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宁臣欢咽了咽喉咙,有些紧张地望向桌对面的神婆。
神婆灰色的眼瞳缓缓从他身上扫过,摇了摇头:“无知小儿,冲撞了神明,只能接受神明降下的惩罚。”
宁臣欢脸色霎时白了。
上周末,他被朋友拉去一个庙里拜佛。
朋友向来喜欢搞这些迷信的东西,宁臣欢却从来不信神鬼。但来都来了,他还是随意在几个掌管事业和气运的神像前上了几炷香。
唯独有一位掌管姻缘的神,他没有拜。
那神名为“合和二仙”,是同坐一个神龛的两个大肚和尚。
一个手持荷叶莲花,一个手捧宝盒,据说拜过他们的香客,二仙将会赐下“家庭合和,婚姻美满”的福祉。
宁臣欢没拜就算了,还在神像前口出狂言,说什么他才不会结婚,都二十一世纪了,婚姻这种腐朽的制度迟早要消亡。
话音刚落,原本热闹的庙宇中兀地刮过一阵阴风,天都暗了暗。
宁臣欢视线对上神龛里笑呵呵的二仙,望着那黑漆漆的、落着灰尘的眼珠子,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当晚,他梦见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笑唧唧地飞到空中,附在他耳边道:“花心的漂亮小孩,不赶快在23岁前结婚的话,就罚你倒霉一辈子哦,嘻嘻嘻。”
宁臣欢当场吓醒了。
原本只当是个荒诞不经的梦,结果第二天,他先是出门被野猫抓了,后是在高速路上追尾,这才终于感到害怕,托朋友找到了现在这个据说很灵的神婆。
神婆说,现在结婚的人越来越少,那二仙常年无人供奉,心头本就生气,他还当着神像的面否定他们的功绩,可不惹来记恨。
再加上他谈了一堆前任,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神面前,更是冒犯了“忠贞”二字,故而引得神明降下诅咒。
宁臣欢在心里叫苦不迭。
他是有那么四五六七个前任,看上去一堆风流情史,但实际上到现在也还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雏儿呢,没有进行过任何脖子以下活动的那种,凭什么罚他!
宁臣欢问这诅咒有没有办法解开。
神婆神神叨叨:“寻八字相合之人,定姻契,结鸳侣,恶诅可解。”
宁臣欢问:“能不能算出那人是谁?”
神婆却摇了摇头,说算不出具体的人,只根据他的生辰,配出了他与他最合的八个字。
庚辰,辛丑,甲子,戊辰。
*
宁氏晚宴。
装潢奢华的大厅内觥筹交错,舒缓的轻音乐在空气中流淌。
宁臣欢独自坐在角落,端着一盘草莓小蛋糕,有些心神不宁。
距离他23岁生日还剩不到三个月,而他托人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符合那八个字的。
忽然,一种动物似的警觉击中了宁臣欢。
他抬眼,透过敞亮的落地窗,不远处一抹刀锋似的人影猛然闯入视线。
男人身穿黑色夹克,眉眼英俊却阴戾,如同一尊黑脸煞神快步朝着宴会厅走来。
宁臣欢霎时如遭晴天霹雳。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刚分手两个月不到的前任,陈鸥!
陈鸥是他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帅气多金还宠人,但就是管他管得跟看犯人似的,恨不得24小时盯着。
宁臣欢早就不爽了,奈何对方死缠烂打,分手一直分不掉,于是他毕业时直接电话微信拉黑一条龙跑路回国。
可他没想到陈鸥居然能追到这里来!
宁臣欢呆了半秒,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般跳起来,拔腿就跑。
脚下都是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他心中慌乱,跑得太急,没几步就脚底一滑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将他稳稳接住了。
男人的声音低磁好听:“欢欢?”
宁臣欢抬头,对上一双秋水般温柔沉静的眉眼。
他对着这张陌生的清俊面容,呆愣愣地在脑海中回想了半天,才想起记忆中唯一一个会这么叫他的人。
宁臣欢有些迟疑:“...傅亭筠?”
傅亭筠抬手,将他一绺乱了的发丝拨到耳后,轻叹道:“你小时候不是这么叫我的。”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宁臣欢满脑子都是被陈鸥抓住后会被怎么收拾,慌不择路就要跑:“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闻言,傅亭筠眉头微蹙,顺着少年惊慌失措的目光,望见了窗外正快步走来的男人。
他唇角压了压,原本温润的目光里浮现出一丝冷色,挥手叫来了保镖,低声说了几句。
于是宁臣欢看见陈鸥在距离大门咫尺之遥处,被几个膀大腰圆的黑衣大汉架着胳膊抬了出去。
近距离下,陈鸥也已经发现了他。
男人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阴狠又势在必得地盯在了他身上,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
宁臣欢蓦地打了个寒颤。
“欢欢?”傅亭筠低沉的声音将他从出神中唤了回来,“现在,可以坐下来和我说说话了吗?”
*
二楼里间。
灯光柔和,外面的人声和音乐都被隔绝,空气中安静许多。
宁臣欢目光落在跟前的男人面上,一时竟看得有些呆了。
高鼻薄唇,清举萧疏,冷玉似的眉眼,看人时如风过秋林,并不具有攻击性,反倒给人一种距离感。
但这种距离感仅限于对别人,望向他时,那目光仍似跨过了他们之间分隔的十年,依然如年少时温柔沉敛。
当年傅亭筠走后音讯全无,宁臣欢原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没想到对方再次出现时,已经成了俊逸出尘、风度翩翩的成年男人。
当真如诗中所说,有匪君子,如圭如锡,如金如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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