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和爸妈吵架了。”河令卓笃定。
“什么?”金于诣有些错愕。
“上次你和家里人吵架,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啊?什么叫半死不活?”
“没睡够,蔫巴的样子。”
秋游结束只放一天假,但是金于诣最终没回家,回学校附近的出租屋写了一天作业,然后去附近的“脏乱差”小店放纵了一下。
高油脂高热量的东西就是好吃。
没休息好是肯定的。
“哦。”金于诣听到没睡够心里紧了一下,他很害怕偏头痛会被发现。
尽管这没什么。
“尽管如此,你还是写了作业,真是值得表扬的壮举啊。”河令卓拍了拍他的肩膀。
河令卓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关心人的,除非有诈。
“所以借我抄一下,看下你水平下滑没。”
起承转合,作业贼终于道出了真实目的。
关心是掩饰,此人心怀不轨。
金于诣早已无力反抗,任由河令卓掠夺作业。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马上要月考了,你也别光顾着抄,稍微学一下,进步会很大的。”
难道剩下一年的时间里河令卓光靠抄作业度日吗,那也太荒淫了点。
金于诣的作业准确率很高,任课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抄了谁的。
显然河令卓就是这么想的。
“进步干什么?”他专心致志地抄着,咬着笔盖,下笔飞快,字迹居然出奇地整齐。
“你是我见过最罗嗦的人,再过会收作业了,红色以下的事情都留到收完作业后说。”
金于诣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转学以来叹的第多少口气了。
”你觉得烦,我就不说了。”
他知道河令卓不傻,特别是在这么特殊的家庭环境下,应该更深知知识的力量,学习的重要性。
河令卓好像说过河令越的成绩很好。
肖至义说,河令卓上初中的时候成绩还是很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落千丈,。
看样子肯定是自己不想学了。
上夜班的确挺累的,没有精力再学习了。
但河令卓老爸看起来挺健康的,这么关键的一年,不至于缺一个打工的吧。
一年下来最多赚五万。
听口音河令卓应该是X市本地人,家里再困难也不会缺五万块钱吧。
关系前途这样的大事情,孰轻孰重,应该不会分不清吧。
难道是他爸爸觉得学习不重要了,才让他身兼多职的?
可能性比较低,x市人还是很看学历的。
金于诣有点想不通,或许他只是缺一个人点拨他一下,人生轨迹就会完全不一样。
所以金于诣暗自下决定就算被嫌弃啰嗦,还是要尽所能地说说他。
可能其中的原因他不能探究,但是动动嘴巴还是可以的。
“高考还是蛮重要的,你可以考去别的城市嘛。”金于诣试探。
“......肖八和你关系不错吧。”
校霸潇洒地抄完了作业,伸展了一下四肢,侧颜完美利落,不像年级倒数第一,像某位学神写完作业帅气的舒展。
“啊?还好吧。”何出此言。
“没什么,感觉他应该挺喜欢你的,你们某方面很像,比如说话。”
金于诣:“......”
第一节课是张焕的语文。
今天她穿了一身出彩的中年人穿搭,纯白的收脚裤子,橙黑撞色条纹针织衫,玫瑰色口红。
“有没有人告诉她,这种穿搭已经不潮了?”钱冰小声和同桌王媛之逼逼,换来被掐。
显然张焕还没聋,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神扫过一脸伪素颜妆,在校服里藏长裙的钱冰。
视线所到之处所有人缩了一下脖子。
“河令卓这次换了个成绩好的同桌,耳濡目染,你最好祈祷这次他不会再给你垫底。”
“对不起,您特别潮流。”钱冰桌子下的腿不自觉被吓得抖了一下。
三班的规矩,每次考试垫底最后一名叫家长,河令卓除外。
看来今天老张杀气很重,河令卓打消了课上听MP3的念头。
问题是手机被肖至义收走了,他和金于诣还没熟悉到互相玩手机的地步。
无所事事的感觉太难熬了。
张焕讲起课来还特别残暴,声音犀利,不能睡觉。
“过几天就是你们高三年级的第一次月考了,特别点名某些人,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就算了,不要给我丢脸。”
张焕宛如恶魔一般在教室过道之间来回走动。
“特别是河令卓,钱冰,卫华,你们三个,往键盘上撒把米,让鸡来填答案都比你们考得好,很难想象你们是每天在学习的状态,蒙答案之前祈祷过了吗?”
全班哄堂大笑。
然后张焕又点了几个名,是开学以来小测验和作业比较一般,或者知识点认识有误的,这几天下课后来办公室一对一讲知识点。
其中就有潘云实,他被点到名一下就蔫儿了,小声嘀咕:“要是考不好,我妈这次一定会杀了我的。”
“这次我们课上划一下月考可能会考的知识点,当然只是我的猜测,高三年级的考试现在不是任课老师出题了,打铁还得自身硬,希望同学们不要害羞,有问题多来问我,不要钱的。”
这次课堂的节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紧凑,一股无名的压力已经在高三年级散开了,他们确确实实感受到,高考好像离自己不远了。
连平时不怎么学习的人都老老实实划了知识点。
课间,申叶霜来找金于诣对知识点。
“我问过老师,上册第一单元第三节,第二单元五、七节,第三单元的九、十、十一应该都是重点,古诗词的话,将进酒。”
“我感觉也是。”金于诣沉思了一会:“古诗词建议你复习多义字词,我刷的好几套单元题拓展都考了。”
“你们......在押题吗。”好先进的讨论,潘云实有点不可置信。
毕竟他的等级还在这篇课文背熟了没。
“是啊,”申叶霜笑笑:“金于诣转来,我再也不用和谭磷一起押题了。”
“他有一股爹味。”申叶霜看看四周,小声说道:“我忍他很久了。”
“叶霜,你押题准确率高不高?救救我。”
“百分之六十吧,你也得掌握整个知识点才行啊。”
“嗯,但是临时抱佛脚也有一点用的。”
金于诣大方分享了自己的资料和划得重点。
“你是耶稣吗?我看见光了。”潘云实诚挚的握住他的手。
“你快抄吧,马上上课了。”金于诣把手抽出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华子,你怎么也开始写笔记了。”
“你们都把知识点总结好了,我抽空背一下呗,不然也太难看了,我心里也慌。”卫华咬着黑水笔叹气。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三班的学习氛围一下子变得严肃上进多了,平时下课和他打闹的潘云实都开始学习了,班里的学习氛围太浓厚,没人和他玩,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抱一下佛脚。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捣糨糊的话,心里也难免慌张。
虽然他们现在都坐在一个教室里面,但是一年后就会分道扬镳,去不同的城市,走不同的路。
有的人会考上一流名校,比如申叶霜谭磷,有的人可能去二本,有的人或许就不读书了。
那一刻卫华产生了一种迷茫感,他的世界不大,高中认识的朋友最铁。
潘云实再不济也能考个大专吧。
这里的大部分人还会选择学习,如果他什么都考不上,可能就玩不到一起,不是一类人了吧。
所以卫华今天格外惆怅茫然,甚至都没时间和河令卓互呛了。
“唉,你们毕业之后要去干什么?我妈说我考个设计专业,继承家里服装店就好了,可是我一点也不懂美术。”
卫华沮丧地在练习本上画圈圈。
“我家里没矿,大概会一直读下去吧,这个世界可是个卡学历的地方。”申叶霜想了想说。
看不出她想得还挺深。
“我也想好好读书的,可是我不是很聪明,明明是努力学了,成绩还是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怎么办啊。”提到成绩,潘云实就焦虑。
“没事,失败是成功他妈,你哪里不懂可以问我啊。”申叶霜安慰他。
金于诣把目光转向河令卓。
连卫华都开始焦虑了,他不信河令卓会一点触动都没有。
结果这家伙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低头玩MP3的贪吃蛇小游戏。
申叶霜忍不住cue他:“你有什么打算?卫华都要学习了欸。”
“我?”他抬起头神色如常:“留在这个城市当最帅的拾荒人,你们以后会在报纸上看见我的。有瓶子和纸板也可以给我啊,包月包上门。”
申叶霜:“......”
“我......一定找你,加油。”她提溜着课本回座位了。
“你可以来我家服装店打下手,你画画不错,可以从扫地大叔开始慢慢升职。”卫华哼了一声。
画画不错?
金于诣是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个特长。
之前河令卓在他课本上画的活灵活现的小乌龟,还以为只是无意识的偶然。
“我宁愿去捡垃圾,”他摇了摇手指:“你也不想让帅气的店员抢了风头吧。”
卫华被他气得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该和你说话。”
他们两个人就像两只吵架的狗子,绳子松开后虽然不会互啃,但是会嘴对嘴吵架。
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金于诣感觉头更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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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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