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丁中了刀伤,双手捂着伤处,痛苦地卧倒在陈不思怀里,血液如筑,浸湿了半截衣裳。
那丁香吓得钻进朱贞怀里,全身在颤抖。朱贞只得把丁香给放在一处圆柱旁蹲着。牛卯还尚处于晕乎乎的状态,没有即刻清醒。朱贞心里是吓得半死,但是此刻却并不能只傻站着,走近了牛丁陈不思二人旁边来。
“不思,快给牛丁解开衣裳,我从伍家出来时也曾向唐管家讨得半瓶损伤膏来,兴许能用得上。我曾是亲自用过的,效果很是神奇,可解牛丁胸中之痛。”陈不思看着朱贞的眼睛,那眼中透露着真切。既是如此,相信朱贞也是唯一的办法。
陈不思让牛丁松开伤口,把衣裳解开的瞬间,只见伤口处还是一股一股的血浆几乎喷浆出来。朱贞从怀里取出药膏,揭开了瓶塞,轻轻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口处。牛丁只是瞬时间痛得死去活来的,连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丝。
这一阵阵嘶喊声把那牛卯给惊醒了半分,牛卯拖着身体,醉意涌在心头,颤巍巍走近牛丁。“大哥,你是如何受伤的?我牛卯吃醉了酒,真是该死。”不过没有多久,那牛丁胸中之痛似乎解了几分。朱贞解了纱巾给牛丁勒紧了伤口,牛丁几乎昏死过去。“朱贞,牛丁没事吧。怎么就昏死了过去。”这一说,吓得牛卯连连大喊,“大哥,大哥,醒醒,我是你的兄弟牛卯,亲兄弟牛卯啊,我们还要一起回去看老娘呢。”
朱贞也是不解,“应该会好些,但是毕竟牛丁大哥受了如此大的伤,我们还是赶紧把他给抬进屋里。然后连夜去请医者为好。”朱贞陈不思牛卯三人连抬带拖,硬是把那肥硕的牛丁给抬进了屋里,丁香还愣在那里不敢动弹,吓得失了魂似的。
朱贞就过来喊丁香,“丁香,丁香,快把此事报了城主去请医者来看。”那丁香方才缓过神来,“朱贞,我害怕。”“怕的什么?”“害怕那人躲在墙头又要来谋害我们。”朱贞见丁香说得在理,就吩咐牛卯跟随丁香一起去。嘱咐他们若是再遇到那歹人,就只管大声喊叫。
丁香才拖着身体跟牛卯去找城主。那曹武还守在书房门口,见着丁香牛卯二人,上前拱手道,“丁姑娘牛二哥深夜来此所为何事?”丁香就把牛丁被刺伤一事具告之。慌的曹武一个快步到了书房门口,敲响了城主的门。
那城主正由失裁缝在一旁陪着翻阅书籍,听得曹武敲门声有些着急,忙回了句,“进。”曹武进门,把事情端由一一告诉给了城主。
城主也是奇怪,在我未央宫里居然发生了此等事件?“曹武快去请医者给牛丁瞧病。”曹武领了命就直奔医务院。一旁的史裁缝听闻此事,也是大为震惊,城主,“既然如此,那就让丁香他们快快回去,我还在此处守在书房,以防万一。”城主听了史裁缝的话,觉得有些在理,就命丁香牛卯二人快快离去。
那史裁缝还问了句,“丁香,牛丁伤势如何?”丁香答不出来一二,牛卯在旁直说,“几乎昏死过去,好歹有朱贞的药膏给止了血。”“朱贞?”史裁缝半信半疑。“朱贞掌厨同你们在一起?那就奇怪了,不知道那歹人竟是奔谁而来的?”牛卯低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城主道,“朱贞那丫头没事吧。”牛卯道,“朱贞尚好。”城主心里也是疑惑不解,敢在未央宫行事的,没有几个,此事必须严查。“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好生照顾牛丁,我会派人彻查此事。”那丁香牛卯只得先行告退。
牛丁这边因胸口刺了一刀,现在刀口居然愈合了,只是内伤不减,牛丁躺在床上,缓了一阵子,眼睛慢慢睁开来。此时的陈不思正紧握住牛丁的手,牛丁见此情形,眼中滚出泪来。
“不思兄弟,哦,不,陈子期兄弟。”陈不思被牛丁说出的三字给整懵了,朱贞也是大为震惊。“牛丁大哥,陈子期,你说的哪个陈子期。”牛丁就微闭着双眼,“子期兄弟,其实,我跟牛卯兄弟二人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份。”陈不思忙扯开牛丁的手,牛丁继续说道,“陈子期,那个八年前被放置在寒潭洞里的陈子期。别看我跟牛卯二人终日傻傻呆呆的,有些事也是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既然如此,为何你们兄弟不早说了。”陈子期问道。
“其实我们兄弟二人也是愧对你,原本八年前我们兄弟是曾奉了伍家的命令去取你的小命的,但是我们兄弟并没有做,那夜我们故意使了于茂公去解救你,你方才得脱。可是我们明明见着你跳下寒潭去了,哪想你却没有被寒潭冻死。”陈不思方才记起那夜的事情来,确实是于茂公连夜跑至寒潭洞对岸的,对着寒潭洞的自己大声喊,让自己跳下的寒潭。现在想来,此事也就说得通了。
朱贞一听,当年果然就是伍家使的计策,要害死陈子期的,于是心里也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都是伍家,伍家真的是罪恶深重。”
“我跟牛卯兄弟二人也是不经意间知道了你的身份,曾是痛思疾首,决定痛改前非,愿意跟着不思兄弟。也知道不思兄弟是个不错的好人。”牛丁继续说道。
而正在牛丁说着的时候,那丁香和牛卯正要推门进来,忽然听到牛丁口中说到陈子期。“子期兄弟,还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和牛卯。”丁香此刻并没有推开门,而是立在门外听牛丁继续讲话。
牛卯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丁香看了牛卯一眼,也晓得牛卯是知道的,并没有质问牛卯。陈不思没有回答他,那朱贞沉默了一阵。“都是伍家的做出的恶业,跟你们兄弟无关。”
“我们也曾是以为陈子期因我们兄弟而死而伤心难过,也曾在寒潭那里为陈子期烧香祈祷,可是即便如此,也难解我们兄弟心中的悔意。”陈不思淡定了一阵,“事情都过去很多年了,如今我陈子期还活着,又与你们兄弟相遇,看来也是缘分一场,那事过去了也就算了,今此以后勿要再提。”牛丁答道,“是是。”
正在此刻,那曹武领着医者也走了过来,看着门外的丁香牛卯道,“丁香牛卯兄弟为何守在门口?快快随医者进了屋里。”那丁香牛卯也就推了门跟随医者进门里来。
医者放下药箱,给牛丁搭脉。又扯开伤口去看,见伤口处已是愈合,大为震惊不已。“看来这精壮男子并未失血过多,只是伤口里面隐隐作痛,恢复尚需些时日。我这里暂且开些内服的良药,每日定时定量服用,保管十日之内可下床活动。”这医者一说,众人方才安下心来。
如此,朱贞丁香各自散了,曹武也推门而去,待要走,转身问向陈不思牛丁,“你们可曾看清了那人的面貌?”陈不思摇摇头。曹武接着离开了。只剩下牛卯和陈不思还在照顾牛丁。
直至第二日晨时,城主谴去了史裁缝,那曹文曹武随着进了未央宫大殿。“曹文曹武你们就昨夜之事,必要查个究竟来,既然是发生在我未央宫里,那短时间内想必能查个一清二楚。”曹文曹武领了命令,就去各处一一查看去了。
那管事□□听闻昨夜之事,战战兢兢,不知道是谁深夜刺伤了城主的要客。况且,未央宫里人事方面都是由自己来管,由于人员冗杂,自然心里捉摸不定。自己去下查,就去问询了内务管事方官定。方官定思来想去,唯有马倌曹鄂是新进的。一早就派人去找曹鄂。
这曹鄂整夜没有睡好,眼睛正惺忪不定,见着□□刘管事,怕得也是几乎站不稳当。“曹鄂,老实说昨夜去了何处?”
曹鄂装作懵懂的样子。“哪里也没去得,只在马房里睡熟了。”“睡熟了?哪个肯信?”“这刘管事,我曹鄂并未做什么苟且之事。您可详查。”“只是狡辩,曹鄂,跟我去见城主。”曹鄂大吃一惊。若是真见了城主,迫于城主的威严,我曹鄂岂不是要吓破了胆。再说倘若那曹文曹武二人仔细搜查,查出了那把粘血的刀来,我曹鄂就是有一万张嘴也道不清了。该如何是好呢?
“我要见城主,我有话要对城主亲说。”曹鄂对管事□□说道。“好个曹鄂,使些钱财进未央宫里,明里说着寻亲来的,却独自做些不好的勾当。我倒要看看你曹鄂见了城主能出什么幺蛾子。来人,带曹鄂去见城主。”说完,一行人就押着曹鄂去往城主那里。
曹文曹武听说此事,早已在旁守着。见了城主,曹鄂道,“城主,小人曹鄂有罪。”城主怒目圆睁,看着曹鄂问道,“有何罪?”“回城主,是小人昨夜翻墙至一处府院,不小心又跌倒墙下,险些害了人。”“好个曹鄂,你进未央宫到底是何意图?又是受谁指使?”
曹鄂低着头不敢正眼瞧城主。“是伍士德。”“哪个伍士德?”“伍家伍友的公子伍士德。”城主一听,却很疑惑。“胡说,那伍士德本不是什么坏人,怎肯跟你这样的人勾结。”“小人曹鄂句句属实。是指使小人来找一个叫朱贞的女子,并且暗地里行事,不想自己做出大恶来,本不是有意害人。希望城主明察,还请城主能够饶恕我曹鄂,我曹鄂愿意将功赎罪,不再作恶。”
城主看曹鄂话里说的不像是假,就把曹鄂暂且扣押,待等着查明了是否受伍士德的指使再做决断。“曹武,你派人去押了那伍士德过来。”曹武就领了命去往曹鄂所说的郭家去拿人。
不足两个时辰,曹武一行人就到了郭家,一句话不说,只管拿了伍士德而去。唬得郭敬启郭子美郭子亭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爹,伍士德也不知做了什么勾当了?城主让曹武亲自过来拿他。这个伍士德,这下我们郭家也未必能保得了你,爹,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快去,快去将此事告知了伍家伍友。看他有何良策可以解救得了伍士德。子亭,你现在就动身。”“我?”“难不成还让我亲自去吗?”“大哥,你就听了爹的,赶紧去吧。”“我,我这就去。”说完,郭子亭不乐意地去了。
新城外伍家大院。郭子亭伍友伍尊呆坐在伍家大院里。那伍友眉头紧锁,伍尊焦急地踱来踱去。郭子亭聚着眉头也没再多说什么。“既然到了此种地步,那只能拿出功德书保命了。”伍友说完,从袖口里掏出那份功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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