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岳初白的成绩意外地遭遇了滑铁卢,她这次栽在了数学考试上。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寝室里的一个女生买了一本舒亦的新书《迷迭香》,颜小让随手拿过来翻了翻,结果就停不下来了,一直打着手电筒看到了凌晨四点。第二天数学考试的时候,她困得想死,强打起精神昏昏沉沉地把题一做完就立刻趴到桌子上睡着了,监考老师愣是没能把她叫醒。成绩一下来,她直接傻眼,76分,她实在不敢相信,因为就算自己再迷糊,也不可能丢掉24分。数学老师米璇把试卷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搞明白,背面还有两道大题各12分,她压根就没看见。后果就是:被米老师叫到办公室训了一节课,当天下午散学典礼结束后,被岳校长拎回家打了24个手心,两只手都没能幸免,导致她在暑假开始的前三天拿筷子都不利索。
五年级的国庆节收假后没几天,颜小让就听说教数学的米老师因为突然需要做个手术,请假一个月,她们班接下来的数学课将由五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赖老师来上。没想到赖老师来一班代的第一节课就跟班长颜小让发生了冲突。
在课堂上,赖老师出了一道思考题,抽同学上讲台去做。五位同学只有颜小让和另一名女生余秋做出来了,而上去的三名男生一个都没做出来。赖老师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之前听说你们班的数学成绩是全年级最厉害的,我四年级才接手了我们五班的数学,结果才一年的时间期末考试平均分就超过了你们班。相同的一道题,你们班只有两个同学做对,我们班可是有三个同学能做对,还都是男生,我们班的第一名韩浩宇同学,期末考试数学可是满分。你们班呢?一个满分都没有。你们班之前的那个第一名,哦,颜小让是吧?怎么样?才76分!这放到我们班,前20名都进不去。我就总说,女孩的数学,别看她们在一二三年级的学得有多好,到了高年级就不行了,尤其上了中学,我之前是教初中的,我最清楚了,一旦开始学几何,你看看厉害的都是男生。你们比较一下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就看出来了,男孩子的思维就是比女孩子好,就是比女孩子更有潜力,就拿我的儿子来说……”颜小让看着讲台上这个微微秃顶大腹便便正在唾沫四溅东拉西扯的男老师,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爸爸每次看到她时的那种不屑的眼神,她的愤怒被点燃了,把数学书往桌子上一拍,站起来说:“有那么多优秀的女性你不知道吗?居里夫人,听说过吗?两次诺贝尔奖获得者,还是垮学科领域,连她的丈夫都冠她的姓。”这时候余秋和其他女生带头鼓起了掌。赖老师质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居里夫人啊?”颜小让回敬他:“那你一共才教了几个学生啊?你凭什么就能断定女生没有男生有潜力?女孩子遇到你这样的老师,真是不幸!”赖老师被颜小让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我知道你是颜小让,你就是之前因为打架被撤下的那个护旗手,结果这个护旗手现在由我们班的韩浩宇当了,我看你这种没教养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资格当什么班长。”这几句话把班上同学的抵触情绪激发出来了,全班同学“吁~”声一片。赖老师用教鞭使劲敲着讲台:“你们的班主任就是这样教你们的!我要去找校长,这个破班老子不教了!”说完,就摔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走廊上就传来赖老师气急败坏地告状声:“岳校长我跟你说,真的是太不像话了!尤其那个颜小让,你说我这么大年纪了,好心好意给这个班代课,她作为班长,带头在课堂上顶撞我,这样的学生,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尊重,就应该把她这个班长撤了,就应该把她开除!”岳校长铁青着一张脸站在教室门口,叫颜小让出去,走廊上有好几个老师都听到了动静,担心地朝这边观望,颜小让站到岳校长面前。岳校长冷冷地对颜小让说:“跟赖老师道歉,请赖老师进去上课!”颜小让委屈极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盯着岳校长,眼泪不断地涌出,她一字一句地说:“我绝不道歉,大不了我不当这个班长了,大不了这个学我不上了!”说完,转身向楼梯口跑去,岳校长一愣,朝她身后吼了一声:“颜小让,你给我站住!”颜小让顿了一下,还是冲下了楼梯,岳校长连忙跑向教室的窗户,想让门卫郑大爷拦住颜小让,但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看见颜小让飞快地跑出校门,消失在对面马路上了
颜小让漫无目的地跑着,直到胸口感觉到铁锤撞击似的疼才停下来,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对面就是省图书馆大楼,斜前方就是曾经和妈妈在一起嬉戏过的大草坪,颜小让无力的走过去坐在曾经留下过美好瞬间的那棵大树下,背靠着坚实而粗糙的树干,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想妈妈了。
颜小让一直坐到太阳落山,肚子咕咕地叫着,但她一点儿也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回家,她突然开始担心,她就这样不顾岳初白的阻止不计后果地跑出来会不会真的被开除,他是不是真的回不去学校了,她脑子里始终萦绕着岳初白那句“颜小让,你给我站住!”这语气中有生气也有失望吧!岳初白会不会不要她了……,想到这里颜小让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岳校长现在已经下班了,她一定在找我,一定在担心我吧!”颜小让一想到这儿,立刻爬起来,又一路狂奔。
颜小让跑进“春晓雅苑”小区,跑到顶楼,气喘吁吁地站到岳初白的家门口,然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但是没人应。颜小让又沮丧又不安,再加上实在是饿得乏力,就瘫坐在门口。颜小让其实裤兜里有这儿的家门钥匙,但是她还是觉得私自出入别人家是一件很冒犯的事。颜小让无神地看着楼下的感应灯随着有人进出家门而忽明忽暗地变化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久到连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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