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瑞缓了好一会,这才离开了原地。
凉风调皮的吹动着碎发,像是有些好奇一样的盯着这漫无目的走着的人。
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先坐了下来,抓了两下头发,仔细的想着还有谁说过认识大师来着。
对了,奶奶家隔壁的邻居来串门的时候说过,隔壁村里有一个大师,还挺灵的,连小时候的符咒都是那个大师开了光让带着的。
可是这回家只怕是那个鬼还在,看来还是先去找爸妈吧。
“你好,我想找一下纪圆珍女士。”
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的前台抬起了头:“稍等,您可以先在那边坐一下。”
“好。”
纪云瑞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楼上的纪圆珍便匆匆的走了下来。
“小瑞,怎么了。”
“妈,你跟我来。”
纪云瑞站了起来,拉着纪圆珍走到了门外一个没人的地方,“咱家里不干净。”
纪圆珍愣了一下,突然有些着急的问:“你身上的符呢,带着没有,这怎么又能看到了。”
“符,化成灰了,妈你跟爸说让他先别回家了,我想回趟老家,在求个符戴着。”纪云瑞的眼睛躲闪了两下,那灰早就掏出来还被风吹走了。
纪圆珍点了点头:“我跟你爸说让他先别回家住,你在这等我,我去请假。”
说完后,便快步的走了。
请完了假,两个人没有耽搁直接上了车。
出了镇子,路上的车便少了许多,纪云瑞靠在窗户上,突然坐直了身子,旁边的一辆车眼看着就要撞到人,却丝毫不曾减速,纪云瑞连忙按下窗户,只见那人直接从车子穿了过去。
原来不是人啊,其实仔细看也能看到淡淡的阴气,纪云瑞松了一口气,头往后仰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又看到了。”纪圆珍开着车,分神的问了一句。
“没事,妈。”
纪云瑞摇了摇头,索性闭上了眼睛,竟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快要到了村里,道路不算很宽敞,若是有两辆小车一起过,都要开得小心极了,免得太往边上开被两旁的树剐蹭到。
下了车,炙热的太阳晒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大门没有完全的关上,走进去入眼的便是一座二层的小楼房,院子里种着些瓜果还养着些鸡,小老太太和小老头正在厨房里忙活。
“爸,妈,我们回来了。”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俩人喊了一声后,纪云瑞便小跑了进去,“爷爷奶奶。”
“哎呦,我的孙子哎,想死奶奶了,都放假好几天了也不想着过来看看爷爷奶奶,你爸妈呢。”纪奶奶笑得见牙不见眼,拉着纪云瑞左看右看的稀罕的不行。
“小瑞回来了,圆珍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就你俩啊。”
林爷爷擦着手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都没去买你们喜欢吃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卖的。”
“爸,不用买,我们俩就随便吃点就行,又不是外人。”纪圆珍摇了摇头,“秦秋忙,来不了,我也是请假过来的,对了爸妈,以前给小瑞符的那个大师是不是还在隔壁村里。”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老太太有些疑惑的拉着纪云瑞坐到了沙发上,“好像是还在,前几天还听说有人去找他呢,难道是小瑞你又能。”
纪圆珍无奈的点了点头:“小瑞的符化成灰了,要在去求一个。”
听着这话,林爷爷连忙回厨房里把火先关了:“走走走,现在就去找他去,小瑞这事不能等。”
“好。”
几个人上了车,很快就找到了那独栋的小院,大门锁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就这时候不在家了呢?”纪圆珍有些烦闷的跺了下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远处的人家刚要出门,看到纪圆珍几个人便知道八成是来找这个大师的,索性好心的说了一声:“听说被人请走了,恐怕要个两三天才能回来了,你们来得晚了。”
“谢谢啊。”
无奈之下只好又先回了家中,简单的吃了点饭,到了下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纪圆珍又被紧急的喊了回去,只好将求符这事交给了纪奶奶和林爷爷。
两位老人中午总是要睡上一会,想着孩子放假了肯定要回来住,两位老人已经提前打扫了个干净,纪云瑞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这才拽了一根黄瓜洗干净后回了屋里。
看着桌上熟悉的摆放物品,纪云瑞又咬了一口脆生生的黄瓜,如今已经来到了村里,那鬼总不能跟来了吧。
打开了空调,刚准备关上窗户,便看到远处的池塘,还记得自己比较小的时候跟别的人一起去玩,谁直接脚一滑就掉进了水里,差一点就上不去了,还好一个大叔帮了忙,把自己拉出去了。
纪云瑞半倚着床头看了会以前的漫画书,没一会就有些犯困了起来,随手将漫画放好,便躺了下去。
高高挂起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遮挡了大半,慢慢的隐没了日光,小小的雨滴不断的落了下来,顺着屋檐滑落到了地上。
床上睡着的人翻了个身子,不知不觉的皱紧了眉头,小声的说了句带着些疑惑的梦话:
“这是哪里?”
树林的叶子嗖嗖的晃动着,像是许多高大的树冠将天都遮住了一样,暗的有些发沉,若是仔细地看去,还能看到高出的树枝上还挂着具具正在微笑着的白骨,空洞的眼眶像是有了眼睛一样,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
纪云瑞往前走了一步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居然变成了喜服,红的有些不正常,而且这个地方也从来没见过。
不对不对,纪云瑞摇了摇头,刚刚明明是困了就睡着了,怎么可能来到这个不认识的地方,
突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像是从林子的四面八方传了出来,声音大的有些刺耳,惊的纪云瑞心里猛地一跳。
离开,要快点离开才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纪云瑞总觉得有些危险,刚抬了下脚,侧边的林子就出现了一队人,一队纸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对金童玉女,穿的喜庆极了,惨白的脸上带着没有温度的笑意,提着两个金箔做的小灯笼,红艳艳的轿子前后是架着把手的轿夫和丫鬟小厮,轿子一旁还站着一个穿红戴绿的鬼,面色惨白却又画着鲜艳的红唇,手里还拿着手帕,齐刷刷的朝着纪云瑞看了过去。
纪云瑞咽了下口水,往后退了两步,只见刚刚还是纸人的一队纸,突然就变得像活人一样,开始说着话,轿夫还擦了下脖子的汗,媒婆更是笑得不行,甩着手帕将轿帘先打开了。
纪云瑞拔腿就开跑,刚有动作便被轿子最后面的小厮抓住了手臂,不管怎么用力还是拿脚踹都丝毫没用:“放开我,我不去!”
媒婆拿着帕子挡在嘴边笑了两声,扭头对着一旁的车夫说:“瞧,姑爷都等不及了。”
两个小厮直接将纪云瑞塞到了轿子里,帘子瞬间放了下去,却是在里面怎么也掀不开。
“起轿。”媒婆抬高了声音,喊了一声,敲锣打鼓的声音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轿子有些晃荡,两侧的窗帘如同轿帘一样,怎么都无法掀开,哪怕是在轿子里面用力的蹦跶和踹,都没有让轿夫停下来一步。
“好累。”纪云瑞蹲了下去,抬头朝着轿顶看去,上面还挂着红布。
这那是红布啊,这分明就是催命符啊,全都这么红,指不定就是个厉鬼,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吹吹打打的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这次站在轿门前伸长了手的变成了两个丫鬟。
又是如同那先前的小厮一样,不管怎么样都没有用处,大门内站着一些好奇的宾客,哪怕是看到了纪云瑞不断的挣扎也像是没看到一样。
不同于已经变成了人样的接亲队伍,好奇的看着的同样是一群纸人。
大门口有两只纸狮子,像是在半眯着眼睛打盹。
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人,围着纪云瑞看了一圈,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手上还拿着一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液体,说话慢而阴森:“姑爷,进了门就要好好的侍奉小姐,不得嫉妒,不得抱怨,不得不孝,剩下的待日后你也就知道了。”
说罢,便将那液体围着纪云瑞倒了一圈,随后接着道,“送姑爷先回房休息。”
两侧的宾客随着纪云瑞的移动而转着视线,其中一个扭得太厉害直接断了脖子,又摸索着自己安了上去。
纪云瑞咬着牙,这么多鬼和纸人,只能先忍着,等会在找机会逃跑了,以前看剧的时候明明是拿到了红包什么的才会被抓去结婚,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怎么也会被抓?
院子里的丫鬟和小厮忙忙碌碌的为喜宴忙活着,到处挂的皆是红绸,连草木看起来都很是苍翠。
“姑爷,好好休息,待会拜堂的时候自会有人过来。”
两个丫鬟扶着纪云瑞坐到了床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说罢,便从房里走了出去,将门关得严实。
纪云瑞慢慢的站了起来,屋里的陈设都是古时候的,看起来应该是个有底蕴的,从屋里往门口看去,勉强能看到门外有两个正在守门,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个纸丫鬟。
没一会,门外的其中一个便不知去了哪里,纪云瑞走到窗户边上,手上沾了点口水戳着窗户纸,想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却怎么也戳不烂,只好一边探头,一边试着慢慢的推窗。
突然,房门被推开来。
纪云瑞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只见门外的丫鬟已经重新变成了纸人的模样,因着外面的推门而倒进了屋里,下一瞬,纸人被吹到了角落里,连门都被关了起来。
“想不想我?”
腰间瞬间多了一双手,耳边也传来了阴冷的声音,下一瞬耳尖便被轻轻的触碰了两下。
纪云瑞抖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有些惊讶:“你,我到这个鬼地方是不是就是你搞的鬼。”
“不是。”夏颂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纪云瑞身上的阴气,冰凉的唇瓣覆上了那白皙的脖颈,重重的咬上了一口,目光有些郁郁,要不是找到了,差一点就要跟旁人成亲了,不乖的很,“不过我可以帮你。”
“嘶。”纪云瑞伸手捂着脖子,侧了下头气愤的不行,“有病啊你,疼死了。”
哎,我不是在做梦吗?怎么还能疼呢?
像是知道了纪云瑞在想什么,夏颂闷笑了起来,说出的话却是没有那么的温和:“虽是在梦中,但你现在是魂体的状态,自然会疼,下次在逃离我,我就咬断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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