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蒙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我早习以为常的将一切准备都做好。热毛巾,果汁。
我从士兵的手中接过有些站立不稳的阿蒙。
阿蒙整个人都靠在我的身上,‘小珍珠。’他嘴里叫着只有在某种他特定的场合才会叫的戏称。
‘我今天想跟你...跳一支舞,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跳过舞。你会么?’他问道,而后紧接着自己回答道‘你会的。’
好的坏的都让他说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他自顾自的去打开留声机,甚是可笑地整理了自己的衣冠做出邀请的手势。
两个人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堪称柔情地在跳舞,我的头轻靠在阿蒙的怀里。至少这一刻的他是让人觉得温柔的。真可笑,我竟然会觉得一个残暴者是温柔的。
‘阿蒙,你戒酒吧,减肥吧。好么?’这是我第一次对他如此温柔而认真地说话。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在躲闪。
他放开我的手‘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我提出的要求并不是表层的意思,而是在对他说,改变吧,阿蒙,改变现状。
他在逃避,在躲闪。
这一夜,他没有拥着我睡。
两个人背对背而睡。
第二天是周三,辛德勒先生每周周三都会来,阿蒙也会在这一天举办派对。
今天阿蒙没有把我锁在阁楼里,而是让我呆在卧室告诉我等派对差不多了再出去。他在给我限度内的自由。
差不多的时候,我推开卧室门出去,看见阿蒙和辛德勒先生两个人在阳台上说话。
阿蒙和辛德勒在阳台上喝酒,阿蒙有些醉了,一屁股坠到椅子上,椅子粉碎。)
辛德勒:你怎么老是喝那种劣酒?白费我一天到晚送好酒给你。总有一天你的肝脏会像手榴弹一样炸掉。
阿蒙:(没有回应,反而说)知道吗,我总是看着你,我在观察你。(一边说话一边起身,挪到一把椅子上)……你从来都不会喝醉……那是…那就是绝佳的自制力。自制力就是权力。你拥有权力。他现在的样子如同在水中快要溺水而亡的野兽拼命的挣扎。
辛德勒:那是他们惧怕我们的原因?
阿蒙:他们惧怕我们是因为我们掌控了他们的生杀大权。
辛德勒:他们惧怕我们是因为我们毫无节制地乱杀人。
如果一个人是因为犯了重罪遭到惩罚,那是他罪有应得。如果我们让他被处死,那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又如果我们亲手杀了他,那更是大快人心。但是那并不是权力。那是制裁。跟权力完全是两回事。
所谓的权力是当我们有绝对的理由去杀生,但我们却不这么做。
阿蒙:你认为那才是权力?
辛德勒:这是古代帝王的风范。一个人犯了偷窃的罪。他被带到帝王的面前,他扑倒在地,乞求帝王饶他一命,他知道他的小命不保。结果帝王饶恕了他,他饶恕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阿蒙:我看你是醉了。
辛德勒:那才是权力,阿蒙。那才是权力。……阿蒙,慈爱者。
阿蒙:(笑)我饶恕你。
我听着辛德勒先生说的话,加上对阿蒙的了解。
辛德勒先生告诉阿蒙对待那些“下等人”,除了打杀,其实也可以有其他方式,比如宽恕。当然,辛德勒的劝说并不是像神父一般,谆谆教人向善,这样的方法对阿蒙没用。而是看准阿蒙的虚荣,告诉他宽恕才是上位者的特权,为了展现自身强大,他应该学会原谅。
其实阿蒙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阿蒙一直虚弱。初看见他,他就感冒着捂着手帕完全不像历经风霜的战士,平日里,纵情声色和酒精,身材日渐臃肿,鼓起的肚腩看着根本不像一个自律的军官。
□□上的虚弱,暗示的正是精神上的空虚。
他用酒精,美色,和那种主宰别人生死的权利虚荣感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缺。
而阿蒙有什么?纳粹主义?对元首的忠诚?好吧,他确实尽职尽责,集中营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但这有让他产生成就感吗?并未见得。可能他在工作上最大的收获,就是借机谋取私利。没有精神上的依傍,那就用金钱来弥补吧。可用物质填补精神空虚,结果只会更寂寞。
而我,现在就是他弥补生活寂寞和空缺的情感寄托。
其实他不明白,不明白生活的意义和人与人之间的意义。
阿蒙扭过头看着在大厅里站立的我对辛德勒先生说道“看啊,那是我的小珍珠,我的……。”珍宝。
她一身丝绸的紧腰连衣裙,长发如墨。如同月中静立的水仙花。
紫色的眼眸,清丽的如同晨曦下的潭水,温柔断肠。
“确实是……少有的美人。”辛德勒看着眼前的女人,即使是万中花丛过的他也不由的感叹一句。
辛德勒先生走后,我弹着钢琴,阿蒙依靠在钢琴的一边。
一曲终,“小珍珠,这瓶酒喝完,我明天就开始减肥。”阿蒙从未笑得如此明朗,从来没有。“我很庆幸,你是瑞典人。”而不是犹太人。
“好。”
我其实还想问,阿蒙,你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行,大大熬不住了,大大要猝死了,大大睡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小珍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