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郁闷。

林知的大脑有一瞬间卡机。

顾谨说完就没再开口,只垂眼看他的表情,眸底晦暗不明。

好歹因为这个名字气得离家出走,林小少爷对这俩字格外膈应。

林知用了十秒从最初的空白茫然到大惊失色。

“谁?”

“你叫什么??”

“你再说一遍???”

林知还想挣扎一下:“哥们,你再把你名字说一遍,我最近对这俩字比较……敏感。”

毕竟这人实在合他胃口,世界上重名的人那么多,肯定不缺这人一个。

抱着这样的心态,林知就差把“求你了别这么巧合”几个字写在脸上。

偏偏老天不让他如愿,顾谨淡色薄唇微启:“毫无顾虑的顾,谨言慎行的谨。”

“……”

男人嗓音依旧好听悦耳,只是听者已经失去了欣赏的兴致。

顾谨看着未婚夫那张白净小脸在短时间内变幻着不同情绪,不禁有些好笑,说句对方是川剧变脸编外人员也不过分。

林知忽然感觉手里的玻璃杯千斤重,地心引力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值,像是要把他往下拽进地板缝里,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许是这两天心情起伏太活跃,此刻他竟有些麻木宁静,还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宿命感。

早晨在机场对老林说的那句“我就是饿死,也不会答应跟一个老男人结婚的”仿佛还在耳畔回荡,一遍遍对着他今晚见色起意的脸左右开弓,打得高高肿起。

头一次见有人打自己的脸这么迅速,尤其当事人还是他林知自己。

林知面色逐渐平静,眼中的波涛汹涌也逐渐平息。

整个人看起来又颓又丧。

“你……你让我静静。”

林知扯了扯嘴角,朝顾谨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再看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哪哪都是瑕疵,初见的那种惊艳没了大半。

他还是无法接受第一次心动对象是协议结婚对象这件事。

如果可以,他希望昨晚买票直接飞去南极看企鹅,而不是来该死的清市落地就喝醉。

一想到喝醉,林知忽然想起了他亲爱的舍友,握着杯子的手慢慢硬了。

从睡醒到现在,他那么大一只的舍友去哪儿了?

他现在……待的是哪儿?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顾谨开口说:“这里本来是我为你准备的婚房,不久后就会转在你名下,你可以放心住。”

“……”林知被某两个字刺激得一哆嗦,差点把杯子丢出去,他扶着一旁沙发坐下,把手里的易碎品搁下。

这拖鞋,怎么就开始硌脚了呢。

林知抿了抿唇,目光有些躲闪:“你倒、倒也不必这么快就进入角色。”

其实他从昨晚就开始抗拒这份婚约,不是针对另一位当事人,而是对亲爹乱点鸳鸯谱的行为生气。

他才二十二岁,正是最好的年龄去打拼事业,正是最好的时机去闯荡试错,他不想被强制和谁绑定在一起,尤其是婚姻关系。

在他的观念里,爱情是干净无垢的,如诗歌里歌颂的那般圣洁,所以哪怕从小生活的圈子让他可以随意挑选,但他也一直不愿意轻易尝试。

他想在最正确的时间,遇到最正确的那个人,然后一步一个脚印,水到渠成步入最后阶段。

这种功利性的婚姻,于他而言,是一种侮辱和束缚。

不管怎么说,林知都希望这份婚约取消。

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林知因为冒出来的想法略显紧张,视线悄悄落在顾谨身上,然后很快移开。

目前看来,指望老林哪天良心发现取消毁约还不如去买彩票概率大。

那……让另一位当事人主动放弃呢?

顾谨敏锐觉察到林知的情绪变化,不用多想也能结合语境猜到,他垂在一旁的手指蜷了蜷,薄唇抿直。

“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

“如果你觉得是不情之请,那么也应该想到我会很为难,不是吗?”

林知摸了摸鼻尖,视线飘忽,纵然心有不甘,却是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婚约是他林家提的,想毁约的也是他林家人,站在哪个角度看,都像是拿顾谨当猴耍,他做不到为了一己私欲去羞辱无辜人员。

林知藏不住情绪,好的坏的都实时在脸上呈现,让人看了有些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顾谨敛眸,抬脚往衣帽架走去,摘下林知的羽绒服,递过去:“你朋友也应该醒了,跟他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林知愕然抬头,顺着男人的胳膊往上望去,正好看到对方清晰下颌,以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比窗外夜幕更显浓稠,叫人看不明切。

“谢谢。”他接过衣服,表情有些郁闷。

顾谨颔首:“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次卧,有事敲门找我,早点休息。”

说完,顾谨没过多停留,长腿一迈,转身上楼。

等对方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林知才松了口气,没骨头了般倒在沙发上。

翌日上午。

林知醒的格外晚,眼皮又肿又重,呼吸也不甚流畅,他慢腾腾爬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明白自己感冒了。

昨晚他没在客厅待太久,回卧室后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去冲了个澡。

身上是干净了,睡意也都洗没了,下午睡的那几个小时让他续航能力还不错,精神得可以通宵打游戏。

本来林知想玩会手机打发时间,顺便看看章顷那个狗儿子醒了没,结果他摁了半天开机键,屏幕愣是没亮起来,手边又没有充电器,于是他只好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走神。

也不知道他瞎琢磨了多久,困劲上来了,倒头闷进被子里一觉睡到现在,也就忘了关窗户。

林知用被子把身体包起来,裹得严严实实,眼神哀怨看了看大敞的窗户。

他肤色本就白,一生病就染上几分病态的红,眼睛也像是浸在水里,剔透润泽,沾了点可怜巴巴的委屈。

林知撇了撇嘴,往上吹了口气,额前黑发颤动。

今天依旧是个大晴天,但是灌进来的冷风飕飕凉,让人心情没法好到哪里去。

林知踌躇了几秒,还是速度不快地挪动身体,往床边靠拢,这次他学乖了,穿上拖鞋才往窗边走。

等合上窗,没了凉意来源,他又窝回床上,整个人蜷成一团。

脑袋昏昏沉沉,眼皮热意上涨,林知表情病恹恹的,连发尾都软趴趴贴在后面,没什么生机活力。

喉咙干涩,头重脚轻,鼻塞眼肿,浑身酸软,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气,难受极了。

林知迟缓地发现自己不仅感冒了,还大概率发烧了。

他把掌心贴在额头,比平时高很多的热度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林知脸色更难看了些。

缩在床上捂了一会,林知忍受不住喉咙的不适,披着被子拉开房门,晃晃悠悠往下走。

一天多未进食,还生了病,他脚下虚浮,眼皮肿热,视线无法集中,举步维艰。

下楼梯的时候,林知感觉面前的东西都像是在不断晃,一不留神,脚下踩空,他整个人都往前扑了下去。

再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像是弹指一瞬,等林知能嗅到空气中消毒水味时,混沌的大脑才稍微有了思考能力。

他撑开眼皮,入目的是悬着吊灯的天花板,目光侧挪,是浅色柜子和果篮,对着他的还有一台挂式电视。

林知用贫瘠的住院经历总结出这里应该是哪家医院,还是比较舒服宽敞的单人间。

他试着动了下四肢,右脚踝传来阵阵刺痛,疼得他眉心拧起,下意识“嘶”了一声。

房门一开一合,有脚步声靠近。

林知视线旁移,看向在他病床前站定的白大褂男人,对方模样出众,唇角上挑勾着,一副容易博得好感的笑脸,看起来很平易近人。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林知小幅度点头:“脚踝一动就疼,头也不太舒服。”

“从楼梯上跌落导致脚踝骨折,额头擦伤并轻微脑震荡,不疼才怪。”季柊笑着摇头,打趣说,“你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头全是血,吓得护士小姑娘都不敢碰你。”

林知默了默。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上半身往前扑,那种眩晕感到现在都让他想吐,根本不知道自己摔下去后的事情。

顾谨说那里是为他准备的婚房,按理说目前应该只有他和对方能自由进出。

所以……是顾谨把他送来的医院吗?

那晚不太愉快的交谈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林知轻叹一口气,脑壳更痛了。

想到也许等会儿就要看见顾谨,他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态度面对对方。

他不讨厌顾谨,甚至是很有好感的,但这跟他想要解除婚约是两回事,不过对方看待这份儿戏般的婚约的态度也让他有些奇怪,种种情绪叠加起来,让他有种想扛着火车逃离这颗美丽星球的冲动。

太尴尬了,他只想逃避。

“医生,”林知语调虚弱,“轻微脑震荡有没有可能让人失忆?”

季柊愣了愣,以为他是怕自己脑袋出了问题,笑出声:“放心吧,你的脑袋很正常,养一阵子就会康复的。”

说完,医生发现他的病人似乎表情更郁闷了。

知知对感情很看重,但是对自由也是很坚持哒!

他对顾总有好感,但是不希望两人以后的关系走向是因为婚约,不希望这个束缚住他们的言行,他希望两个人都是以自由的身份交往,然后再考虑婚姻。

and老林这样做是有苦衷的,后面会讲!其实他超爱知知,不舍得亲儿子吃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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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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