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初白瞬间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鸡毛掸子,这是以前父母经常用在岳末清身上的,今天她确定这个东西会用起来十分趁手。她厉声对颜小让说:“站过去,双手撑着墙”
颜小让知道自己逃不掉,就乖乖走到书架旁边,站在一面白墙前,双臂打直,撑好。“竟然逃实验课去打游戏,你胆子真是大得很!”
“嗖~啪!”屁股上仅挨了一下,颜小让就觉得一身冷汗,真的太疼了,岳老师今天真的下狠手呀。还没等她完全消化完这阵疼痛,“啪啪啪啪啪”岳初白连着又来了五下。颜小让没忍住,发出沉闷的呜呜声,眼泪也涌了出来,差点跪了下去。
岳初白没有打算放过她,冷声说道“站稳了,撑住了。”等颜小让重新站好,差不多平复好了情绪,才接着说:“你知道严谨的科学态度对一个科学家来说多重要吗?你知道真实的实验数据和记录对一项科学研究来说有多重要吗?这你都敢抄?这你都敢糊弄?”岳初白越说越生气,又“啪啪啪啪啪”连着抽了五下,带了些力度。颜小让真的被打怕了,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抖,她哭着说:“岳老师,我不该抄数据,我不该逃课。我错了。”岳初白明白颜小让这次的错误属于态度问题,必须要给她足够的教训,于是狠下心来“啪啪啪啪啪”又是五下。颜小让彻底撑不住了,跪倒在地上,不停地说“岳老师,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岳初白看着面前这个孩子满脸的汗水和泪水,心疼了,她蹲下来,抱住她,颜小让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岳初白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打疼了吧?如果还有下次……”颜小让哭着打断:“不会再有下次了……邱老师,我真的记住了……”。等到颜小让哭够了,岳初白才扶着她慢慢站起来,然后帮她擦干眼泪,带她去洗手间洗了脸。颜小让出来的时候走路的姿势不太自然,眼睛又红又肿,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岳初白。岳初白让她在自己的面前站好,很认真地说:“小让,以后再有什么你特别想要去做的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如果理由正当,我是会允许的。”颜小让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问:“让如果理由不那么正当呢?”岳初白捏捏她的脸,假装凶巴巴地回答:“明明知道不正当的理由你还要说,明明知道不正确的事情你还要去做,你想干什么?挑战我的底线么?”颜小让连忙摇头,然后又巴巴儿地问:“比如打游戏呢?”岳初白思索了一下,说:“其实,打游戏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错,它可以让你开心让你放松,一个星期的学习结束了,放飞一下自我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我担心的是,游戏厅的环境有些复杂,社会上各色的人太多了,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会害怕你不能保护好自己。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不能玩儿太晚,晚上八点钟怎么也必须要回家了,而且如果遇到什么奇怪的人靠近,或者有任何危险的事情发生,不许逞强不许逗留,赶快离开,该呼叫的呼叫。”颜小让听了,乖巧地点头:“好的,我记住了,岳老师。”
接下来岳初白搬过来四摞书放到书桌上,然后在上面搭了个扳子,还用力按了按说:“嗯嗯挺结实,高度也合适。你呢,一时半会儿没法坐着了,就站着写吧,把这套物理试卷完成了,做完了给我看。”颜小让哦了一声,就拿出笔袋和草稿纸挪过去趴在板子上做卷子了。
虽然屁股还是火辣辣的,但岳初白的题目出得一如既往的刁钻,颜小让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时间好过些,不得不保持很高的专注度。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颜小让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测验。岳初白认真地批阅每一道题,不得不说这孩子真的有学习的天赋,只要是理解透了的知识点都能灵活应用,思维清晰,解题方式简单巧妙。岳初白其实很满意,但还是想逗逗这个孩子,就问:“对了,你上次说被你妈妈打过三次,这三次都是什么原因啊?”颜小让囧着一张小脸,回答说:“有一次是我不爱惜书,边看《西游记》边吃东西,上面滴了好多的饮料和油点子,就被我妈妈打了一顿手心。还有一次是我非要去捡蘑菇,妈妈担心蘑菇有毒,就打了我一顿屁股。第三次是我冬天早上不想起床跑步,我妈妈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然后抽了我两下。”岳初白点点头,一副十分赞许的表情:“嗯嗯我也觉得该打!那你妈妈用什么打你呢?”颜小让噘着嘴一副受气的样子,说:“妈妈织毛衣的竹签子,有一把,挺长的。”岳初白眼睛一亮,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说:“是个绝妙的工具,要不老夫也准备一把这样的竹签子?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都备着点儿?”颜小让不想继续这个痛感太强的话题,就问:“岳老师,你小时候挨过打吗?”岳初白瞬间坐正,很有范儿地说:“我还真的没有,挨打的永远都是岳末青,因为跟他比起来,我怎么看都是聪明可爱的,‘乖’这种美好品质吧,往往都是比较出来的。”眼小让深以为然,说:“我也觉得,我之所以会挨打,就是因为这儿只有我一个小孩子”“不用对比,至少毒菌子这件事你就躲不掉一顿胖揍。”瞬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因为不由的都想起了因为误食了有毒的菌子而不幸过世的两位老人,只是颜小让更多地想起方舒雅因此而改变的命运轨迹。沉浸其中的师生两个人,相同的沉默,不同的伤怀。
书房门被推开,岳末青鬼鬼祟祟地露出一张脸来,试探性地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了一下说:“你们……还好吧?吃饭咯!”
“好哒!”“来咯!”岳初白和颜小让异口同声地应着,立刻都去洗了手,颜小让迈着小步子走到餐桌旁,看到其中一张凳子上已经被岳初白贴心地加了一个厚厚的坐垫,她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缓缓地吐了口气,岳末青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炸得金黄的土豆饼和一大盘油色光亮香的糖醋排骨放到颜小让的面前,说:“与我同命相连的小可怜儿,这是我今天特地给你做的,你的最爱,用来抚慰你千疮百孔的身心。”岳初白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什么千疮百孔,她只是如坐针毡而已,我看你是需要千锤百炼,然后变成万紫千红。”三个人坐在一起享用着一餐再平常不过的午饭,就像后来很多个平常的日子那样。
吃完饭后,颜小让自然地又要去洗碗,岳初白大仁大义地说“今天知道你身体欠安,就特赦你去休息了,我来洗碗!”岳末青搂过颜小让说:“要不叔叔带你去旱冰场玩儿轮滑,摔几跤就神清气爽了!”颜小让在这张充满期待的脸上看到了“阴险”二字,她就故意捏着嗓子朝着厨房喊:“岳老师,他打我!”这时从厨房飞出来一包抽抽纸,不偏不倚正砸到岳末青的脑袋上。岳末青又把这包纸砸到打算转身逃跑的颜小让身上,两个人就这样围着餐桌打打闹闹,不亦乐乎。
等岳初白洗了碗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两个人凑在一起坐在电视机面前玩儿那台老旧的任天堂磁碟机,岳初白哭笑不得,挼了一下岳末青的头发,说:“男人真的至死是少年啊!”。
午后的阳光正好,岳初白戴着随身听的耳机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书,手上翻动的是本美国哈佛大学心理学家罗伯特.凯根的《发展的自我》,耳边响起的是张信哲的《爱就一个字》的动人旋律,客厅传来阵阵的吵吵闹闹咋咋呼呼,她突然体会到了什么是岁月静好,不知不觉的就这样睡着了,任凭阳光透过花架上的盆栽,在她脸上晃动出或明或暗的影子。
当天晚上岳初白就没让颜小让回家了,睡觉前还不放心地要看看她屁股上的伤,颜小让拽着裤子脸都憋红了就是不愿意脱,但最终还是不敢违抗,扭扭捏捏地把裤子褪掉,情况还好,虽然有些浅红色的楞子,但不严重,不会影响下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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