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一堆全副武装,佩戴面罩黑色反光镜的男男女女冲进来,步伐迈得急促,走进看着蒙着嘴,麻绳捆住手脚的傅栖又害怕得后退一步。

景映彦扫过这群人,瞧着动作像是心智还未成熟的未成年人。

景映彦试图用舌尖抵住胶带,解放他的嘴巴。胶带无比牢固,他连嘴唇都扯不开,就那么呆愣得望着乌泱泱,群龙无首的人。

小声的嘀咕声回荡在他耳边:“上啊!你不是带刀了吗。”

被众人半推半就上前一步的人,胆怯得回头猛摇头,节节败退得蹲了回去。握着水果刀的手无力的松开。

有胆子小的就有胆子大的。

有人拿起刀,笔直都走向景映彦。

景映彦眼眸瞪大,刀尖抵在他的侧脸上,靠近下眼睑。

锋利的银光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小孩的声音尖锐,抓着景映彦脸的力道也在收紧。

像是在等待情绪爆发的**点,直接一击毙命毁掉他。

景映彦跪在地上,脚踝被死死捆住。

“你就是靠着这张脸勾引我家哥哥的?”

尖锐的处于变声期的声音靠在他的耳朵,景映彦在心里叹了口气,浑身鸡皮疙瘩竖起,吞咽的速度都变慢了。

他最终抬起眼睛,深深注视着面目狰狞,正在走向犯罪的人。

有时候真的觉得小孩很可恶,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都是一群未成年人,怎么可能说绑架他,就绑架他。

景映彦狠狠喘了口气,心脏突突震颤。

情绪的制高点来了。

“去死吧!”

那个小女孩的力道非同一般,但好歹是女孩,力道稍微轻些,挣脱起来也还算游刃有余。

刀尖稍微吃刺穿景映彦的脸颊,红艳的血珠挂在刀上。

景映彦深呼吸,一直绷着一口气。

立马使出浑身解数向后扭开,再蹬腿踹中对方的腹部,滚在地上。

好在虚惊一场。

面颊微微刺痛。

景映彦趴在地上,束手束脚。

场面一下聒噪起来,像叽叽喳喳的麻雀。

那个女孩捂着肚子痛苦蹲下,周围也没有人敢去扶她。

出了事,死到临头各自飞。

景映彦抬头看向他们,他们吓得跳脚后退一大步,全都蜂拥跑出了厕所。

徒留下那个肚子疼的女孩。

景映彦也累着了,湿漉漉的厕所水,真的很脏。

他费劲扭腰坐了起来。

真是世态炎凉。

发丝湿漉漉的。

他朦胧的眼眸注视着厕所的洗漱台,洗漱台还有设计的儿童镜,放得很矮。

景映彦一眼就看到了狼狈的自己,被捂着的嘴无力得撕扯,眼眶猩红委屈。大半片面颊都被划出一道口子。

他竟然真的已经习惯疼痛。

厕所在那群人出门的那一刻就彭得关上,震耳欲聋。

不知道一个男厕所怎么这么多人。

他的眼神落到了那个女生身上。

男厕所。

真的没必要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景映彦的幻觉,他竟然感觉有一条冰冷涩的黑蛇顺着他的脚踝一圈圈缠绕住他的腿,正吐露着鲜红的蛇舌。

景映彦徒得后退,浑身充满戒备得向后迅速挪动,声浪巨响,撞上了身后瓷砖,疼都顾不上了。

浑身抖动。

应激了。

压死骆驼的并不是最后一根稻草,不是吗?

他其实很爱漂亮,所以不喜欢把伤口弄到脸上。

最终敲定的合同中有他要讲景建德偷税漏税、涉及黑色产业的秘密揭秘。在此期间,他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表,心悸是非常不常见的事情,胸闷气短。一股萦绕着的衰气厄运像一条河流指引着身为鱼儿的他。

他手作停止。

起身的同时,手上动作不停。

电话铃声响彻回荡却无人接听。

傅栖心里头更加慌乱了。

他迅速联系的商城管理人员,跑到监控室,开始倍速观看景映彦离开后的画面。

视线直到三楼中央逐渐消失。

傅栖指着屏幕,看向工作人员。

他很难克制自己激动的语气:“为什么这边没有监控?!”

经理连忙解释:“傅先生,真的不好意思。监控早上出了故障,联系的维修师傅需要下午才能来修……”

这么巧。

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直觉告诉他。

景映彦还在这栋楼里面。

他开始在三楼满腔热血的跑,任何一个死角他都看过了。

推开卫生间门的那一刻。

傅栖的心绪是紧张、复杂的。

景映彦很爱惜自己。

他很漂亮。

他颤巍不稳的脚步叫嚣着,怒吼着,最后绵软又坚硬得碾过水淋淋的地板。

尽管厕所定期清理,傅栖还是觉得这样的环境令他作呕。

更别提喜欢香的景映彦。

景映彦昂着头,浑身水渍。冷得面颊愠红,汲取温暖得缩成一团。

在湿漉漉的地板,他抱起了湿漉漉的景映彦。

景映彦呼吸剧烈的起伏着,鼻腔微微耸拉。

傅栖小心得撕扯开他嘴巴上的黑胶布,解开了束缚着景映彦的绳子。手腕已经通红一片,显示出一道道红痕。

除此之外,傅栖发现隐藏在红痕下细小的结痂后蜕皮的红肉。

这些细细密密的划痕是哪里来的。

景映彦被送去医院,在注射镇定剂后,安静得躺在病床上。

口袋中的手机进水导致触屏不灵,声筒进水后变得滋啦滋啦的,半响才吐出一句话。

傅栖觉得手机还塞在景映彦口袋不大好,就拿了出来。

手机震动开着,滋啦的声音难听极了。

触屏不灵,一通还没响几秒的电话就被挂断。

接着这个电话不厌其烦的打来。

傅栖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名称。

“1”

该死的第六感又开始叫嚣。

傅栖迟疑了一秒将手机贴近耳朵,陌生的声音刷新了他认知中的所有人。

“景,这周五的检查请不要忘记。”

电话对面始终沉默着。

爱德华已经习惯了景映彦无来由的沉默,他决定还是叮嘱对方:“听说你的状态有所好转,不过,希望你可以准时赴约,以用来检测你的状态。听说你最近伤害自己的行为变少了,还拥有了一个爱人,恭喜你。”

女生恭喜的声音回荡着,良久的无言后,傅栖觉得胸腔仅剩下的一口气输送到了喉间,他艰难开口:“他得了什么病?”

对面没了话语,只留下一声惊呼。

傅栖放下手机,扫了一眼仍然未被挂断的电话。

对方蹩脚的中文,逐字逐句得说:“你好,请问你是?”

“他的爱人。”

“oh!景呢?”

“他生病了,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你有空吗,请求你过来一趟。”

爱德华距离医院有三公里的距离,市区堵车厉害,硬是拖到一小时才匆匆推开病房门。

入目就是侧坐在病床边的木椅上的男人,阳光恰好倾洒,轮廓分明的五官投落大片暗色阴影。

黑色的眼眸宛若蛇蝎,像被打搅了睡眠。缓缓睁开黑眸,注视着站在门口的爱德华。

爱德华微微环抱住从椅子上起来,笔直又带着厌倦得轻揽住她。

与第一眼的戒备相比,心理学告知她,对方松懈真挚的神态预示着他有所求。

爱德华的目光注视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景映彦,安详苍白。

像死去一样,瞬身血水倒流。

她主动开口:“他经历了什么?”

傅栖全方位搜查到了那群热蚂蚁般的人,抓到其中一个就可以一网打尽。

直白说,他们全都是傅栖的粉丝。

通过任何一个人都能探听到最后的消息。

以及那只突然出现在高档商城厕所中的蛇。

如此狠厉的人。

傅栖只想到了一个人。

都说虎毒不食子,虎毒却食子。

“他的脸被割伤了,有条蛇爬到他的身上。”傅栖尽量平稳得叙述发生的一切,握拳的手指紧紧卯起。

爱德华不愧是景映彦的专属心理医生,闻言不可置信得提高嗓音:“!什么!”

事实确实如此。

原本就濒临崩溃的情绪再因为恐惧而彻底打破心底的防线。

爱德华晕头转向,她突然有了些悲悯。

景映彦脸上长长的疤痕,像一道刺。从眼睑横贯至嘴角。

傅栖看着爱德华的手不由自主得触碰景映彦脸上的绷带,“他很爱漂亮。”

爱德华静静得观望着景映彦,半响抬起头,轻轻得嗯了声。

对比心理医生,爱德华更像是景映彦的姐姐。

爱德华开口道:“他很爱漂亮,你猜是为什么。”

“武器。”

“天哪,景确实找到了真命天子。”

景映彦爱漂亮,并不局限在外表上,他更加将容貌化作武器。景映彦在不讨厌他的情况下,会适当的使用外貌的加持,营造一种氛围,刺激暧昧的产生。

怎么形容呢,他乐在其中,却也看透。

景映彦脆弱、敏感像易碎的瓷娃娃,面容精致,瓷白透亮的皮肤,很难不让人不遂了他的道。

他同样庆幸,是自己被选中了。

由于他的爱,他被选中了。

景映彦的求生**很低,临界一个低谷旋涡吞噬掉他,面前全是海市蜃楼,美好的场景横贯穿插在厄运中,会适得其反。

“景很喜欢你,他停止了他的自残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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