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的气温异常地低,连续几周都下起了雪。栖港的街道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像盖上了一层雪白的被子。
不少城市因为降雪量太大,导致道路积雪不化,引发系列交通拥堵问题。昨天邻市凌晨三点在高速路口发生一起重大车祸,由于灾祸造成重大财产损失,引发全网关注。
邻市电视台人手不够,申请栖港台来一组记者报道,江栗大晚上接到消息,火速收拾行李,跟着团队马不停蹄赶到邻市。
这一忙起来真的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漩涡,一下子就过去了半周的时间。在这期间,江栗和同事们仿佛是被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一刻不停地运转着。
高强度的工作任务就像一座座大山,不断地朝他们压过来。大家辛辛苦苦、殚精竭虑,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工作终于宣告结束,可以有片刻的喘息机会了。
此时的江栗和同事们都已经是精疲力竭,浑身上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就连多说一句话似乎都要耗费不少的精力。他们所在的酒店房间就像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江栗和同事们一头扎进各自的房间里,倒头就睡,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
领导慷慨地给他们放了两天的假期。同事们一个个就像被重新注入了活力一样,兴奋地商量着要去邻市逛一逛,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说不定还能在忙碌的工作之余买点特色的小玩意儿放松自己。但江栗对此却毫无兴趣,躺在那宽敞而又柔软的大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手机发呆,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聊天界面,那个界面里,她和周云礼的聊天对话还停留在一天之前。
那个时候,她刚从重重的工作压力中解脱出来,整个人还带着那种极度疲惫后的麻木。就在这时,周云礼发来了消息,关切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看见这条消息的江栗,内心陷入了久久的纠结和挣扎,她的思绪像是一团乱麻。
江栗像是终于下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心,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向他打出了那一行字:“我们还是分手吧。”
从那之后,周云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给她发过任何消息,就好像已经默默地默认了她的请求。江栗原本以为自己会如释重负,可实际上,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却在心底蔓延开来。
昨天晚上,江栗失眠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着,黑暗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她辗转反侧,每一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被子像是变得滚烫,怎么盖都不合适。
她越来越烦躁,伸手猛地关掉手机。手机屏幕那一瞬间熄灭的光亮,仿佛也带走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火种。她把脑袋狠狠地摁在枕头下,试图让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眼不见心不烦,可那些回忆就像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向她涌来,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也好,就这样结束了吧。她和周云礼之间的感情,本就像是一场美丽而虚幻的泡沫。那些短暂的甜蜜和欢乐在时光的长河中似乎只是一闪而过的光影,脆弱、易碎,总有消散得无影无踪的那天。
房门被轻轻推开,同事琳姐走进了房间。她看到江栗没有睡着,才松了口气。她的脚步声也不再收敛,而是变得轻松自在。
“怎么没睡觉啊,这几天那么累。”琳姐轻轻推开房门,看到江栗正呆呆地坐在床边,便慢慢走到另一张床上坐下,目光中带着关切看向江栗。
江栗头发有些凌乱地散着,整个人显得恹恹的,两只大眼睛下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似的。听到琳姐的话,她只是微微抬了抬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睡不着。”
“是有心事吧,”琳姐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却也赋予了她洞察人心的能力。她一眼就看透江栗这个小姑娘的心事,声音很温和,像一阵暖风轻轻拂过,“是不是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你怎么知道,”江栗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随即又懊丧地叹口气,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难过,“我们分手了。”
琳姐疑惑的问:“我看你还是有感情啊,为什么就分手了?”
江栗本想说一句我不配,想想还是算了,借口自己困,埋在被窝里装死。
“好了,既然分手了那就不要想了。”琳姐将江栗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我们新找了个好地方,带你去玩儿散散心。”
江栗已经消沉了好几天,这段时间里她就像被一片阴霾笼罩着,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来。她深知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要振作起来,不能让消沉的情绪把自己吞噬。
于是她应同事的邀请,坐着同事的车去附近的酒吧放松一下心情。车子刚开了10分钟,江栗正跟琳姐还有其他几位同事在车内热火朝天地聊八卦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氛围轻松又愉快。
突然,只听前方传来尖锐的鸣笛声音,那声音如同利剑划破了原本和谐的氛围,让大家的心瞬间揪了起来。紧接着,车身遽然晃动起来,不受控地朝着右侧就栽了过去。
江栗感到大脑瞬间变得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维都被抽离。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时,意识到自己的膝盖正传来剧烈的疼痛,那是她之前顶在车座上的位置。
出车祸了。
虽然大家没受重伤,但还是挂了彩。碰撞后的车内一片狼藉,大家彼此查看伤势,都或多或少有了些擦伤和淤青。其中属江栗最倒霉,她原本就坐在车的最边缘位置,在车祸发生的刹那间,她根本无处躲避。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她整个人向前猛冲,脆弱的小腿撞到了某个硬物,一阵剧痛传来,结果是小腿骨折了。
不仅如此,车窗的玻璃在撞击下瞬间破碎飞溅开来,几片尖锐的玻璃碎片朝着她直直地飞了过来,像是无情的暗器一样划过她的脖颈。她当时只觉得脖颈处一凉,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鲜血缓缓渗了出来,那几块碎片再偏一点点的话,就要伤到娇嫩的脸了,想想都让人后怕不已。
之后几天的行程完全变化,江栗住院期间,同事们轮流照顾。
其中那个开车的同事每次看到江栗,眼睛里就差含着泪水了,不住的道歉。
下雪天路本来就滑,他也不是故意的,江栗也不好意思责怪他。
“幸好江栗没出什么大事儿,”虽然江栗不责怪,但其他同事尤其是琳姐,毫不客气的找男同事算账,“万一有点什么事,你能负得了责吗?”
男同事看到江栗的状况后,脸上连连赔笑,赶忙说道:“江栗啊,你就放心吧,接下来这几天我来照顾你。”那态度十分殷勤和热情,满满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就这样主动承担了后续几天照顾江栗的责任。
江栗呢,听到男同事的话,心中却是苦不堪言。他心里很清楚男同事是好心,可毕竟男女有别,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
“诚哥,你真的不用客气,我自己能行。”江栗一边微笑着,一边婉言拒绝刘诚想要给她喂饭的行为。
刘诚是台里的司机大叔,是那种一看就特别淳朴的中年欧巴。他身材微微发福,脸圆圆的,总是带着憨厚的笑容。他平时话不多,但却始终践行着用行动说话的原则。不管是每天早早地来到台里把车擦拭干净,还是默默地帮大家搬运行李道具,只要看到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那可不行,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有责任要把你照顾好!”刘诚的表情很严肃,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只见他左手稳稳地端着碗,碗里是热气腾腾还冒着香气的饭菜,右手紧紧地拿着勺,舀起一口饭就往她嘴里塞。
两人正僵持不下,突然病房外走进来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周云礼得知消息后急切的赶来,就撞上了这诡异的一幕。
刘诚大哥扭头看看门口,又看看江栗,满脸懵逼的表情格外无辜。
江栗:“……”
周云礼:“……”
“解释一下?”周云礼皱着眉,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困惑和急切。然而,还没等江栗开口,刘诚就被琳姐不由分说地拉走了。一瞬间,病房里就只剩下江栗和周云礼二人。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病房突然变得特别沉寂,气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还有点儿低气压,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江栗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本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可转念一想,干脆噘起嘴,赌气似的扭头,只留给男人一个倔强的后脑勺,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周云礼被她气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臂环胸,冷测测地说:“谁说分手了,我还没同意。”
江栗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还需要你同意?”
男人那双细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着自己的手臂,每一下的敲击仿佛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眼神漆黑深邃,宛如不见底的幽潭,其中散发着一种捕捉猎物时才有的侵略性和强势。
周云礼薄唇轻启,语气坚决冰冷地说道:“当初可是你招惹我的,我不想结束,你就别想分。”
江栗面对男人如此浓烈的压迫感,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沉默地张了张嘴,最终吐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周云礼突然倾身逼近江栗,他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她的灵魂一般,轻而易举将她看透。他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坚定而炽热的光芒,一字一顿道:“江栗,对于感情,我比你更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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