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是下半年唯一的长假。
跟着罗女士走访几个亲戚后，剩下的时间就放他们自由了。
乔越之计划去沙口，央乔欣语烤一些蛋糕好让他带去。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次去找你同学，都要带蛋糕过去，你就没别的吗？”乔欣语不想干，“能不能有点新意诚意，每次都是我辛苦。”
乔越之虚心请教：“那你说带什么过去比较好？”
“带点礼物过去，好吃的好玩的不就行了。”
“道理我都懂，具体呢？”
乔欣语指点道：“他家不是有个妹妹吗？你带点小姑娘喜欢的。”
乔越之茫然：“小姑娘……喜欢什么？”
乔欣语一脸探究：“小乔，我有点好奇，有女孩子喜欢你吗？”
“当然有，徐鹤轩妹妹，瑶瑶就挺喜欢我的。”
“他妹妹好像是挺可爱的，”乔欣语回忆了下，“我是问你谈过恋爱没有？”
乔越之悚然：“姐，你往哪儿想呢？！瑶瑶还是个小学生！”
乔欣语：“……”
看出来了，她这弟弟是注定单身了。
“算了，我知道了。”乔欣语摆手，“鞋架旁那个柜子里都是我的快递，你看有什么合适的就拿去吧。”
“所以，没有蛋糕了吗？”乔越之还是觉得那个更好。
“没有！想要自己做。”
乔欣语的网购快递极多，她不是需要就买，而是喜欢看上就买，觉得便宜也要买。“错过就没有了，”乔欣语同乔越之一起整理，“比如说这个沐浴露，牛奶味，奶香味特别浓郁，超值！”
“可是你都没拆过，”乔越之一针见血指出来，“你买了这么多，用都没用过。”
实际上，柜子里不止一瓶沐浴露。
乔欣语:“人只有一个，我一个人肯定没办法一下子用完。”
乔越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沐浴露好像也是你买的？”
“我买给你的啊，好用吗？”
“就……还行吧。”乔越之没什么使用后感想，“能洗干净就行了。”
“浪费，我花了那么多钱买的，结果你就一句‘还行’？这是洗干净的事吗？”
“……”乔越之乖乖听她叨完，自己挑拣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要了。
徐鹤轩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他送蛋糕给徐鹤轩是因为他们是朋友，他空手过去，徐鹤轩才不会生气。
秋高气爽，国庆假期街道商铺一眼望过去，都是大横幅大喇叭，各家店员卖力嘶喊，震得耳朵发疼。
沙口村内的商铺同样如此，而且作风更加大胆狂野，冲到车前直接拦人的都有。
要不是乔越之反应快，差点就撞上了。
这店就在路口，每个过路的都能看到，白纸黑字的关键词——
彻底结业，不计成本，疯狂甩卖。
店员拿着大喇叭往乔越之耳边吼：“血亏优惠，九十九元两双，买到就是赚到。”
乔越之想从旁边绕着走都不行。
店员衬衫半湿，目光炯炯跟着乔越之：“大品牌，我们店里都是名牌，倒闭清仓优惠，小哥你进来看一眼就知道了，肯定有你喜欢的。”
“不，我不好意思，我不买。”乔越之不敢硬冲，“你让一下。”
“你看一下！”店员不走，“不看你怎么会知道你不买呢？”
乔越之当然不会买，沙口的名牌店就没一个是真的。
店员嘶声力竭：“很便宜的，九十九两双！”
拉扯半天，乔越之还是锁了车跟着店员进入店内。
“这双是我们这个月上新的款式，小哥您来巧了，以前这款是不做优惠的……”店员是真的想做成乔越之这一单。
乔越之兴致缺缺，连他们的上新款以前是在哪里卖的都不想问。
这店员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会买的？
乔越之百思不得其解。
随便选了双鞋，报个码数让店员手忙脚乱地找去，乔越之趁机拐向门口。
店内吵吵嚷嚷，店员们跑来跑去帮着试鞋找码。
一个身材壮硕的花臂正微微弯着腰，和人大声介绍手上的鞋。
没看到脸，乔越之只当他也是店员。
“龙哥，不用你破费，这鞋我还是不用了……”
熟悉的声音。
和花臂说话的男生一身，没有图案的衬衫长裤，说话的时候，不少人都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乔越之余光一瞥，加快速度。
还没踏出店门，就被店员给抓回来:“小哥，你要的鞋我找到了!哎，你去哪里？”
蔺瀚川只看到一辆火红色的闪电飞速离去。
整个沙口不会有第二辆闪电。
“瀚川，你看什么呢？”龙哥叫他，“这个鞋又不贵，哪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再说，这也不是真的，我就觉得这个质量挺好的，和真的差不了多少，以后你来沙口就穿这个，坏了也不心疼。”
蔺瀚川不心疼这点钱，龙哥压低声音说:“我都知道，可我心疼啊。”
他才和自己的女朋友领完证，打算做点小生意，叹口气说:“自从决定结婚以后，我手上的钱就跟倒似的，感觉一下子就没了。”
蔺瀚川问他筹备进度。
龙哥自信满满:“店面已经谈妥了，就选的你们学校附近，人流多，我在你们蹲了快半个月，发现你们订外卖的还挺多的，偶尔还有的想办法弄请假条出来溜一圈再回去。”
蔺瀚川点点头:“你打算做什么类型的？”
“就做轻食沙拉，”龙哥说起自己新过门的媳妇语气都温柔了不少，傻笑道，“我老婆说的，我们俩跑了一天做了统计调查，发现你们学校附近就缺这个类型的!”
“……”蔺瀚川问，“你确定？”
其他人群他不确定，但是要在学生群体卖这个……
“你要不要考虑换点别的，”蔺瀚川回忆起乔越之常点的外卖类型，“烧烤果汁也不错。”
龙哥面上还是傻笑:“我老婆说做这个太累了，要围着火炉转得满头大汗，又辛苦赚得还不多，还是这个好，这样我就不会太累了。”
惠姨这么多年攒的钱，恐怕都要赔进去了。
看龙哥激情昂扬，蔺瀚川也不好说丧气话。
惠姨为这个儿子操心了半辈子，好不容易对方回头悔悟，还想着上进。
现在惠姨身体情况也不好，不宜操心太多，蔺瀚川想了想，说:“那就祝龙哥开业大吉，生意兴隆了，等开张的时候，我一定带着朋友去捧场。”
“好说好说，”龙哥哈哈大笑，“你着你朋友来，龙哥给你弄好吃的，最好带几个女孩子过来，我老婆说女孩子最喜欢这个了，健康减肥。”
他挤挤眼:“喜欢你的女孩子应该不少吧，有情况没？”
“没有。”蔺瀚川笑笑摇头。
“真没有？”龙哥小声嘀咕，“不可能吧。”
就是按他没多少见识的眼光来看，蔺瀚川这条件也算是万中无一了，更何况青春期的姑娘小伙谈恋爱，要么看脸要么看成绩，蔺瀚川一样不缺，性格还看着不错，应该很受欢迎才是。
“真没有，有了一定带给龙哥看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龙哥抬手，刚想搭上他的肩膀，举到半空又放下。
蔺瀚川若无其事地把手搭上去:“走吧，没什么好逛的，还是快点买了东西回去吧，别让惠姨和嫂子久等。”
乔越之一口气把闪电骑到徐家门口。
难得的假期，徐鹤轩开了水管站门前浇花，抖了抖水管转移方向:“门后有条大锁链，你车子放进去给锁水管上。”
乔越之觉得麻烦:“放进去你家还要锁？”
“锁!”徐鹤轩斩钉截铁，“你这车一看就很值钱，他回来看到扛走卖钱我可不赔。”
乔越之摸摸鼻子，老老实实锁上。
知道今天要跟着哥哥的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徐燕瑶特意换了新衣服，围着乔越之打转。
徐鹤轩问:“越之，你知道有哪家店头发剪得比较好吗？”
“哪家？哪家都可以吧。”哪里剪头发都差不多，乔越之还真没留意，有时候就是突然想起来要理发了，路边随意找一家就进去了。
“那你问一下姐姐，哪家比较好。”
陈振一进门就听到这个，乔越之毫无敏感度地拿起手机问乔欣语，他却抓着徐鹤轩不放:“你问这做什么？”
男生理发，那不就是村口老师傅推一下电锥子就完的事么，徐鹤轩其他都顾不过来，形象方面没有太多的钱去让他选择。
知道陈振想的什么，徐鹤轩道:“不是给我的，我想给瑶瑶做个好点的造型。”
谈恋爱可是要花钱花时间的，他没这个功夫。
徐燕瑶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还是要打扮打扮，不能整日跟着他胡过。
陈振欲言又止:“姐姐去的那些地方……”
徐鹤轩很平静:“没关系，我先问问。”
本来陈振都计划好了，考虑到徐鹤轩之后还有其他消费，临时做了修改。
暮色四合，几人才回到沙口在徐鹤轩家解散。
沙口的规划是上个世纪的遗存，道路七拐八拐，很多道路在导航地图上是一片空白。即使是徐鹤轩也不敢随意乱走，一直沿固定的路线。
天黑得快，街边老旧的路灯系统却没及时跟上。
乔越之不敢骑得太快，放慢速度抄近道穿暗巷。
两边楼房高耸侵占天空，掩去最后一点日光。
乔越之猛按刹车。
他忽然想起徐鹤轩一本正经地说审美要从小培养的事，深以为然——
前方整整齐齐站了五个人，杀马特七彩爆炸头，唇钉鼻钉耳钉，能打洞的地方都挂了个环，黑色大背心，露出来的肉没一块是原来的肤色，青黑色的纹身缭绕。
真是冤家路窄。
丑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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