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快点,我坚持不住了!”
陎漓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正是之前与他一起冲进输液室的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他立即跑到手臂的位置,看到了一扇门,这扇门与之前所见的那扇门不同 ,看起来只是一道黑灰色烟雾形成的门的形状,站在‘门’外完全无法看到门后的状况。
陎漓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把手,形成把手的烟雾顿时消散,但在陎漓将手撤回时又眨眼间变成了把手的模样。
“快进来!我要坚持不住了”
门后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陎漓看到那只伸出来的手开始颤抖,一道类似强酸灼烧一样的伤口自浓雾中延伸而出。
陎漓将手掌探入浓雾,没有任何不适,他向前跨出一步,眼前是一条一侧是墙壁,另一侧是楼房的小巷。
“你终于出来了”青年捂着手臂满脸冷汗的瘫坐在地上喘着气。
陎漓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由雾气形成的门已经消失,入眼的是昏暗且‘正常’的表世界夜晚。
青年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提醒陎漓“我们快走吧,等会儿可能会有怪物过来巡查。”
陎漓点了下头,跟着青年走向医院侧面的小门,在他们即将接近门口时,一道高大的阴影突然将两人笼罩。
青年脚步一僵,想要回头,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他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问他“有刀吗?”
青年抖了抖,想回头。
陎漓手下用力“别回头”
青年僵硬的点点头,说“有一把水果刀”,他将放在衣兜里的一把水果刀拿出来。
陎漓接过水果刀,对青年说“向前走,别回头。”
青年咽了口唾液,小幅度的点点头,迈开僵硬的脚步继续向前走,他实在是太紧张了,紧张的甚至都没注意到那个对他说话的人其实并没有跟上来。
陎漓转过身,抬头看向影子的主人,那是一个身高足有三米的巨型类人生物,它拥有着漆黑如墨的肤色,细长干枯的四肢,以及一颗梳着莫西干发型的脑袋。
不知道是他的脸实在是太黑还是因为它根本就没长五官的原因,陎漓只在那张脸上看到了一片漆黑。
类人生物抬起干枯的手臂,抓向陎漓,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慢,但陎漓却瞬间就感受到了危险,他倏地一侧身,无形的影子拍在地面上,坚硬的地砖瞬间碎裂成渣。
类人生物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招居然会被躲过去,他的动作有一瞬的迟滞,但紧接着就是一套更加快速的连击,陎漓灵活闪避过所有袭击。
前方传来青年急促的呼唤“陎漓!”
陎漓又一次躲过影子的袭击,对青年说“关门!”
青年看到了类人生物的影子已经蔓延到了门口的位置,咬咬牙,还是将门关上了,但他也没急着离开,他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救命恩人。
陎漓在躲避袭击的过程中尝试着攻击类人生物的本体,幸运的是他成功了三次,那三次都给类人生物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最后一次甚至让这个家伙后退了几步。
陎漓第三十次躲过袭击,找到机会一个滑铲从类人生物腿边滑过去,同时横刀给类人生物的腿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刀口。
类人生物脚下不稳,仰面摔倒,陎漓侧翻滚到墙根,类人生物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陎漓迅速跳到类人生物的胸口,用水果刀割开了对方的咽喉。
类人生物张张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陎漓察觉到不对,迅速跳到地上,在他落地的那一瞬,类人生物宛如被一根无形的线提起一般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陎漓猛地一侧身,躲过类人生物向他踩下的一脚。
类人生物发出愤怒的嚎叫,迈开双腿继续追着陎漓踩,陎漓边躲边寻找机会进攻,在类人生物的腿上留下了数十道伤口。
许是伤口真的起了作用的原因,类人生物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但此时陎漓手中的水果刀也不明原因的卷刃了,现在已经无法再给类人生物造成任何威胁,即便陎漓用尽全力,那把已经废掉的水果刀也仅仅只能给对方的皮肤造成一道无伤大雅的白痕。
陎漓尝试向着医院门口走,但可每当他行动的那一刻,类人生物的影子都会提前一步出现在他前方的路上,似乎不想让他靠近那扇门。
长时间的战斗让陎漓产生了一丝不耐,就在这时,类人生物原本要踩向他的脚突然歪了一下,一脚踩空的同时身形猛地向后仰倒。
陎漓迅速闪开,趁着这个机会冲向大门,这一次,影子终于没有跟过来,但就在大门即将在他眼前打开的那一刻,影子再次追了上来,眼看就要趁机钻入医院,陎漓握住大门把手,碰的一下将门关上。
医院内的青年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的,他就知道了陎漓为什么这么做了。
原本倒地的类人生物站在陎漓面前,正在低头观察他,青年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他虽然看不见类人生物的五官,但他有种直觉,那东西就是在观察他的救命恩人。
陎漓背靠着房门,抬头,与那没有五官的生物对视。
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难缠了,他有点烦。
类人生物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踉跄着后退两步。
陎漓看着类人生物,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在看着一团空气一样。
类人生物的身体开始发抖,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奇怪声音,那团已经蔓延到陎漓脚下的影子迅速向着类人生物的脚下收缩。
在影子消失的那一瞬,类人生物突然转身,向着医院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陎漓看着类人生物消失的方向,原本毫无感情的双眸中逐渐染上了一抹疑惑,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眼前这个怪物怎么突然就逃跑了?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陎漓回头,看到房门被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青年脸上满是压抑的恐惧,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陎漓?”
陎漓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他也不明白刚刚还能跟他正常交流的青年为什么也突然变了态度。
青年很害怕,忍着不让自己的手抖得太厉害,打开门。
陎漓走进房门,终于看到了正常的医院走廊。
青年跟在陎漓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背影,身体的本能在叫嚣着让他赶紧远离这个危险人物。
刚刚陎漓身上没有任何异常的变化,只不过是在转身面对类人生物时突然爆发出了一股足以碾压一切的恐怖压力,即便是那股压力并没有针对一门之隔后的青年,青年还是感受到了如同直面深渊般的恐惧。
在那一刻,青年甚至有种自己可能下一刻就会被无形的深渊吞噬的错觉,他很想转身逃走,但自己的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思想也在那种莫名的压力下逐渐飘远。
在某个时刻里,他眼前的画面变成了一片空洞的虚无,可下一瞬,那虚无中又出现了无数扭曲的幻影,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似是虚幻又似是真实的东西,但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触到那些东西时,压力陡然消失,眼前的幻影也如同烟雾一般散的无影无踪。
青年本能的知道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源于眼前的这个名叫陎漓的人,他本应该立即远离这个危险的存在,但内心又有着某种隐秘的兴奋和期待,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古怪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来。
陎漓不知道青年的心绪有多么的复杂难言,他现在要尽快回到输液室,将救命药给医生。
他快步走到输液室门前,早已等在门口的莫潼立即打开门,陎漓进入房间,却没听到身后有人跟上来。
身后传来莫潼疑惑的问话“怎么不进来?”
青年的身体僵硬一瞬,看到陎漓又一次投来疑惑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个极尽讨好的笑。
陎漓愈发觉得这个青年奇怪了。
青年在陎漓不解的目光中小心的走进房间。
莫潼关上门,跟着陎漓进入被白色帷幔围上的临时手术间。
医生正在调配着一台刻着繁复花纹的金属器械,他头也不抬的说“放桌上,陎漓你留下,别的人都走。”
莫潼沉默的走出手术间,坐在一把没有靠背的椅子上,注意着手术室里的声音。
医生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机器发出一声类似老式唱片机卡带的声音,接着就有一道似是呢喃又似是吟唱的女声从机器中响起。
医生带上手套,拿起手术刀,走到手术台前,开始手术,他的动作比起给莫潼做手术时快的不是一点半点,他的手几乎快出了残影,仅在两分钟内就将穿透老姐腰腹的触手取了出来。
他对站在病床边的陎漓说“药撒进伤口里,不要浪费。”
陎漓应了一声,打开药瓶,将一瓶药全部倒进老姐的伤口中。
医生立即开始缝合,他缝针的速度更快,几乎在眨眼间就将伤口彻底缝合完毕。在他系上最后一个扣的那一刻,那道狰狞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医生剪断缝合线,将手术器械丢进盘子里,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老姐的伤口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完全复原,甚至连缝合线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似乎还在顽强的想要证明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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