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甚远.已过半月余.
才到安元朝地界
秋风徒然喧嚣.安元长街上人来人往,小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声浪嘈杂.熙熙攘攘……
马车缓缓在长街上行驶穿过热闹的人群.阿哭忍不住掀帘朝外望去
街道两旁茶馆.酒肆.当铺.作坊.街边小吃摊烟雾升腾.浓浓的烟火气.阿哭从未见过.甚是新奇.
这里跟草原上截然不同.这里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甚是热闹,平日里草原上只有自己放牧时的牛羊.甚是无趣.又孤寂
阿哭眼眸透着不知名情绪.面不改色心底却暗暗感叹觉得来安元朝也不无一点好处.起码这人间烟火.是她以往数十载可望而不可即的事物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以往数年也无半点欢愉.只要活下去一切都有希望
自从她记事起.阿娘便日日盼念阿父.期盼阿父能施舍宠爱.可阿娘身份低微又只生得我一个女娃娃.首领夫人又如此强势.怎会让阿父来看阿娘.阿娘时常哀感心有不甘.却怨恨为何我不是个男子.为何不能得阿父青睐.帮她赢得宠爱
因此她从小便乖巧懂事.从不忤逆.只知默默做事.想讨阿娘几分欢心.她想阿娘总会有一天有所改变,会疼爱她几分.
直到那天.阿父久违的来看望阿娘.阿娘欢喜极了,可阿父只是过来安慰阿娘.说服阿娘把我.她唯一的女儿当作贡品先给安元皇帝.但阿娘似乎沉浸在阿父到来幻想自己又重获宠爱中.
直到阿父走后.还是心情雀跃的合不拢嘴.阿哭突然觉得阿娘甚是陌生.她即将被送给安元皇帝了.阿娘竟也不在意.
阿哭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忍不住开口问话语间是止不住的颤抖:“阿娘可曾爱过我.可曾因我的出生而感到有半分的欢喜”
“阿哭.你只是个女娃娃如若你是个男子.定能帮我留住首领的心.我何苦日日夜夜盼望.独守空房.如今.你总算有点用处了.阿娘真的甚是欢喜”
这冰冷话语斩断了阿哭对亲情的最后的幻想
一行马车缓缓行驶.穿过繁华热闹的长街.来到了戒备森严的宫门口.侍卫又带几人穿过层层宫门
入宫殿门之后就是一段长长的长廊,长廊两侧站着一排侍卫.穿过长廊.入目便是由金丝楠木制成的牌匾,又穿过一扇门这才方到大殿上
只见大殿上舞姬舞姿曼妙.婀娜多姿.衣香鬓影.竹音靡靡.一派奢靡景象
最上端坐在龙椅上安元皇帝李锦之.面容俊朗.但眉宇间满是疲惫之感,过度沉迷酒色之中.显得整个人萎靡不振,眼下青黑
阿哭几人越过舞姬.
“寒王部寒布奉首领命令,近日首领得一绝色美人.特来献给陛下”
寒布带着阿哭几人跪拜在地下.阿哭低垂眉眼.藏起眸中的深色
李锦之颔首懒懒抬眸,兴致央然的望着地下几人
“抬起头来”
阿哭微扬了头
只见阿哭虽身着素色衣衫但也掩盖不了身姿多姿.眸含秋水美若盼兮柳眉弯弯.朱唇皓齿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魄.倾国倾城.非花非雾
李锦之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美人.离得近些,让孤好好看看”
她的眼眸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厌恶,转眼间又恢复娇弱顺从的乖巧模样
阿哭款款走上前来
“美人,真美,比我后宫佳丽三千加起来都美.寒王部.着实让我惊喜,竟有如此绝色美人”
阿哭怯怯回道“陛下缪赞了,阿哭惶恐”
好一个荒诞无淫的昏君.
“阿哭,.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甚好.甚好,美人名字也甚美”李锦之眼里满是惊艳
“回去给你们首领说.孤很是欢喜.他送来的美人.赏”
“孤今日高兴,赏.都赏.”
听闻赏赐阿哭心底却平静起不了一点波澜.但看起来却甚是乖巧软弱的跪下叩谢
众人也纷纷下跪“多谢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李锦之挥挥衣袖.龙颜大悦 屏退众人
寒布跟几名属下退下跟擦身而过时对阿哭低低讥讽道“贱人.我等着看你下场.我阿弟这是没完,你且等着”
阿哭罔若置闻
“美人,舟车劳顿,赶紧去歇歇,晚上孤再去找你,共度良宵”
“遵命”
夜色浓郁,一轮明月挂在天际.
偏殿内
侍女给阿哭轻轻褪下衣袍,生怕冲撞贵人.搀扶着进入浴桶中.她坐在浴桶中.任由热气烟雾缭绕.只是多浓重的烟雾都掩盖不了那眸中那一闪而过的阴翳
侍女又端来花瓣.又将花瓣散落浴桶中.约泡了一个时辰.沐浴完毕
侍女轻轻将她搀扶起身,宛若芙蓉出水,侍女眼底皆满眼惊艳.在宫里何等美人未曾见过.但一次见如此绝色。侍女用干棉布开始为她檫湿漉漉的青丝.另一侍女为她擦拭身上的水珠.为阿哭换上淡黄襦裙挽起发髪.又插了一只白玉簪.此等无侏色无需其他装扮点缀,已然绝色之姿
几个侍女将阿哭引到偏殿
“贵人看.可还有吩咐奴婢的事情.”
阿哭淡淡的摇摇头.
“那奴婢就在外候着了.陛下让贵人稍等片刻”说罢.几人便推门出去.轻轻关上门
阿哭蹙着眉.落寞的望向门口,快速来到床榻边.摸了摸枕边刚刚借口去如侧.偷偷藏匿的剪刀。她眸色微暗.思绪百转.坐在床沿上.等待即将到来的侍寝
这安元皇帝甚是昏庸.这一路途中听百姓对这个皇帝所作所为咬牙切齿.恨得不得了.倒是摄政王人人称之道之.恨不得让摄政王上位.已保王朝繁荣昌盛.她甚是好奇到底是何许人也.竟如此得民心.有谋略.外面传来太监禀告皇上驾到的动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阿哭缓缓站起.微微屈膝“拜见陛下”
她在殿内淡淡烛光照应下.容色白皙如玉般.娇弱.美艳不可方物
“美人.不必多礼”李锦之向前走了过来.将她扶了起来.他摩挲着她的柔夷.边开口道‘能得如此绝色.纵使让孤立即死了.孤也甘愿’
李锦之打横抱起阿哭。大步走向龙床.将她轻轻一放.阿哭的手慢慢摸索到枕头下剪刀
骤然.
从门口传来太监诚惶诚恐的声音“摄政王..陛下在..不可进去啊”蓦然外面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吵闹声传到两人耳畔.李锦之被如此打扰.脸色骤黑了下来.“狗东西.不想活了.吵什么吵”话音刚落
殿门被轻轻推开.只见一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身着玄色衣袍,长发用玉冠束起,五官棱角分明.极为俊美薄唇微抿那双幽深的眼眸满是阴翳让人忘而生畏.
“谢长晏,原来是孤的摄政王阿,此刻来找孤有何事,算了,有天大的事,也改日在说,现在别打扰孤”李锦之不甚在意的摆摆衣袖
阿哭心想这便是摄政王长得真好看,
但好看是好看就是看着让人害怕.她转过眼眸.又握紧了那利器几分仿若能给自己增添几分勇气
谢长晏闻言面色不改,自顾自的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垂眸看着茶叶浮沉
“谢长晏,你到底何意,孤让你退下,给孤.滚”
谢长晏淡淡开口嗓音低沉而又磁性却又带着明显的嘲弄“我的陛下,是不是已经忘了,辰安殿怎么走了,也是,陛下已经不理朝政数日了,”
李锦之满是阴戾说道: “放肆,谢长晏,你别以为你是摄政王替孤代理朝政,就可以如此无法无天,孤是太子,是一国之君,用的着你来交孤如何做事”
“赶紧给孤滚,否则,孤诛你九族”
“陛下火气甚是大啊,让微臣来给你消消火,陛下有没有觉得你这寝宫甚是安静”
李锦之闻言脸色骤变
“魏德海,魏德海,狗东西,死哪去了”
“陛下,英明啊这都能被陛下猜到”
李锦之心一沉恼怒“什么,谢长晏,你别以为孤不敢杀你,”
李锦之翻身下了龙榻,快步往门口走去“谢长晏,孤去找御林军把你关进大牢”
“陛下,这梦做的够久了,该醒了,这寝殿已经哪还有什么御林军,这殿周围已经被赵王的兵马团团围住,现在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我的陛下你可出不出去”
“谢长晏,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杀了孤”
“陛下圣明”
李锦之神情恹恹满是不解道:“孤已经给你摄政王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为何如此,为何”
“你不适合做这个皇帝”
李锦之仿若被刺痛到拧着眉.状若疯癫般喊叫“孤就知道,你们都一样,孤不适合,赵王就适合,你跟父皇一样,一样眼里只有赵王,为何,为何,我哪点比不上他”
谢长晏的眸光幽深似深渊,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李锦之已心知大势已去,一时竟猛地平静下来
生死就在一瞬
“望舒,孤与你自小一同长大,看在这个情分上,放孤一命,孤一定走的远远的,永不回来,可好”李锦之呼喊谢长晏的表字试图唤起小时候的情义
他听罢,轻佻下眉嗤笑了下,幽深的眼眸中看不清情绪
“允”
李锦之听罢,面上一喜,急忙往外面走去
跨过门沿,身体便倒了下去,李锦之不可置信的爬在地下,死死望着谢长晏,便没了气息
只见谢长晏棱骨分明的手里握着一把精致匕首正直直滴着鲜血
谢长晏瞥了一眼散漫道:“我答允,那些因你一己私欲而残害死去的将士的英魂也不允,锦之…你着实不适合做皇帝”
眼前这一幕甚是惊人,阿哭瞪大了美目,在床榻上的身体一僵,心也沉入了谷底
侍寝第一天就遇见逼宫,她竟看见摄政王杀了安元皇帝,这可如何是好,他肯定会杀我灭口,阿哭握紧了手中的锋利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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