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李公甫认怂,只想快些把许娇容带出牢房重地。结果刚走到门口,县太爷就派人来传话了。
是好消息——
仵作那边已经检验出了些许眉目,师爷重查陈年旧案的卷宗也有了不小的收获。现在县太爷特怕人来传唤两位嫌犯兼证人。大约一刻钟后,就去公堂上应讯。
苏浣青收了和白书臻秘音传话的法术,吁出口气,他就知道,大哥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只是不知道,若大哥知道这一切皆因自己为了吓唬他的救命恩人所起,会不会再追着自己胖揍一顿……
他也不是故意的嘛,当时用法术召唤了急雨,本想着把那位栩栩姑娘困在破庙里,变点东西出来吓吓她,谁知道那位栩栩姑娘如此天赋异禀,根本不带怕的,甚至还跟学堂的夫子一样,给他传授了好多在他听来十分奇奇怪怪,似懂非懂的知识。
至于后来那些捕快怎么会来庙里的,那就不关他事了!他怎么知道用隔空移物的法术会真的就近变出来一具死人的骸骨,他原本也是打算变动物的啊。
天知道当时附近的哪个地方真的有一具死人的骸骨,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好不好。
**
一刻钟后,栩栩和苏浣青被人带上公堂。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大喊“升堂”;堂下两侧站着的衙役便疯狂在地上杵起了水火棍以做配合;嘴里还拖长了音调喊着:“威武~~~~~~~~~~~~~~”
这场不久前才刚发生的财神庙骸骨案便就此拉开了审理的序幕。
曾经只有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这回真实发生在身边,栩栩环视一圈公堂,感受着脚下地面因被衙役们的水火棍狂杵,而引起的些微震颤。莫名想笑,甚至还有点想抖腿。
栩栩暗暗掐了一把自己,强忍下笑意,把目光投向身旁和她一样作为嫌犯兼证人,前来应讯的苏浣青。这家伙看起来还是那么淡定,想必,白书臻果然是已经想到办法来救他们了……
县太爷扫视一圈公堂上的众人,视线重点落到栩栩和苏浣青身上。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跟案子扯上关系,到了公堂还这么一副泰然淡定模样的。
县太爷从椅子上站起来,眯着眼睛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两人,一个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一个则事不关己的淡漠中,似还透着一股子藐视公堂的傲慢。
县太爷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须,又眯了眯眼睛,这这这,这要不是真的问心无愧,那就是十足十的恶贯满盈、杀人越货、暗度陈仓、月黑风高、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强盗头子!
县太爷把自己能想到的都用来形容坏人的成语都用在了堂下站着的栩栩和苏浣青身上。显然是刚才在后衙听了三姨太的谗言,已经对这二人产生了负面的心证。
“你这二人——
究竟是如何杀害这具骸骨的主人的?还不快从实招来!”县太爷猛一拍惊堂木说道。
“不知道。”苏浣青说。
“不知道”栩栩学着苏浣青说。
“你你你,你们有罪不招,大胆!”县太爷伸手去抽桌子上的签牌,仍到地上:
“每人先打三十大板,我看你们招不招!”
不会吧,来真的?栩栩躲开想要上来拿人行刑的衙役,躲在苏浣青身边,求助地望向他——
白书臻呢,白书臻呢?白书臻呢!
就在栩栩默念完三遍白书臻的名字后,不知从哪里卷来一阵妖风,把公堂上的每个人都吹了个落花流水,冬去春来。
是的,充满诬陷和谎言的严冬已经一去不回,而属于真相和正义的暖春正普照整个公堂。
话说当所有人都被刚才那阵妖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公堂之上的县太爷却莫名打了个冷战,等他
回过味来的时候,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撸过一遍,开了大窍了。
“咳咳,”县太爷清了清嗓子,“传仵作、师爷。”
仵作和师爷听传,立刻带着那堆尸骸和陈年卷宗上得公堂。万事俱备,只欠县太爷本人的表演了。
“这具骸骨,乃是你二人在县里的财神庙所发现,是与不是?”县太爷指着那具作为证物的骸骨问栩栩和苏浣青。
二人点头:“是。”
县太爷又问仵作:“经你检验,这具骸骨的主人年约几何,是男是女,因何而亡啊?与之一起一起发现的,可还有其他证物可证明死者身份?”
仵作答曰:“经小人检验,这具骸骨大约是一位年迈的老妪,是被活活饿死的。根据包裹其用的布料,即死者生前的衣物,及遗挂在布料其间的一只镶有东珠耳坠看来,这具枉骸骨的主人生前定是非富即贵。”
县太爷走下座位,捋着山羊胡须,正仔细辨认着仵作指出说明的种种证物,忽然手一抖,差点把胡子扯下来好几根:
“荒谬!既然非富即贵,那何来活活饿死一说呀?”
仵作大叔的小眼神委屈巴巴:“大人明察!经我与几位同行共同检验商讨,事实的确如此啊。不信您看这包裹尸骸用的布料,虽然因年久而显破旧,但仔细看的话还是不难看出它曾经的华贵不凡啊。”
县太爷依言看去,果然如此,还有那枚钩在破布上的东珠耳坠,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不可能买得起的。
县太爷又问师爷:“你从陈年的卷宗里可查到相关线索啊?”
师爷被晾在一旁许久,早就憋了有一肚子的实情要讲了,此时被县老爷点名,便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详详尽尽。
“八年前,城南范员外家府上报过一庄奇案,说是自家八十岁的老母,好端端就无故失踪了。当时官府衙门和员外府都曾派人多方寻找,县里县外几乎翻了个遍,最后还是没能找到。
生自己养自己的老母亲忽然失踪了,而且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范院外悲痛欲绝,差点就寻了短见。这几年虽然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但不时还是会来衙门探知一二,说是一有他老母亲的消息便立刻通知员外府,哪怕是认错人,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寻母的机会。”
老是也讲的声情并茂的,把自己都说哭了,公堂上的众人听完也是唏嘘不已。
只是这个八年前的失踪案和今天刚发现的这具骸骨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
县太爷问出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一个问题:“师爷的意思是——今天刚发现的财神庙尸骸就是八年前范院外府上,报案失踪的老母亲?”
师爷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花,答道:“照目前的证物以及八年前的卷宗对比,的确如此。”
县太爷眉头一皱:“这如何见得啊?”
师爷说:“包裹尸骸的布料正是八年前员外府报案时所描述的范老妇人的着装,再加上那枚东珠耳坠,我想,这身份不确定都难了。”
县太爷一目十行地翻着师爷提供的卷宗,过了会又去仵作那边重新对比着证物瞧了瞧,最后点头。
县太爷闭目沉思片刻,即招人传唤范院外府上一家。
范院外今日纳妾,院外府上正一片热闹喜庆,衙役奉令前来通传的时候范院外正在敬酒,管家忽然面色凝重地来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范院外当即离席,带着现任夫人云菱一同赶往了县衙。
范院外看到那堆尸骸及布料和耳坠时,当场老泪纵横。范夫人云菱也哭了,不过是吓哭的;然后她大叫一声,竟疯疯癫癫地胡言乱语起来。
“范老夫人不是我杀的,呜呜,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呜呜呜……是颖儿,颖儿……”
公堂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个范夫人云菱竟然……还有那个颖儿,不就是范员外今日喜事上的女主角吗?
县太爷明察秋毫,立刻传唤了尚在员外府里,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等待员外归来的颖儿。经审——原来这个云菱是范员外原配的陪嫁丫鬟,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跟范员外有了私情;范员外想纳了她做妾,可是范老妇人百般不同意,向来孝顺的范员外自然不会忤逆目前的意思;
云菱便趁范员外带着自家小姐,也就是时任范夫人出远门办事的时候,伙同自己的小丫鬟颖儿,把范老夫人骗去后院偏房,打昏后捆了起来,竟是给活活饿死了。没了范老夫人的阻挠,后来范员外纳云菱做妾的事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虽然等的时间久了点,但好歹是多年伺候人的丫鬟熬成了员外府的小妾。
再后来,原配小姐因病去世,云菱便上位成了范夫人。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曾经的小丫鬟颖儿,如今竟也被范员外纳做了妾室。
八年前的旧案至此终于水落石出。一切皆因云菱乍来这公堂之上,见到范老夫人的尸骸,以为是公差已经查明了她就是真凶,便做贼心虚失了分寸,恍惚间自己说出了真相。
范员外涕泪交加悔恨不已,当年他倾尽人财,四处找寻老母,谁知道母亲竟然就是在自己的员外府中被活活饿死的。而自己宠爱有加,同床共枕多年的人儿竟然就是残害自己老母亲的杀人凶手!
小剧场:
小青青一时作死,牵出一庄狗血大案。
【求表扬脸】:“大哥大哥,我这也算无心插柳,让真相大白,恶人伏诛了,是做了件好事对吧~”
“嗯。”
【委屈巴巴】“那干嘛还揍我?”
“任性!”
【委屈巴巴 er】栩栩姑娘都教了大哥什么?嘤嘤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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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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