地刚下了一个台阶,小叔突然踮脚把我抱住,他轻轻拍了我一下,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抱抱,不难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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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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