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了,有人现在还分不清动词和及物动词吗?”肖至义喝了一口降火茶,怒目:“说的就是你河令卓,为什么要在我的课上画黑板报?”
河令卓觉得奇怪,回过头:“不是你让我画的吗?”
肖至义想吐血:“我又没让你在课上画,一会领导来了看到怎么想?”
“会觉得你是一个包容的老师。”河令卓恬不知耻。
课堂上传来阵阵克制的低笑。
肖至义:“……”
“你上来,把这题做了。”他指着黑板上的完形填空。
It is important that scientists draw on the( )of both fields.
“你还没放弃对我的治疗吗?”河令卓感到痛心。
“除非我死。”肖至义和他干瞪眼:“这是书上的题目,我刚才讲过呢。”
这简直是为难人。
但河令卓自信地拿起粉笔,回头:“做不出来会怎么样?”
“抄一百遍。”
“……”他向金于诣的方向看去:救救我。
金于诣有些无奈,举起英语书,示意讲台上有翻开的那页。
OK,看见了,但是就算答案摆在眼前,河令卓也选不出来。
于是求助的目光再次转回去。
金于诣比了个“七”,答案是第七个。
“你俩干啥呢,暗送秋波?”肖至义瞪了他一眼:“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和河令卓关系这么好呢?”
“我们相当好。”河令卓嬉皮笑脸又洋洋洒洒在括号中写下“wisdom”。
“得了,”肖至义知道他什么水平,没有金于诣暗示根本做不出来:“下去画吧,把门关上。”
“高三了,谁要是语法再不会写考试该怎么办?”
“老师,我来晚了。”
正说着呢,卫华就背着书包出现在了门口。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噢,进来吧,你好点了没?”
“好多了。”
金于诣本以为他还会休息几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振作了,生命力真是顽强。
“老师,金于诣也不会语法。”有人抗议。
“那是他真的掌握了,没这个本事就去死记硬背,下次我随机抽查。”
“你来了。”
“嗯,我好多了,和平常一样就好,不要关心我。”
自尊心还真是强啊。
“下课。”
“一来就去吃饭,真羡慕你。”潘云实和他开玩笑。
“吃食堂的饭很让人羡慕吗?”吃猪食会让人羡慕吗?
潘云实搭着他的肩膀和钱冰一起走了。
看起来确实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你也去吃饭?”河令卓喊住正在收拾的金于诣。
“嗯,去,为什么不去。”
“少骗人了,我看见你包里的泡面了。”
“你的眼睛真好。”
“当然,五点二。”河令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学弟,留下吧,我请你吃饭。”
这又是什么新的花样。
“学长……”金于诣试着带入,很快放弃了:“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没有。”河令卓随意的把没干的水粉颜料蹭到校服上,拿出餐盒。
“衣服。”金于诣提醒他。
“回去洗衣机滚一下就好了。”
还挺懂生活常识。
“喜欢吗?”
今天做得是牛肉汉堡,汉堡坯看起来是超市买的,不过里面的食材都很新鲜的样子。
汉堡的旁边是烤土豆,撒了一点点黑胡椒粉,盒子一打开香味就飘出来了。
“喜欢。”他点头。
认识河令卓这么久了,见过他带猪肉鸭肉鸡肉,就是没见过他带牛肉。
牛肉应该比较贵吧,而且这个双层肉饼这么扎实,快要超过汉堡的尺寸。
是为了请他吃饭,才买贵的肉吗。
“知道你喜欢吃三明治,觉得你肯定不会讨厌汉堡。”
河令卓吃汉堡的顺序比较奇怪,不是一口咬下去,而是一片片吃,先吃面包胚,然后是蔬菜、肉,最后再是面包。
汉堡坯不是烤的,看起来是煎的,肉饼很香,既保留了牛肉本身的香味,又吃到了黄油的味道,要是被同学看到了大概会流下眼泪。
不过还是很奇怪,河令卓为什么要突然请他吃饭呢。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河令卓已经吃完了,一只手撑着头看他。
被读心了。
“为什么?”
“因为你在躲着我。”河令卓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
这是一句肯定句,不是好像,不是似乎。
“我……”金于诣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不是我哪句玩笑开得让你不舒服了?你这个人看着没什么脾气,其实心思都藏着,我也不能全部都发现。”
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动了一下。
“以后不会了,”金于诣肯定道:“因为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他不会再对于感觉躲藏,他决定顺其自然。
“哦?”河令卓挑眉:“什么事情?”
“一些对于我很重要的事情。”
“真的没因为我开玩笑生气?”
“真的,我没这么小气。”金于诣笑了。
他笑起来眼睛会弯着,整个人看起来更柔软阳光了点。
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基因就是好。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河令卓好像默默松了口气。
“你的黑板报画得差不多了?”金于诣换了个话题。
“是啊,”河令卓伸了个懒腰:“都是那个话剧惹的祸,赶进度累死我了。”
“对了,”金于诣回想起来:“谭磷,是个什么样的人?”
河令卓伸懒腰暂停,愣了下:“怎么想起来问他?反正是个绝对不能深交的人。”
“为什么?”不都是学生,有这么复杂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喜欢和他来往呢?
仅仅是因为嘴欠好斗么。
“他那样你也看见了,和你说下他高二的事情吧,那时候他在班里也是前五名,有个女生一直比他考得高,而且很招老师喜欢,他俩性格一直不太对付。”
学习的良性竞争,有什么,金于诣不明白。
“一段时间之后,那个女生就转学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河令卓看着他。
“搬家了?”
河令卓摇头:“有人把那个女生男朋友的□□黑了,找到了一张亲密的亲嘴照片发给了教导处主任,还挂上了校园墙,最后就被造了黄谣,她实在抬不起头,才转学的。”
“是……谭磷吗?”金于诣有点不愿意相信。
一个十六岁的男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是他,大家都知道是他,他之前一直吹嘘自己会黑□□,那个女生出事的那段时间,他也一直往教务处跑,他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那十有**就是他了。
金于诣深吸一口气:“幸好我没有□□。”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申叶霜看着很讨厌谭磷,却一直保持相安无事的状态了。
“是啊,□□是个危险的东西。”河令卓笑了:“所以你为什么要问他?”
“今天肖至义随口夸了你的黑板报一句,我听见他冷哼了一声,这样看来你要小心。”金于诣有点担心。
“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他可以嫉妒的东西?”河令卓噗嗤笑了出来:“难不成一桶水泼上去啊,他没那么傻。”
“倒是你要小心,谭磷不是说过,下次一定会超过你。”
“我既没有□□,也没谈过恋爱,放心吧。”
对此,金于诣倒是不担心,如果谭磷起了歪心思,应该是谭磷该担心自己。
“也是,之前看你对江岩小弟录像的样子,就放心了。”
这时候,中午吃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河令卓你中午吃的什么,这么香。”申叶霜有点敏感的嗅了嗅空气。
“牛肉汉堡,要和你形容一下吗?”
“不了,你还是去看看一班的黑板报吧。”
“画得比我好?”
“不是,你还是去看看吧,我路过的时候吓了一跳呢。”
河令卓和金于诣对视了一眼。
一班的黑板报果然很吓人。
一班的黑板报和河令卓画得一模一样,甚至已经完成了着色。
河令卓不耐烦地踹了一下后排的凳子:“喂,你们班黑板报谁画的,让他出来。”
金于诣轻轻搭上河令卓的肩膀,轻声提醒他:“这样对你没有益处,冷静点解决。”
“这我怎么冷静,就这样一个破高中还搞抄袭,难道要我去申请版权专利吗?”
金于诣叹了口气。
他们三班的板报还没画完,一班的已经是成品了,就算金于诣知道真相,这么**裸的事实摆在这里,一百张嘴都说不清,这次和秋山那次不一样。
“是三班那个校霸,要不要叫老师?”
“吓死了,快走。”
“要不要告诉叶莹莹?”
一班的学生们窃窃私语,却一个都不敢和河令卓对视。
怪不得他们考不过三班,自爆还真有一套。
“喂,叫那个叶莹莹出来。”
叶莹莹?好熟悉的名字。
就在金于诣努力回想的时候,一班板报的创作者回来了。
啊,想起来了,是那个要联系方式、把他俩挂上校园墙的一班的圆脸女生。
显然河令卓也愣了下:“你?”
“你们再这样我就叫老师了。”叶莹莹缩了一下脖子:“快点离开啦。”
“同学,抄袭是不对的,克隆羊多莉只活了六年。 ”金于诣本想和她讲道理,却发现说出来的话似乎带了诅咒的意思。
叶莹莹:“……”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抄了我的板报。”
相反,河令卓就没这么温和了,他冷冷剐了一眼叶莹莹:“是还是不是?”
叶莹莹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承认。
她鼓起勇气大声说:“我为什么要抄袭你?你才画了一半,怎么说也是你抄我,教室又没有监控。”
是啊,学校又没有监控。
但这句话也变相承认了她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准备这个板报要花两个小时,你要做的只是control加V,行,你就这样一直做下去吧,把你的复制黏贴键搓个俩小时,搓坏了,再找个好律师,你就能吃穿不愁了。”河令卓撸起袖子:“在我这没有不打女人的宗旨,不过我懒得打你了。”
好强的攻击性。
“就这么算了?”出了教室,金于诣有些不可置信,他以为河令卓会较真到底。
“哼。”
“帮我打一桶水,同桌。”
“嗯?”
虽然疑惑,但金于诣还是马不停蹄去厕所接了一桶水。
河令卓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抹布把板报擦了个干净。
“她可以抄别人的,但她永远创造不出属于自己的,没了灵感再抄,不可能永远都天衣无缝,就算有一天她真的做了原创,也没人再相信她了。板报是我想的,能想一个就不能有第二个吗?”河令卓随手把抹布丢进水桶:“我就不信邪了,我不仅要重新画,还要超过她。”
金于诣突然有点心疼,他每天画黑板报的时间都是用睡觉的时间挤出来的,现在还要紧赶慢赶再画一幅。
“那你刚才还说,让她抄。”
河令卓笑了下:“我就是要让她变成我说的那种人。”
今天发现了河令卓的另一个属性,在某种情况下特别有胜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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