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还有谁呢?”时喜翻个白眼,“这天底下谁最喜欢下封嘴咒呢?”他看了眼缩在角落哆嗦的天书,“ 这么明显的事情,稍微动动脑就知道了好吧。”

灯汝好像知道时喜指的是什么。可他一小小人鱼族,怎么接触到天道的事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也很正常。他收回法阵后,掌心里又多了一条墨黑色的姣纱,天书一看,眼睛发亮,灯汝微笑:“还不快过来自己穿上?都化形了,毕竟是我人鱼族的门面,光着身子也不怕出去被其他族嘲笑。”

时喜看了眼灯汝,又翻个白眼,好人坏人都他做了呗。不过眼下,他可没工夫欣赏那如星夜的姣纱,他看向寒风辞,他却一直仰头看天,他也跟着抬头看,问:“阿辞,准备找他?”

“当然是他来找我。”

此话一出,魔宫上方瞬间集满了滚滚黑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最后层层叠叠,云中间被狠狠撕裂开,传出怒啸,霎时狂风骤雨,漫天黄沙肆意。

所有人的衣袍都被吹的扬起。天道在挑衅?

没错,这很明显。

寒风辞冷笑:“来了?”

‘轰隆隆——’一声接着一声,好似在崭露威严,而寒风辞就站在那,无动于衷。只不过,他那双黑瞳眸里泛着殷红的魔神之气。

这是连时喜都没见过的。

而天道感知到魔神怒威时,那一声声的轰隆竟突然停止了,只剩下乌泱泱地黑雾在魔宫上方翻滚着。

这什么情况?

所以,那红色的魔气代表着什么?连天道都惧怕?

没多久,虚空之中便传来一道古老之音:

“魔神,吾无意与你为敌,吾出此下策,也是想告知你,想让神凤苏醒,救龙族。”

“天道!”这声怒吼,是灯汝的,“你不公!”

谁都不知道灯汝为何突然失了理智,他眼底泛红,面部狰狞横目。

天道之音传来:“人鱼族王子,万般皆有缘由,种何因,接何果。”

灯汝听不进去,他轻笑:“难道不是天道偏爱龙族吗?说那么多何用?”

“待你想明白的那天,即人鱼族重返巅峰之时。”

“魔神,救龙族,吾只能说到这。”

天穹瞬间蓝白,云无影,仿佛刚刚什么都为未发生,而寒风辞从始至终未言一句,时喜不知他在想什么,于是问:“阿辞?怎么救龙族?”

“你真要救?”灯汝红着眼,“真要救龙族?”

这个问题多少莫名其妙,时喜替寒风辞说话:“阿辞救的不是龙族,是小凤凰。”

灯汝仰头大笑:“所以,我人鱼族就该被踩到脚底,无论什么事,牺牲的都是我人鱼族?”

“没人要牺牲人鱼族。”时喜皱眉, “救龙族和人鱼族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灯汝上前,与时喜挨的很近,“龙族欺辱我人鱼族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龙族气运泯没,为何还要救?”

时喜在一次说:“我们救的不是龙族,是小凤凰。”他语气也开始不好了,他觉着这条人鱼多少逾越了身份,若不是看在小凤凰的面上,他早就把这条挨的他这么近的人鱼拍回深海里了。

“救完小凤凰就灭了龙族不行吗!”灯汝不知怎么了,陷入了一种旋涡,尤其是要救龙族的话。他不敢跟寒风辞对视,但是他敢和时喜论上几句,时喜也看出来了,更生气了:“龙族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凭什么灭了他?”

又说:“天道说的没错,你就该自证自己的问题,你自己的问题不解决,人鱼族永无翻身之日!回去自省吧!”

时喜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大不了小凤凰醒了骂他一顿,他举手一挥,灯汝便消失不见了——被时喜扔回冥海了,具体哪一块,他也不知道。

耳根子终于清净,寒风辞依旧未言,时喜忍不住问:“阿辞,我们出发?”

寒风辞拧眉,他一直在想天道的话。

救龙族?可怎么救,救什么天道没说。也就是说,救错了,还不行。刚刚他一直回想,龙族与他的渊源,无论是天道还是道法自然,都不会无缘无故的。若是要救龙族,定是与他有关连的人和事。

他想了又想,难道是——敖浊之?

救敖浊之并不难,其实将巨型食人花召唤回来就行了。他没有与天道争执也是因为天道有一点说对了——龙族不能灭。

也许北冥神族寒风辞不明白,可身为魔神的寒风辞却是明白的。龙族自古受凡间供奉,只要供奉不断,龙族就灭不了。凡间需要龙族。

不过眼下,还是去龙宫确认一番那敖浊之现在怎么样了。于是,他看了眼时喜,说:“你在这守着灵儿,我不放心。”

时喜一想,也是,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此次天道插手,看来龙族真是倒了强弩之末。

龙宫里,老龙王的发早就银白,他每一天重复做的事情便是看着敖浊之发疯。

没错,敖浊之越来越颠了。

这龙殿里不仅仅长满了蓝色的花,还有红的。而敖浊之哪也不去,天天就躺在那一堆花里,甚至还说一些让人老脸一红的话。任谁见了,都要摇头。

他明显精气不足,眼底的乌青和发黄的面色都能猜到平时他对这些花干了什么。

可谁又敢说什么?

最惨的是鲤鱼精和珊瑚精。她们被敖浊之打扮成花精了。鲤鱼精浑身插满了蓝色的花,珊瑚精浑身插满了红的花。远看,像两颗巨大的花盆。

整个龙宫都泛着衰颓之气,灰蒙蒙的,静悄悄的。

寒风辞看着敖浊之抱着那两个像花盆似得精怪眼神粘稠拉丝,老龙王也明显力不从心,他终于明白天道为何插手了。

看来凡间很多地方早已干旱,民不聊生。

老龙王每日看着敖浊之发呆,根本不知凡间发生了什么,也许他知道,可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儿子。再者,他的法力已经撑不起铺云布雨了。也许,他在逃避。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冷声:“龙王可想明白了?”老龙王回头一看,竟是魔神寒风辞。他起身的那两步歪斜趔趄,有些吃力。

“嗳——不知魔神大驾光临。”老龙王尽量相迎,他笑着朝寒风辞走去,“不知魔神有何吩咐。”

“救那条蠢龙。”

寒风辞的华刚撂,老龙王的腿唰地一下,便跪在他面前,毫不犹豫的,下垂的眼角蓄着泪:“求魔神救我儿。”

“你可知凡间不能没雨?”

老龙王点点头:“我——我已经布不了了。”

“凡间的人何其无辜?”

“我——”老龙王喉间一梗,垂下头,是啊,凡间的人何其无辜,可是,他看向敖浊之,“我儿这幅样子,别说布雨,连云都招唤不了。”

其实,老龙王说出这话时,已经是面对现实了。他龙族生来孤傲,尤其凡间视为他们为神,每年供奉不断,整个凡间都靠他们布雨而活。而如今——龙族失去了布雨的能力。

尽管他不想面对,不敢面对,可**裸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不承认也不行。老龙王含泪看着寒风辞,用恳求的语气,再次磕头:“魔神,求您,救救我儿。”

在寒风辞看来,龙族时至今日都是咎由自取,各有因果。不论是人还是仙,直到因果现,方知悔恨,但为时已晚,该发生都已发生,因已形成,静待其果。寒风辞收回视线,说:“龙族气运薄弱,但凡间供奉不断为龙族蓄了运。凡事都有度,若一味理所应当然的享受,最终一切都会消失。”

老龙王听懂了魔神的点拨,他叩头致谢的空当儿,寒风辞早已闪现到敖浊之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敖浊之抱着鲤鱼精锦儿,尽管那个鲤鱼精面无表情,他依旧爱怜地抚摸着扎在她身上的蓝色花儿。敖浊之很明显的并没打算理会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

寒风辞也不恼,他举手,刹那间,空中形成一阵巨大的旋风窝,旋风的最中间像两条鱼儿相互纠缠,转速越来越快,龙殿内的花草悉数吹散,敖浊之松开鲤鱼精,嗷嗷大吼:“停下,快停下!”

他拼命挥舞着臂膀,试图将吹散的花儿护在怀里。护的了蓝花,红花却飞了,他一人身躯,根本无济于事。于是,他怒吼着:“来人啊!来人!”

他的声音完全被巨大的旋涡产出的浑厚的阵法之音给盖住了,无论他如何扯着嗓子喊,喊得甚至眼球都暴出来了,都没人搭理他,包括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头。

正在龙族禁地当山大王的食人花感受到魔攻召唤,瞬间花身冒出了晶莹地露珠,那是食人花的眼泪。

上万年了,魔神终于归来了。

霎时间,她抖擞着巨大的花瓣,将满山的养分汲取于身,准确来说,是收回。然后将自己连根拔起,跳入了空中出现的灰白色的漩涡之中。

食人花出现在龙宫那刻,她感知到上古魔神之气,那巨大的根茎要腰身扭的快要断了,还在兴奋着扭动,完全没看着对她虎视眈眈的敖浊之。

寒风辞讶异,这魔花怎么变成三瓣了?三瓣食人花的茎汁除了上古咒不能解,可解三界大小咒。挺好,在那毒崖藏身这么多年,竟得到了大造化。

“去把那条蠢龙的毒解了。”

食人花的花蕊这才冲着一直对她涎着口水的敖浊之看去。在食人花的花蕊对准敖浊之的脸时,敖浊之浑身发烫,眼睛发直,任督二脉处焦躁不安,他太想拥有那朵花了,三瓣大花蕾像蝴蝶似得扑闪扑闪,太美了,太美了。尤其是那一圈姜黄色的花蕊芯子,一张一合,他迫不及待地想钻进去。还有那柔软光滑的根茎身姿,摇曳舞动,他想与它交颈缠绵。他的腿由不得他使唤,一步步走地上前,眼神里迸着贪婪和占有。正当他越来越近时,那姜黄色的花蕊里的芯子突然喷出一口姜黄色液体,敖浊之的脸瞬间变成了嫩黄色。

清醒了。

突然,视线都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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