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港的夜,迷蒙着潮湿海雾,霓虹灯影晕染,被一把揉碎在微风里。
江栗他们抵达时,周云礼已经在此等候。
“云礼,我和你爸想看看夜景,你送小栗回去。”何珊珊被丈夫扶着下来,整理着披巾,动作雍容华贵。
周云礼演得真好,就像刚认识江栗不久,还不熟的样子,“让杨叔送江小姐回家,我带你们去逛……”
没说完,被何珊珊打了胳膊一巴掌,训斥他:“没礼貌!老杨开车,你跟着送,送到家门口!”
这么好的小姑娘,就要用最高的礼仪对待。
江栗拘谨地站在旁边,手心洇湿,偷偷看了眼周云礼,和男人深沉透着冷的眼神对上。
“我知道了,”周云礼薄唇轻抿,态度彬彬有礼,“我会送江小姐回家。”
江小姐……
江栗胸腔里堵了口气,憋得难受。
车里安静地让人坐立难安,杨力都察觉到两人吵架了,默默闭上向来不懂事的大嘴巴。
半晌,实在忍不住了,杨力才找个话题:“小周总,今年春招进总经办的实习生里,只有安迪不合格,她的各项考核都是垫底。”
“人事走正常流程,”周云礼工作时是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的风格,“这种不负责的人,星越不会留。”
不负责……
不知为何,江栗胸腔堵得更厉害了。
周云礼似乎想起什么,食指轻点腕表,沉稳黑色的表带,香槟金色的表盘散发淡淡光泽,戴在男人冷白,骨感有力的手腕上,矜贵又优雅。
杨力目视前方,但偏头听着男人吩咐:“爸妈住进来,刘阿姨会辛苦点,给她双倍工资,像她这么负责的人不多了。”
“…………”江栗心口中枪。
可恶的男人,他就是在阴阳怪气!
江栗强烈谴责了周云礼的这种做法,但她只敢躲在家里偷偷生气,窝囊组上分。
并决定悄悄生两天的气,再去哄他。
每年三伏天结束,最炎热的时候过去,栖港会迎来雨季。
今年雨季比往常延迟半月,来势迅猛,夜晚风雨雷电后,城市留下一片狼藉。
栖港台作为官方媒体,要及时跟进全市各部门的防汛动态,报道雨势进展,提醒市民注意汛期安全。
凌晨迅速集结,工作人员穿着雨衣雨靴,赶赴全市主要道口、水库、基础设施站点,直播报道。
所幸今年没遇上台风,全市部门的压力都小了很多,连续加班加点几天后,汛期最严峻的时段平安度过。
江栗也跟着出外景,每次回来全身湿透,连最心爱的碱水面包挂件都泡浮囊了!
她小身板没能适应狂风骤雨的摧残,一次半夜醒来后着凉,感冒迟迟未能痊愈。
江栗很忧桑,周末卧病在床给周云礼发消息。
【一颗栗子】:今天周六诶,你忙吗?
那边回复的倒挺快,只是简单又冷漠。
【周】:很忙。
【一颗栗子】:哦,你很忙就算了,我不打扰你啦。
【一颗栗子】:我只不过是个生了病的人,想找个人聊聊天。
周云礼立即拨电话过来,惯常从容不迫的语调紧了几分,“你生什么病了?”
江栗习惯性皮一下:“相思病,想你想的。”
周云礼:“……”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男人的无语和郁闷,察觉到周云礼要挂电话,江栗急忙说:“你别挂别挂,我是真的生病了!我……”
电话被无情挂断。
江栗吱哇一声,窝在被子里后悔不迭。
今天又下起了雨,如密如丝的雨幕中,一辆辆车在城市穿梭,猩红的车尾灯隐入溅起的水浪里。
江栗早饭随便应付几口,吃药,量体温,然后站在窗外苦等中午外卖。
因为天气原因,配送一直停留在原地,江栗实在忍不住,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吃的。
她刚出门,走到电梯门口,收到周云礼发来的消息。
【周】:我到你家了。
嗯?江栗把这行字看完,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面前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江栗和周云礼四目相对。
空气中有小火花在眼神交汇中炸响,江栗头皮发麻,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完了!她素面朝天,头也没洗,还穿着睡衣,外面罩着不伦不类的外套。
为了挽救自己在周云礼心里岌岌可危的形象,江栗迅速转身往家里跑。
相对于她的慌乱,周云礼十分淡定,信步从容走出电梯,懒散音调传来,“跑什么?停下。”
江栗像被施了定身咒,乖乖不动,背对着他解释:“我想在你心里留下最美丽的模样,如果不美,那我宁愿永不相见!。”
小丫头整天乱贫嘴,周云礼迈着长腿,脚下是皮鞋和地板的轻微摩擦,毫不在意道:“你小时候流鼻涕的样子我也见过。”
江栗:“…………”
可恶,她差点忘了,周云礼手握她童年黑历史。
江栗撩了撩刘海,露出因为运动而汗湿的脑门,转身正对他,圆眸含凶:“你来干什么!”
“可不是我想来,”周云礼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四层饭盒,“家里做了午饭,我妈让我送来。”
江栗隐约闻到了鱼汤的鲜香,凶巴巴的眼神立马变成星星,开门作出请的姿势,“谢谢阿姨,阿姨人真好。”
周云礼心塞了下,也没多做解释,进门换上江栗拿来的一双拖鞋。
白色,软绵绵的,像一朵夸张的云。
周云礼:“……你家没有男士拖鞋?”
江栗提着饭盒来到桌前,脚步雀跃,“我家要是有男士拖鞋,你头上岂不是要长草了?”
周云礼:“……”
但凡是个男人,就会对“头上长草”几个字敏感。他经过江栗身后,大掌抬起,不轻不重地捏了把女孩纤盈细腰。
酥麻电流顺着那处火热,立即窜上脊椎骨。江栗背脊颤了下,扭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耍流氓!”
周云礼坐下,面色坦然自若,“我既不家暴,也不犯法,碰我女朋友一下怎么了。”
说话时,男人虽然仰视,可眼神依旧很有压迫感,脖颈微抬,喉结在灯光下泛着性感光泽。
江栗默默咽下口水,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是想谈个恋爱玩玩而已吗,他周云礼有什么不敢的。
不敢的应该是江栗,若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以两人间悬殊的地位,她会落个身心两空的悲惨结局。
或许这也是江栗对这段感情不抱希望的原因,潜意识里,她默认两人不可能走到最后。
饭菜的香味扰乱了江栗思绪,她不再胡思乱想,投入干饭的幸福时光。
鲜甜的鱼汤里加了奶油,清香不腻,回味很足,三文鱼和鲜虾肉质Q弹,火候恰到好处,喝完后胃里暖乎乎的。
江栗幸福地抬头,恰好撞上周云礼漆黑深沉的眼眸,藏着掩饰不住的欲色。
没料到被撞个正着,周云礼下意识撇开眼神,神情自若地看手机。
江栗感觉身上更热了,挠了挠领口,气氛沉默中透着暧昧。
吃完饭,江栗去厨房洗饭盒,周云礼也跟上来,站在料理台边,闲暇的看着刚吃饱喝足、脸蛋白里透红的女孩。
她低头的样子很认真,卷翘的长睫在细腻的皮肤上覆了层阴影,鼻尖有点红,嘴唇小巧,潋滟的水渍勾得人心痒难耐。
周云礼在外界的形象是端方禁欲,对谁都绅士有礼,此刻卸下伪装,遵循了身体的本能**。
江栗打了满手的泡沫,忽然被身后高大的男人揽住腰,抵在洗手池前狠狠吻住。
奶油的甜香和清冽的薄荷气息彼此纠缠,滚烫的体温几乎将禁锢怀里的女孩身体融化。
纤细的手指上满是泡沫,被另一道宽厚大掌握住,十指交扣间,指缝里满是浓稠滑腻的白沫。
她被亲吻得头脑发晕,滚烫的触感烙铁般留在脖颈、胸口,最后停留在她耳垂的敏感皮肤,男人急促又透着狠意的声音敲打着耳膜:“江栗,你敢玩,我们就试试。”
江栗心里深处有个恐惧的声音说:不要试,不要试。
可是……温暖的怀抱和令人眩晕的甜蜜滋味,像深渊泥潭拖拽着她不断沉溺,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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