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病

“奶奶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2750这几日一直听到老人家的咳嗽声说道,产生了一些怀疑。

“不用了,最近不是开放了可能是受疫情影响,我测一下那个抗原吧。”

奶奶十分坚持不去,江宴想着现在阳的人多先在家里测一下看看。

第二天江宴去学校整理东西因为要停课了,2750去叫奶奶吃饭发现她没有动静,立刻打开了门,摸了一下额头是发烧了。

医院一个个检查做下来,医生则告知不是新冠病毒而是肺癌晚期。

2750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江宴。

“可以通过治疗延长生命,但几率不大。2750没有隐瞒地说道。”

江宴像行尸走肉一样坐在病床前照料着奶奶,2750则去办理手续。

看到2750回来的那一刻江宴忍不住抱住他开始哭,“怪不得,我回来的时候奶奶总喜欢去另一个镇上找王奶奶玩,她肯定是怕我发现。”

“或者是怕花钱。”江宴苦涩地看了看奶奶,“我说了好多次了我有钱,她就是不信,一定要省下来。”

2750把江宴拥抱在怀里沉默不语。

“奶奶刚刚醒了还和我说不划算不要治疗,怎么可能。”

“宿主,一切都会好的。”2750似乎在做一个决定。后来的不断治疗里让江宴变得更加疲惫和无力,可治疗效果并不好。

在奶奶睡着后江宴问道:“游戏可以吗?”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你会死的。”2750抬头凝视着她,原来这就是她进入游戏的原因。

“宿主,我可以救。”

“等明天奶奶身体恢复一点后,我们回家吧。”2750轻轻地抚摸她的头,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

2750轻声地把江宴哄到旁边的病床上去睡觉,“快去休息吧。”

“002我可以许愿吗?”这是2750来到人类世界后第一次联系他。

“作为不到一年就会彻底成为人类的系统,你觉得你还能再失去什么来交换?”002的语气很冷淡。

2750笑了笑说道:“我也玩游戏吧。”

“你曾经是游戏的设计者,你应该知道这个愿望换来的游戏难度是多少。”他最清楚不过了,只是这有什么的。

“002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先预支这个愿望吧,如果不能成功通关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死了,她难道不会为了你进入游戏?”

“不会的,我只要离开了她就会忘记我,让她遗忘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002我回到十年前是为了救她的,我不能让她进入游戏。”

“预支愿望是在违反规则。”但002还是无奈地同意了。“结束后进入游戏。”次日,天空依旧是万里无云的样子。

2750在角落点了一根烟,距离上一次抽过了快半年了。江宴的电话打进来,他才将烟扔进垃圾桶。

回到家后,2750陪奶奶聊了许久。奶奶笑得很开心,江宴也努力不表现出任何异样。

忽然,奶奶主动说有些困了,她想去睡觉。等江宴替奶奶盖好被子后,2750在奶奶的额头上碰了一下,随后身体不稳地跌倒在江宴身上。

“我扶你去休息吧。”2750脸色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宿主成功了,也没有人会记得肺癌这件事情。”2750勉强挤出一些笑容。

江宴心急如焚地说道:“先别说了,先休息。”

“宿主,我想抱抱你,因为我感知到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很复杂,他可以感知到她现在在担心他。就拥抱一下,不要太多眷恋了。

2750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江宴感到一丝别样的温度以及不舍。

“宿主,我可能要消失两三天。因为我的能量损耗太大了,我需要进行短暂性休眠。”

“真的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一命换一命似的。”

“真的。”2750轻叹了一口气。

2750就和他来时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

当江宴真正地又是一个人的时候,才突然发现,院子里的萝卜干是他晾晒的、客厅躺椅是他修好的,还有餐桌上的早餐也是他买回来的。回到房间,她发现甚至连床上的被子都是他叠的,洗手间里放满了两个人的生活用品,虽然是做给奶奶看的。江宴不禁自言自语道:你怎么看都像一个人类。

江宴从书架上拿了一本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说就在院子里读书,她告诉自己2750只是进行了一场短暂性休眠,过两天就会再次出现。

小说的结尾是机器人进入工厂重新改造,让江宴心有些不安,这不是一个好结局。

到了第二天,江宴便发现她开始记不清他的模样。江宴慌张地拿笔把他的模样画下来,可是她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反而越来越模糊。翻开手机相册才发现他们一张合照都没有,又急切地打开通话记录和微信,消失了都消失了。没关系的,他只是消失几天,2750一直都很讲信用的。

江宴无聊地把萝卜干装进了瓶子里,又做了三个人的早餐。回来的时候奶奶打趣地说道:“小瑾就出差几天这么失魂落魄。”

失魂落魄?江宴觉得她不应该这样,这不正常。

第三天,她只记得2750。江宴在想她为什么会对这串数字印象这么的深刻,这是一个人吗?又情不自禁地在家里闲逛了许久。忽然,她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我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人,他是谁。”江宴沉默地看着餐桌上的一把椅子,那里应该坐着一个人。

还有饭菜不应该是这个味道的,院子里的土地上长出了枝芽,太奇怪了她和奶奶从未去打理过。似乎有一个人总是在那里干活。

干活,她今天应该去工作才对。

可是她好像请假了,她为什么要请假?

“我为什么请假?”这句话让陈甜有些莫名其妙了,

“你阳了,在家休息啊,这几天的网课都是别的老师代上。”

江宴刚想说没有,但又鬼使神差地同意了这个说法。

半个月后2750出现了,江宴的记忆也在那一瞬间恢复了,但她觉得有些残缺。

她突然回忆起宁城入秋的时候,2750给她买了奶茶,当时他说:“这是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是他经过奶茶店时听到有人说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一定要是很重要的人送的,才有仪式感。”

她当时问,你为什么觉得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2750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不是吗?”他的感知里,宿主不讨厌他,并且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情愫。

2750和江宴对视了许久看江宴迟迟不说话才说道:“宿主是很想我吗?”他不确定,因为这次的情绪强烈又复杂。

江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有。”

“小瑾别听阿宴瞎说,你出差这几天她天天躺在椅子上看着院子,失魂落魄的。”江宴有一种被人戳破的羞愧感。

2750自豪且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宿主很喜欢我。”

奶奶则有眼力见的去厨房准备晚饭。

“宿主我好想你。”温热的气息包裹着江宴,这是2750第一次这么表达。没有夹杂任何轻松的语气,而是将她逼近墙角拥抱着。

江宴感觉自己的脸特别的热,吃完饭后,又要在一个房间里面独处她就觉得很尴尬。于是脱口而出道:“你每次都叫我宿主,奶奶不会觉得奇怪吗?”

不对这个问题我好像问过了,江宴有点懊恼自己应该多思考一下。

2750反而轻笑了一声,“因为我做了改动就和我这个身份一样,不过宿主这么问是希望我换一个别的称呼吗?”2750弯下身子手支撑在床上,离江宴非常的近。这次的解释是不一样的,多了暧昧。

江宴撇开脸说道:“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2750突然觉得电视剧里面教的方法还挺有用的,宿主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温柔,她平时都很冷淡的。“宿主你心跳得很快。”

江宴推开了他,“我想睡觉了。”

“宿主我可以在你这里打地铺吗,我知道可以的。”在江宴还没有过多反应的时候,2750就已经把垫子铺好了。

江宴默许了,“你怎么离开这么久?”在江宴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很闲的。

听到江宴的问题,2750很自然地接上她的话,“回去拿一些特殊的种子。”

“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但是我不知道我遗忘了什么”?

2750合了一下眼皮,他好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宿主你应该是忘记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代课。”

江宴才想起来闻老师也阳了,她要代课的。但是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后,江宴又轻声问道:“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如果我离开了宿主会不开心,那么我可以陪宿主一生,这不违反规定。”

江宴想着一生这个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睡觉。

002说得对,对宿主不对是阿宴可以采取进攻的策略,她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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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栖止川泽 /